戴季陶的考選思想

摘 要：民國時期，通過許多知識分子的積極探索，我國在考選思想及考選制度的完善上邁出了重要的一步。戴季陶歷任孫中山機要秘書、南京政府考試院院長，對民國時期的考選制度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在長期的實踐過程中形成了一套成熟的理論。

關鍵詞：戴季陶；考選思想；考試院

戴季陶，名傳賢，字季陶，筆名天仇。中國近代史上著名的理論家、教育家。他在哲學思想、歷史研究、宗教理論等領域均有很高建樹。1928到1948年二十年間，戴季陶一直擔任國民政府考試院院長，長期致力于文官考選制度的創建與完善，在長期實踐過程中形成了一套成熟的理論。

一、選賢任能，擇優錄取

戴季陶主政考試院20年，其在用人上一向強調任人唯賢。“戴先生從事行政，推行主義，其忠誠不二，公而忘私，更為人所共知?？荚囋菏撬_辦的，當受任之初，高級干部，從忠實同志中物色，中下級僚屬從四面八方所薦之兩千余人內一秉至公選拔出來的”。[1]對于考試院高級官員，戴季陶主要從知名度較高的人士中選出。這些人，基本上既有留學經驗，學有所長，又在國民黨中曾擔任重要職務，富有政治經驗，他們可以為國民黨的考銓制度提供很多建設性的建議。

1936年10月，時在中央監察委員會秘書處工作的王子壯，與戴季陶并無特別交情，但戴季陶認為其辦事認真負責，便向中央政治委員會提議王子壯出任銓敘部政務次長。任職后的他在日記中寫到“回憶余自服務南京，但之貢獻一己之能力，總未夤緣奔走，更未交際聯結，縱觀派別分歧，每以為憂。不意尚有戴先生，專以物色以服務為職責者”，“余之得到銓敘部，為初料所不及，不意事竟突然而至”。[2]由此也可以看出戴季陶任人唯賢的辦事原則。

戴季陶在堅持任人唯賢的同時，也反對任用私人?？v觀考試院及其所屬各部，僅有戴季陶外甥宋湜一人任職，而宋湜是由銓敘部部長所羅致，與戴季陶毫無關系。

二、與時俱進，因需設考

1.逐漸重視銓敘部

戴季陶早期深受孫中山考試思想的影響，加之任職于考試院及考選委員會，因此比較重視官吏的考試，而對銓敘工作則重視不夠。在南京國民政府成立初期，戴季陶計劃由考試院及考選委員會全權負責考選，并不另設銓敘部。此后，銓敘部雖然已經成立，但戴季陶對于其人事與工作很少過問，以致在一定程度上，考選與銓敘嚴重脫節。1935年張銳在《行政效率》上批評考試制度說：“國民政府考試院成立已逾七載，對于考銓制度的推行，不能說沒有相當的努力，但我們將全國公務員數目統計一下，便可知這些考試及格分發任用，得有實職的人數，實在是鳳毛麟角，滄海一粟”。[3]由此可見，銓敘工作的推行已經迫在眉睫。

抗戰全面爆發后，考試院西遷重慶，蔣介石日益重視人事管理制度，多次指示考試院銓敘部要在行政各機關建立人事管理制度。戴季陶也逐漸認識到，只有考試院、考選委員會、銓敘部三者密切配合，才能使考試制度真正有成效。于是，在重慶初期，戴季陶開始密切關注銓敘工作的推行。1939年7月，國民政府任命李培基為銓敘部部長。在他還未到任時，戴季陶便向他修書一封，在指責前幾任部長工作不力的同時，詳細地列舉了他到任后應該注意的諸多問題。這說明他對銓敘工作已經非常關注了。此后，蔣介石為了拉攏閻錫山，想任命山西省政務秘書長賈景德為銓敘部長，戴季陶以考試院工作正在努力進行，且向無以考試院之人選遷就政治之事為由加以拒絕。[4]他不惜以得罪蔣介石為代價，極力維系銓敘工作的獨立性，可見他對銓敘部的重視程度。自此，考選與銓敘在一定程度上密切配合，大大增加了文官的分發與任用人數。

2.任命人員考試的變通

抗戰爆發后，戴季陶深諳改革考試院制度的重要性，適時確立了戰時考試原則，在改革高等、普通考試的同時，大力推廣特種考試。

戰爭前，考試院的各項考選基本法規兼整齊劃一，條理周密，程序也比較繁瑣。為了適應戰時對人才的需要，國民政府于1938年10月28日公布了《非常時期特種考試暫行條例》，規定：“非常時期舉辦特種考試除縣長考試外，依本條例進行。考試院依事實之需要隨時舉辦特種考試。特種考試由初試和再試組成。舉行特種考試時不設典試委員會及試務處，由考試院派員辦理考試事宜，相當于普通考試者，得委托各該機關辦理。非常時期舉辦高等考試、普通考試，得準用其一部分之規定，由考試院依事實之需要隨時舉行，并不設試務處”。[5]非常條例的出臺，標志著戰時考試原則的確立。

