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通常情況下,當目睹了與自己有特殊密切關系的人受到嚴重的損害時,往往給目睹的第三人非常嚴重的精神損害,基于目前科技的發展使得精神損害能夠得到合理的檢測,以及人們對人權的保護等因素使得第三人純粹精神損害成為獨立之訴具有其必要性,縱觀世界各國對第三人的精神損害的保護,將第三人純粹精神損害列為獨立之訴已成為大勢所趨,本文通過分析英美法系國家對于精神損害的判斷標準來對我們國家的立法提出意見。
關鍵詞:第三人純粹精神損害賠償獨立之訴的必要性;精神損害的判斷規則;立法啟示
一、第三人精神損害賠償獨立存在的必要性
精神損害簡而言之就是生理上或者心理上的痛苦。張新寶教授將第三人精神損害譯為“休克損害”無論是哪種說法,都是指在第三人因目睹侵權現場而遭受的精神損害。在侵權行為發生時,那些直接被卷入事故并處于可預見的身體傷害范圍之內的人為直接受害者。因侵權行為而受到驚嚇或嚴重精神痛苦的人為第三人的精神損害,隨著人權主義意識的逐漸提高,人們的精神世界顯得尤為重要并逐漸被各國所重視,因此在發生侵權行為時不僅直接受有身體上損害的受害人有獲得精神損害的權利,對于因侵權行為所驚嚇而受有的損害也逐漸被重視,建立第三人精神損害賠償制度已經是大勢所趨。第三人的精神損害是否可以向受害人一樣提起獨立的損害賠償之訴呢?
筆者認為第三人純粹精神損害賠償制度具有其獨立存在的必要性。1、這符合侵權法設立的基礎,即每個人都應當對自己的行為負責,這其中包括對身體健康的有形損害,也包括精神上的無形損失,純粹精神損害獨立存在有利于維護社會秩序,實現社會的公平正義。2、設立第三人精神損害賠償切合侵權法的功能。侵權法的主要功能在于其具有補償性,在受害人遭遇侵害時,賦予其損害賠償請求權具有精神上的撫慰功能,精神損害賠償的目的著眼于填補受害人所遭受的損害。一方面賦予其尋求補償的權利是對其精神的撫慰,另一方面金錢上的補償可以救濟受害人因此所受損害。3、科技的發展為判斷精神損害的程度提供了更科學的衡量依據。需要注意的是精神損害必須達到非常嚴重的情況下才能請求精神損害賠償,相反短暫的驚嚇則不能請求精神損害賠償。德國法認為嚴重的精神損害“必須有病理上的效果如官能癥或精神病的癥狀,須超越了通常的悲傷、憂郁和挫折感而構成了身體或精神健康上的損傷性傷害”現在的科學技術足可以測試出是否為病態的精神損害。4、精神損害賠償責任的構成要件并不會使訴訟泛濫。雖然該法律制度擴大了訴訟人的主體范圍,看似此制度會導致人們濫用訴訟權利,但實際上完全可以通過限定精神損害賠償的構成要件來避免此類訴訟的產生。5、人們的精神利益應該得到更大程度的保護。人的精神利益非常重要應當得到法律上的保護是此制度獨立存在的最根本的原因。第三人精神上的損害產生于侵權行為,造成其苦痛、悲傷甚或絕望等情感沖擊,對其心理健康造成嚴重破壞,是一種獨立意義上的精神損害。
二、判斷第三人精神損害的規則標準
我們國家對于第三人精神損害賠償之所以審慎在于對“旁觀者”利益保護與侵權人行為自由之間的平衡,如若適用范圍過寬勢必會造成權利的濫用同時會限制行為人的行為自由,因此應當平衡人民的精神利益與行為的自由。縱觀世界各國,對于純粹精神損害制度的制定各國做出了不同的嘗試,以期對我國的立法予以啟示。
(一)英美法系的合理預見規則
“合理預見規則”是指行為人在實施侵權行為時對于第三人的損害負有注意義務,對法院也確定了相應的判斷標準:一是第三人應當在侵權現場附近;二是,第三人的精神損害是由于當時在現場感知到侵權行為的發生而造成,而非在事后或者通過其他方式得知該事故;三是,第三人是直接受害人的近親屬或者有特殊密切關系。法官可以不考慮是否因為處于關心自己身體受傷害而造成損害,也不會嚴格按照危險區域規則距離侵權行為現場距離的標準。對于密切關系的界定,各國并沒有做出統一的規定,但美國法認為,“潛在的原告群體必須被限制為那些因為與直接受害人之間具有特殊關系而將承受更嚴重的精神損害的人” “法律推定,具有緊密親屬關系的家庭成員之間具有法律所要求的感情紐帶”因此在判斷是否為具有親密關系時,不僅應當考慮是否具有血緣關系,還應當包括姻緣關系等緊密的家庭關系。即與直接受害人之間具有緊密和明確的親緣關系的原告才能夠獲得救濟。筆者認為應當針對第三人是否在現場目睹了侵權行為的極端殘暴的現場予以區分,制定不同的構成要件,以便靈活運用。
(二)英美法系的精神損害賠償判斷標準對我國的啟示
我國目前尚無針對第三人純粹精神損害的法律規定,只有關于近親屬精神損害的規定。由于現場的侵權行為帶給第三人的傷害要遠遠大于不在場的第三人,筆者認為應當在充分考慮以上要素的情況下適當借鑒英美法系國家的“合理預見規則”以加強行為人的責任。合理預見規則僅適用于“目睹”。
首先合理預見規則不會以第三人因擔心自己的身體受到損害所致精神損害作為構成要件,克服了直接受害人具有特殊關系的第三人因關心直接受害人而造成的精神損害,其次由于直接目睹侵害行為所造成的心理創傷較大,法官可以根據合理預見規則適當擴大對受損害第三人的保護,并且對可以根據以上所述構成要件作為賠償范圍的限制。最后,行為人的過錯程度也應當作為考慮因素,如若行為人明知第三人在現場而故意或過失的使放任行為的發生導致第三人的損害則應當適當認定其具有惡意,在判決賠償數額時可適當增加。綜上,在侵權現場的第三人在具備國內教授所提出的構成要見外,還應當適當考慮侵權行為人的過錯程度,并結合“可預見規則”以使更好的救濟在場的第三人的權益。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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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宋飄飄(1993-),女,碩士研究生,上海海事大學,上海 201306,研究方向:民商法學。
(作者單位:上海海事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