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國英
摘要:上世界七十年代,梁曉聲依靠知青文學崛起于文壇,作為一個以知青題材為主要創作對象的作家,他用深沉而又充滿眷戀的感情描寫了在那個特殊年代的年輕男女的青春、激情和苦悶、彷徨。他用自己獨特的視角展示了整整一代人的心路歷程。經歷過十年動亂的梁曉聲作品中有著深深的悲劇情結。梁曉聲用現實主義的手法創作了《雪城》,也將自己的悲劇情結深深的融入到這部作品當中。
關鍵詞:知青文學;悲劇;命運
中圖分類號:I246 文獻識別碼:A 文章編號:1001-828X(2018)006-0-02
梁曉聲作為一名知青作家,親身經歷過十年動亂以及之后的上山下鄉那個瘋狂的時代,也親身體驗了那個時代帶給他的艱苦體驗。他飽含深情將時代帶給他的創傷寫進自己的作品當中,刻畫了一系列鮮活的知青形象,描述了整整一代人的苦難和憂傷。《雪城》是一部現實主義長篇小說,悲劇情結滲透到小說當中的每個人物以及社會的各個階層。作品中的主人公的命運充滿了那是時代獨有的悲壯色彩,是整整一代知青生活的縮影。
一、悲壯的英雄主義
在那個特殊的年代,知青響應國家號召,前仆后繼的深入祖國邊陲的農村地區,他們懷揣強烈的英雄主義情結,希望能夠在農村地區干出一番事業。但是現實是殘酷的,知青的到來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農村的精神面貌,但是并沒有從根本上改變農村貧窮落后的面貌。在上山下鄉的整整十年時間里,他們的付出并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是歷史和時代造成的悲劇。《雪城》用深沉的語調描述了整整一代人的悲劇。梁曉聲通過他的作品冷靜的表達出了這樣一種觀念:在歷史的滾滾洪流面前,任何人都無法逃避時代賦予他的命運,能夠改變的只是用什么樣的方法來更好的完成這種使命。當年那些扎根在北大荒的知青們將自己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華先給了北大荒。當這個瘋狂的時代結束之后,知青們都選擇返回城市,但是倔強的營長卻習慣了這種生活毅然選擇了留在北大荒,他選擇承包大量的土地,最后他卻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這種悲壯的英雄主義讓人唏噓不已。
二、返城之后的悲劇命運
當知青們終于熬到返城的時候,對生活充滿了憧憬的時候,殘酷的現實無情的打碎了他們的幻想。曾經生活的城市并沒有對返回的知青張開雙臂,而是用孤立和冷漠應對他們。曾經生活過的故鄉給了知青們原本千瘡百孔的心致命一擊。當前知青們激情滿懷的闊別城市來到祖國的邊陲,希望能夠用自己的熱情改變農村落后的現狀,但是被無情的現實所粉碎,他們的青春被蹉跎的所剩無幾。當他們帶著一顆千瘡百孔的心,滿懷希望的返回城市時,僅存的希望又被擊得粉碎。整個知青群體產生了嚴重的挫敗感,他們感到痛苦和彷徨。在那個特殊的年代,他們滿懷激情,希望能夠干出一番事業,因此返城的知青們沒有對上山下鄉運動全盤否定,而是去謳歌那以青春為代價的悲壯和心靈的歷史,把青春的苦難變成人生的驕傲。
姚玉慧原本是知青中的教導員,為了追求自己的進步不惜壓抑自己的感情,回城之后原本的工作經驗也沒有了用武之地。吳茵也是一個悲劇的典型人物,她對愛情的追去充滿理想主義色彩,她放棄現有的不幸福生活勇敢的追求新的生活,雖然最終以失敗告終,但是她卻在失敗中對自己有了更加清醒的認識。城市文明對于知青來說充滿了新的誘惑,王志松就沒有抵御這種誘惑,原本正直的他被城市生活的市儈所腐蝕,良知逐漸消失,最終在城市當中隨波逐流,拋棄了他作為知青時候的錚錚鐵骨。梁曉聲的作品當中包含了太多的悲劇故事,包含了作者深厚的知青情結。梁曉聲通過自己的作品刻畫了十年動亂之后的一代人,從瘋狂的紅衛兵變成滿懷激情的知識青年,再到充滿挫敗感的返城。這條道路瘋狂而充滿了艱辛,作為被時代不拋棄的整整一代人,他們在返城之后重新尋找自己的人生軌跡,重塑自己的人生。