戰時，戴季陶領導的考試院也對高等考試、普通考試進行了變通。對高等考試的調整，俗稱改制。主要體現在裁減考試組織、簡化考試程序方面。1940年4 月，在戴季陶指導下，國防最高委員會通過了《普通考試初試再試并加以訓練方法》。辦法簡化了考試過程，對及格人員的分發任用作了詳細規定。普通考試及格人員送中央政治學校訓練，并發給膳食、服裝及津貼。與此同時，特種考試也得到了大力推廣。早在考試法起草時，戴季陶就主張在高等考試、普通考試之外，設立特種考試。[6]《非常時期特種考試暫行條例》及其實施細則公布后，考試院先后訂立了30多種特種考試單行條例，涉及縣各級干部、交通、技術、財務、稅務、文書、鹽務、會計、地政等。這些條例使特種考試的類別進一步擴大，為抗戰時期考試院選拔人才提供了重要方式。

三、加強基層，照顧邊遠

南京國民政府成立后著力于進行縣以下基層政權的統治，并將一縣大權托付于縣長，實行縣長負責制。身為考試院院長的戴季陶也不遺余力的制訂關于縣長選拔與任用的相關法規。1932年他主持制訂的《縣長任用法》公布，對縣長的任職資格、任用程序都進行了嚴格的規定。此外，在戴季陶指導下，考試院相繼頒布了《修正縣長任用法》、《補充縣長任用資格標準實施辦法》等法規，不斷完善基層文官制度。

考試院作為主管人事的關鍵部門，理應舉行公開考試，擇優錄取。但由于教育水平的差距，第一、第二屆高等考試錄取的人員大都來自江蘇、浙江、湖南教育發達的省份，而教育落后的邊遠省份如寧夏、甘肅、青海、綏遠等地卻無一錄取。這對民族的和睦、邊疆政治的穩定和教育事業的發展極為不利，所以，戴季陶仍希望在堅持擇優錄取的同時，適當的照顧邊遠省份。在戴季陶的倡導下，1933年12月5日，考試院向中央政治會議提出高等考試改進意見書，聲稱：“吾國考試制度，其目的固在求才，而不僅在求才也，似尚含有其他重大意義：一是輔助政治之統一，二是代表地方人民之利害與意見。故從來考試于才求其精之外，尤重人才求其偏。若考試舉行結果，使及格人員偏于一隅，而不能遍布全國，恐不足于融化新階級意見之沖突，而邊遠區域代表并代表之候選資格亦不易得，則政治統一愈多障礙矣。覺現行之高等考試制度，有速行改善普遍及于全國之必要。改善之道，或實行考試法上實行區分考試辦法，或采舊制精神，酌定各省區及格名額均無不可”。而后，考試院根據這些建議于1935年8月20日公布了《高等考試、首都普通考試邊區應考人從寬錄取暫行辦法》并付諸實施。

除在考試錄取方面照顧邊遠省份外，考試院還鼓勵及格人員到邊遠省份服務。由銓敘部依據需要，一定程度上結合當事人志愿，酌情進行調配。國庫發給一定的金額進行路費及生活補貼。

戴季陶在選官過程中秉持選賢任能的原則，注重邊遠與基層的文官選拔，并能根據現實需要，與時俱進地改進文官考試的內容及標準，這些思想與實踐極大地促進了我國文官制度的近代化進程，也為我國現代公務員制度提供了借鑒。我們只有吸收戴季陶考選思想的養分，并根據現實需要不斷創新，全面推進我國的公務員制度建設，才能使公務員更好地為人民服務。

參考文獻

[1]陳天錫：《戴季陶先生文存三續編》，臺北：國國民黨中央委員會黨史史料編輯委員會，1967年，第37頁

[2] 王子壯：《王子壯日記第三冊》，臺北：中央研究院近現代史研究所，1941年，第324頁

[3]《現行考銓制度的探討》，《行政效率》，1935年，第319頁

[4]王子壯：《王子壯日記第七冊》，臺北：中央研究院近現代史研究所，1941年，第315頁

[5]《考銓法規集第一輯》臺北：中央文物出版社，1947年，第179頁

[6]陳天錫：《戴季陶先生文存三續編》，臺北：中國國民黨黨史史料編纂委員會，1971年，第179頁

作者簡介

艾艷（1992——）女，漢，山西省太原市，碩士，西北大學，中國近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