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竊取網絡虛擬財產行為

孫旗 肇啟歌

摘 要：伴隨網絡的發展，侵犯網絡游戲中的虛擬財產的行為也逐漸增多。對于這種侵犯網絡虛擬財產的行為應該如何定性目前刑法理論和司法實務界均存在爭議，在刑法理論上并沒有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從而使得涉及網絡虛擬財產的犯罪沒有一條合法且合理的解決途徑。

關鍵詞：網絡虛擬財產；盜竊罪；非法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數據罪；想象競合犯

隨著計算機科學技術的發展，網絡也隨之被普遍應用，其在人們生活中的作用也越來越大，對網絡也是越來越離不開。隨之網絡的普遍應用，網上娛樂產業也逐步發展，尤其是網絡游戲發展繁盛，人們對網絡游戲的人力、財力的投入也越來越多，由此網絡虛擬財產以不同的形式大量出現，由其引發的侵犯網絡虛擬財產的行為也不斷涌現。尤其是竊取網絡虛擬財產的案件在侵犯網絡虛擬財產案件中占有很大的比例，但是在刑法理論界和實務界對該種行為的定性卻存在很大的分歧。

一、問題的提出

隨著網絡的不斷發展，網絡虛擬財產的載體也不斷的在更新，以不同的形式出現，隨之更新與竊取網絡虛擬財產的手段也各有不同，但是針對這種竊取網絡虛擬財產的行為這類案件，法院的判決適用的刑法規范各有不同，這導致了刑法定性存在很大的差異，這是不得不關注的問題。

案例一：孟某竊取游戲幣案：盜竊罪

2015年7月左右，被告人孟某通過登錄被害人徐某的QQ仙靈游某賬戶的方式，竊得被害人游某賬戶內的游某幣，然后通過酷游網平臺將其出售，獲得人民幣17670元。經測算，被告人孟某竊取的游某幣的行為給被害人造成的實際財產損失多達20000元。蘇州市姑蘇區人民法院認為，被告人孟某以非法占有為目的，利用網絡竊取并出售的方式，盜竊他人所有的網絡虛擬財產，獲得20000元利益，屬盜竊數額較大，其行為已構成盜竊罪。

案例二：姜某騙取游戲賬號并轉移游戲裝備：非法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數據罪

2014年3月，被告人姜某與他人在網絡游戲“魔域”中，通過購買身份信息、利用密碼找回申訴等手段，將朱某在該游戲中的賬號密碼進行修改后，進入該賬號，獲取“魔石”569255點、“傳送卷”28個及“寒泉鎏晶箱”1個等虛擬財產。之后，被告人姜某使用“任意顯”撥號軟件，模擬該游戲客服打電話給朱某，要求對其游戲賬號進行充值升級。在朱某往賬號內充值了價值3000元的“魔石”后，被告人姜某采用相同手段，侵入朱某的游戲賬號，獲取“魔石”82800點并轉移。經漣水縣價格認證中心鑒定：上述被盜魔石及裝備共計價值人民幣29058元。江蘇省漣水縣人民法院認為，被告人姜某違反國家規定，采用技術手段，獲取他人計算機系統中存儲的數據，情節嚴重，其行為已構成非法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數據罪。

有關竊取虛擬財產的案件還有很多，上述簡單的兩個案例可以看出，對于竊取虛擬財產的行為其在法律適用中也不盡相同，難以統一。存在法律適用困難的原因主要包括兩方面：一是，網絡游戲裝備這種虛擬財產由于其屬于一種電子數據，并存在于網絡之中，是否可以認定為財產，對于竊取網絡虛擬財產的行為能否以盜竊罪定罪量刑。二是，竊取網絡游戲賬號從而竊取網絡虛擬財產與非法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數據之間通常也存在著聯系，對此能否認定為非法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數據罪也是值得斟酌的。

二、竊取網絡虛擬財產行為爭議分析及刑法規制

網絡虛擬財產其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的虛擬財產是指一切存在于特定網絡虛擬空間的一種具有專屬性的虛擬物，包括ID、虛擬貨幣、虛擬裝備等；狹義的虛擬財產是指大型的多人在線網絡游戲中的物品，比如特定的網絡游戲中具有價值的游戲幣、武器、裝備等物品。本文所討論的虛擬財產是指狹義的虛擬財產，僅指具有價值的虛擬物品。

目前，我國刑法理論界對竊取網絡虛擬財產行為應該如何定罪，存在著不同的觀點，主要有以下四種觀點：第一種觀點認為應該認定為非法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數據罪，不管電子數據是否具有財產性，是否應該屬于刑法保護的虛擬財產，凡是侵入計算機信息系統，非法獲取其中儲存、處理或者傳輸的數據，且情節嚴重的，都不應該再以盜竊罪論處。第二種觀點認定應該認定為盜竊罪，增設非法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數據罪其保護的法益主要是網絡安全秩序，所以竊取網絡虛擬財產這種行為，其侵犯的主要是虛擬財產擁有者的財產權益，所以應該認定為盜竊罪。第三種觀點認為竊取網絡游戲虛擬財產構成犯罪，其同時觸犯了盜竊罪與非法獲取計算機信系統數據罪兩個罪，也存在同時觸犯侵犯通訊自由罪與破壞計算機系統罪的可能，屬于想象競合，可擇一重罪處罰。第四種觀點認為行為人在竊取虛擬財產行為時，不可避免的會觸犯盜竊罪、非法侵入計算機信息系統罪、非法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數據罪等罪，會構成牽連犯擇一重罪處罰。

筆者贊成的是想象競合說，網絡財產應該具有雙重屬性既具有電子數據的屬性同時也具有財產的屬性。首先，竊取網絡虛擬財產的行為構成盜竊罪，由于虛擬財產也具有財產的屬性，可以認定為《刑法》第92條規定中的“其他財產”，上文兩個案例中，行為人都將他人的財產以非法占有為目的進行轉移并占有，是符合盜竊罪的構成要件的，所以可以認定為盜竊罪。其次，竊取網絡虛擬財產的行為又滿足了非法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數據罪的構成要件，網絡虛擬財產也屬于電子數據的一種，行為人獲取虛擬財產時也需要掌握玩家的賬號及密碼，上文案例中就是行為人利用非法手段掌握被害人的賬號和密碼，進入賬號后進行竊取他人虛擬財產。

綜上所述，竊取網絡虛擬財產的行為既觸犯盜竊罪同時也觸犯了非法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數據罪，也可能會觸犯其他有關計算機系統犯罪，這屬于典型的實施一犯罪行為觸犯數個罪的想象競合犯的情形，所以針對觸犯的情形不同，成立相應的財產犯罪與計算機犯罪相結合，擇一重罪處罰。

結語

網絡虛擬財產是隨著社會不斷發展進步一種新型財產的類型，理應受到刑法的保護，在實踐中，也會出現竊取虛擬財產難以認定數額等難題，這也體現出傳統刑法在面對新型網絡犯罪時難以規制的問題，立法不完善等問題，導致不能從根本上解決虛擬財產受到侵犯的問題。所以對于越來越多竊取網絡虛擬財產的行為，應該如何加以法律規制是不容忽視的。

作者簡介

孫旗（1993.1-），女，漢，遼寧省大連市。在讀研究生，研究方向刑法學，單位沈陽師范大學法學院，所在遼寧省、沈陽市、郵編113400；肇啟歌（1993，08-）滿族，沈陽，沈陽市公安局。

（作者單位：1.沈陽師范大學法學院；2.沈陽市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