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部分內容平臺看在華外國人的中國故事講述策略
——以國際數據新聞大賽獲獎作品為例

□ 文/高碧瑤

如何讓“復雜”中國變“多彩”中國——多主體、多角度講述中國故事很重要。筆者選取在華外國人群體作為講述主體，聚焦他們的原創內容，從傳播平臺、傳播內容等方面，對應我國在對外傳播、交流中遇到的問題，探究在華外國人群體是如何與受眾對話并開展故事講述的。在講好中國故事倡議中，民間力量一直被關注著，隨著媒介環境的發展，內容行業迅速崛起，很多在華外國人也快速加入了這個行列，用自己的方式講述著中國故事，并引起了一定反響。

一、在華外國人講述中國故事的現狀

外國人講述中國故事并不是一個新鮮現象，前有美國記者斯諾，后有“不是外人”的外國人大山，但隨著媒介環境的發展變化以及來華外國人的逐漸增多，他們的講述越來越多地融入中國民間話語，成為大眾文化的一部分，表現形式和內容也和以前大家所熟知的一些外國“中國通”有所不同。“歪果仁研究協會” 的主要平臺為海內外社交媒體，面向中國的有微博以及嗶哩嗶哩視頻網站，面向海外的有Facebook和YouTube；通過聚合在華留學生組成團體，制作故事視頻或者街頭采訪（多以留學生為采訪對象），增進中國與外國之間的認知和交流。“阿福Thomas” 平臺為微博和YouTube，他是一位來自德國的留學生，現已在中國工作生活多年，主要通過幽默風格短片來講述自己在中國生活的見聞與思考。

二、內容呈現和表現方式的特點

內容方面，綜合以上幾個平臺并結合它們在國內外社交媒體上的傳播熱度，可以看到在內容上有些共同特點：第一，聚焦漢語和漢字。在視頻情景中會出現一些中國古詩、歷史人物等；常常以中式客套話、中文水平考試等為主題拍攝視頻，主要凸顯中文的多樣性和中文考試難度；在微博賬號表述話語及視頻中還經常出現中國網絡用語，比如老鐵、腦洞等。第二，關注節日。尤其對春節和圣誕節討論較多，從這些平臺視頻中可以看到，在華外國家庭是如何慶祝春節、看待春節、討論春晚，進而會涉及到對傳統及當代中國文化的討論。第三，關注在中國的生活方式，尤其是國內熱點話題。比如淘寶購物、外賣、無現金支付、相親角等。在觀點上，年輕外國（尤其是留學生）群體普遍認為當代中國有很多新的東西，除了被傳統中國文化吸引以外，還認為中國的一些成績和理念走在國際前列，并期待在中國有新的生活方式出現。

在形式上，在華外國人的原創內容多以短視頻形式為主。大多數視頻鏡頭感強，視頻表現活躍，加上他們不太標準但又足夠流利的中文，給受眾以新奇、有趣又不失內涵之感。

三、在華外國人講好中國故事的問題和策略

結合整體內容、傳播方式等分析，發現在華外國人內容平臺的對外傳播意識還需加強。首先，Facebook粉絲較少，除了“歪果仁研究協會”在Facebook上具有一定影響外，其他影響微乎其微，或者沒有Facebook相關賬號。而相比于YouTube，Facebook是一個更能引起討論交流的平臺。在YouTube上，以上所列舉的在華外國人賬號中，中國粉絲占多數，并且從回應來看普遍是中國受眾在互動。其次，這些原創內容中并沒有太多地提到面向外國受眾的傳播，在部分內容中類似Vlog等個人呈現的視角較多，個人生活展示、喜好等描述豐富，但沒有有意地展示中西文化及跨文化視角思考，這對外國受眾來說，不一定能引起他們了解中國的興趣和增加對中國的理解。其中，對中西文化展示的最多，對中國文化及中國故事詮釋最全面的應該是“歪果仁研究協會”團體。它的Facebook賬號“YChina”粉絲較多，視頻播放量均上萬，互動點贊頻繁。從受眾回應來觀察，外國粉絲很多，而且大多數給了正面、良好的回應及互動。

在華外國人的原創內容，在國內獲得了大量粉絲群體、產生了一定影響，但是作為自媒體在國外環境的傳播力、影響力仍有很大提升空間。

需要重視的是打破原有壁壘和刻板偏見，而做好這一步需要認識到，僅憑主流媒體報道，鋪天蓋地式、大張旗鼓式是無法做到的，從細節入手，從小型敘事強調個體存在，雖然覆蓋面和數量上不及，但更深入人心，更容易塑造理解和對話。相較發達國家的文化征服，后現代強調多元平等，[2]對全球普遍模式加以反省，強調每個民族可以走自己的現代化道路；并且后現代因素強調真實的小故事——個體的悲歡離合更讓人觸動。在強調互聯網原創內容的同時，強調建構和運用IP，視聽方面力求豐富有趣。[3]

重視“他方”視角，建立理解溝通。外國留學生講述中國故事，對中國來說是“他方”視角，對于被傳遞國是“當地人視角”。在偏見重重的中國對外形象塑造中，非中國人顯然是站在一個比中國人更加中立、第三方的位置上，跳出國內“自說自話”的圈子。在國際傳播、交流中，不了解西方的語言文化、閱讀習慣等就會示其內容生產的能力，而且以非官方、民間身份出現的傳播主體更容易獲得信任。[5][6]

自媒體、社交媒體中的用戶原創內容與主流媒體、官方媒體配合傳播。官方話語關切到民間話語的討論，并給予報道。總體上說，雖然在華外國群體的中國故事講述多為自發的文化交流行為，但在主題上仍然有聚集點，以這些獲得好評、分享較多的故事主題為切入點，思考如何在對外傳播中講好中國故造成更多的誤解、誤讀，事倍功半。在華外國人尤其是接受過中國文化教育的留學生，能更好地跨越語言障礙進行中國故事傳播。

表一：部分在華外國人內容創作平臺

重視用戶原創內容的生產力和影響力。西方受眾從當地主流媒體中獲得中國相關的信息、形成的中國形象大多是負面的，[4]而西方主流媒體也常常聚焦在中國的負面、片面報道上，真實、有效、有來有往的雙向對話，在講好中國故事中尤為重要。而現在的媒介環境是受眾參與的傳播體系，用戶內容創作越來越多，內容行業不斷崛起壯大，信息傳遞速度加快和專業機構的內容生產相比，社交媒體、自媒體在中外環境中都越來越顯事。借在華外國人之力，找到對外講好中國故事的平衡點，對于需要講哪些故事、怎么講故事提出切實有效的方法和方向。

（作者是蘭州文理學院新聞傳播學院教師，本文系甘肅省高等學校科研項目“一帶一路背景下甘肅省新型主流媒體文化傳播的前景與機制”<項目編號：2017A-124>的成果之一）

【注釋】

[1]王芳.外國人眼中的中國故事[J].中國報道,2016(5):26-27.

[2]王岳川.發現東方[M].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11.

[3]常江.講好中國故事的IP化策略[J].中國文藝評論,2017(8):8-14.

[4]劉康.文化·傳媒·全球化[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6.

[5]楚樹龍.“中國故事”與中國的國際形象[J].現代國際關系,2015(9):37-42.

[6]李成. “講好中國故事”需要四個轉向[J]. 中國記者,2016(5):27-29.

編 輯 陳國權 24687113@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