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迎春
【摘要】法律信仰是法治國家的意蘊和必由之路,我國法治建設的困境,首先表現為法律信仰的危機。破解中國法律信仰的建構難題,進行法律信仰的再造,可以彌補中國法律信仰理論的漏洞,明確法律信仰命題在中國法治建設中的現實意義。
【關鍵詞】中國法律 信仰構建
一、問題的提出
美國法學家伯爾曼在《法律與宗教》一書中關于“法律必須被信仰,否則它將形同虛設”的論述早已成為一句著名的法律格言。在當下中國,依法治國,建設法治國家已經被認定為一項基本的治國方略。法治不僅是社會治理的重要方式,也是現代民族國家建構的基本方式,還是使個人得到更大發展的社會生存方式,而達至此目的需要的路徑十分值得探討。
法律信仰屬于法治理念的有機組成部分,是法文化范疇中思想文化的構成要素。欠缺規則意識和法律信仰是中國當下法治建設的精神障礙和短板。培育規則意識,塑造法律信仰,樹立法律權威是實現依法治國的精神基礎和理念支撐。 二、法律信仰的概念 信仰通常被認為是看不見摸不著的、虛無縹緲的東西,甚至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事實并不盡然,信仰對于社會個體和群體都至關重要。信仰是精神,更是信念和力量,在一定意義上也是個體的行為準則。
法律信仰一般是指人們對于法律尊崇敬仰的態度,是自愿接受法律統治的姿態,是對法律的忠誠,是在法律之下行為的確信,表明人們愿意熱忱地投入到捍衛法律尊嚴和權威的斗爭中,并把參與這種斗爭視為自己的一個莊嚴的使命和責任。
法律信仰作為法治的基本要素,體現著規則和其所承載的意義之間的連接關系,而最終信仰總是蘊含于特定的人文類型,體現特定的人文價值和價值皈依。它是把外在的規則內化為主體的內在法律自覺性,是法治理念在一個民族生活中落地生根的具體體現。說到底法律權威和法律信仰都是促進“客觀法”轉化為“主觀法”、“文本法”轉化為“生活法”的橋梁和紐帶,是推進法律貫徹實施的精神基礎和內在動力。從形上思維轉向形下思考,在法治實踐層面上,法律信仰與法律權威都是支撐和推動法治運行的軟件資源和內在精神力量,必須與法律制度的建構與完善、體制機制的轉型與變革同時建設。
法律信仰作為法律觀念的一種高級形式,在法治秩序中具有重要意義。而中國至今沒有確立關于法律的信仰,這與傳統相關,與現實的法哲學理念有關,更與我們的日常法律實踐有關。在中國,沒有如西方一樣的宗教信仰,也顯然沒有法律信仰的固有傳統,這一事實影響到當代中國法律信仰的樹立。同時,除了傳統的因素之外,還必須對我們國家過去50多年在執政過程中所奉行的基本執政理念和政治哲學進行必要的反思,并確立普遍化的熱忱法律信仰,使個人生活在一種法律之下的有正義、有自由的、開放的民族共同體中,分享該民族共同的法律體驗。
三、實現的路徑
第一,保障法律的穩定性。法律雖然應該與時俱進,不斷發展,但從本質上說,法律應該是傾向于保守的。朝令夕改、變化莫測必然會減損法律的權威和信仰。正確處理法律的穩定和變革的關系是法治發展“變與不變”的辯證法,是維系法律先進性和權威性的關鍵所在。
第二,增強法律的便利性。一部理想的法律應該是易于被解讀、輕松被運用的,而且人們適用法律、維護權利的成本應該相對較低。我國立法中諸如精神損害賠償、交通工具晚點賠償、職場性騷擾、就業歧視、家庭暴力等領域的權利訴求,存在著較為突出的訴求障礙和證據法上的舉證困難,極大地影響了人們維權的熱情和為權利而斗爭的精神和勇氣。
第三,凸顯解釋論的功能。立法工作中“立改廢釋”需要并舉,但中國法治應更多的強化法律的實施,這就需要強化法的解釋論。特別是在民法、刑法、訴訟法學界,強化解釋論的研究成為一個新的研究熱點和領域,其具有法學研究方法論變革的意義。這一過程,尤其需要依靠法律共同體與社會大眾具有共同的文化認知和價值共識,具有共同的生活立場和人文情懷,提高其在法律運行中接續傳統的理論闡釋能力,使法律的精神層面與物質層面間的聯系紐帶不產生斷裂。
第四,加快信用體系建設。信用就其本源而言,是倫理道德范疇的東西。但作為市場經濟所需求的信用在“義”的核心要素基礎上,也融入了“利”的成分,是“義”與“利”的結合。信用可以通過法律的調整和規范作用予以提升和建設,也可以通過法律的強制力予以保障;同時,信用的發達與昌明,也可以助推法律權威和法律信仰的生成。發達而健全的社會信用體系,有助于法律權威和法律信仰的塑造和養成。
此外,從增強法的有理性角度來看,還需要強化立法的科學性和民主性。要尊重客觀規律,不盲目移植和借鑒,使其本土化和符合我國的生態環境。增強立法的民主性也是塑造法律信仰非常重要的一個保障,就如伯爾曼所言:“法律程序中更為廣泛的公眾參與,乃是重新賦予法律以活力的重要途徑,除非人們覺得,那是他們的法律,否則,他們是不會尊重法律的。,這是增強人們立法的參與度,強化對立法的親切感和信服感的必要過程。實現立法的民主性需要切實解決我國立法特別是經濟立法中普遍存在的部門立法盛行、本位主義泛濫的現象;實現從“代為立法”向“代位立法”模式的轉變。在我國的一些部門立法中,還存在著較為嚴重的“代為立法”的現象,如關于勞動合同欺詐即無效的規定,雖目的在于保護勞動者的利益,但是實踐中卻通常出現有違勞動者意愿的現象。之所以會出現這種尷尬的立法現象,主要就是源于立法者并非設身處地站在勞動者的角度考慮問題,設計規則,而是習慣于想當然地代替勞動者思考問題;增強立法與社會主導價值觀和善良風俗的契合性。每一個社會都有自己的主導價值觀,也都以各種形式承載和傳承著社會習俗。法律必須與主導價值觀和善良風俗相契合,才能獲得社會主體的最大程度上的認可和服從,借助于社會主導價值觀和善良風俗的評判尺度和約束力量獲得正當性與公理性,將有利于法律權威和法律信仰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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