三、對生命的思考
梁曉聲的知青情結充滿了深厚而悲壯的感情色彩,死亡經常在他的作品當中出現。梁曉聲用自己獨特的視角對那個特定年代的生與死進行了深入的解讀。知青們飽含理想主義和英雄主義情懷,相信“人定勝天”。這種盲目的自信在使他們戰勝很多困難,但是也使他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有時候這種代價就是死亡。梁曉聲筆下的死亡從來不是單純的表現死亡的壓抑,而是透過死亡表現出一代知青在艱苦卓絕的環境中不屈不撓的進行抗爭,披荊斬棘,從不向命運和困難低頭,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梁曉聲的作品當中從來不回避死亡,他作品中的很多高潮都是由于死亡推動的。當郭立強死在警察的槍下之后,嚴曉東憤怒了,在他的號召之后知青們開始了抗議游行,直接將作品推向了最高潮。這個時候讀者的感情仿佛也被二十萬知青的示威游行所裹挾,每個人心中都能感受到知青心中的憤怒。任何一個知青都無法忍受這種憤怒,他們抗爭這種集體性的不公平。
如果說郭立強的死亡是轟轟烈烈的,而袁眉的死亡是靜悄悄的。袁眉溫柔而善良,具有崇高的思想品德,結束知青生活返城之后原本是要過上更好的生活。但是命運仿佛和她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她的丈夫為了讓他在睡一會兒向爐子里多加了一鏟子煤,但是正是這鏟子飽含深情的煤讓她還十分年輕的生命安靜的畫上了句號。如果說郭立強的死亡讓讀者心中感到憤怒,那么袁眉的死卻讓讀者感到錐心的疼痛。
《雪城》中一次“人防工程”塌陷,數不清的生命被埋葬,這又是一種死亡方式。上山下鄉的十年時間里,幾乎可以讓幾十萬知青建立一座城市,但是這些知青的青春卻被埋在貧苦的北大荒,他們并沒有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在那個特定的年代,個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就像人防工程塌陷埋葬的生命一樣,不知道有多少知青的生命和青春被埋葬在祖國的邊陲,默默無聞,永遠不為人所致。這種死亡讓人感到心酸。
四、結語
梁曉聲作為一個經歷了十年浩劫親身體驗過上山下鄉那段激情燃燒歲月的作家,他對知青充滿了熱愛,對那個特殊的年代充滿了特殊的感情。梁曉聲以真誠的情感贊嘆道:“不管怎樣說,這些拓荒者的生命沒有白白地燃燒,他們畢竟化作膠林,化作照亮邊疆夜空的群星,化做裝點山川大地的一片新綠。不論他們是否創造過偉業,作為一代人曾前仆后繼為之獻身的拓荒大業的永恒坐標,他們的殉難本身不就是一種燦爛,一種理想主義和人類精神的生動化身么?
但是他沒有一味的為那個年代涂脂抹粉,而是站在一個比較中立的立場,以現實主義的手法描寫了整整一代人的青春。他用不折不扣的真實的知青情結去客觀地描述生與死,不同尋常地反映生活真實的本質,去深刻體現知青的現實命運。他通過自己的作品對知青的上山下鄉進行了深入的剖析和反思,正如梁曉聲在評價上山下鄉運動時說:“不是去農村傳播文化,傳播科學,改造貧困和發展力,而是去進行被動的思想改造,去接受一個千百年以手工方式進行耕作的沒有文化的農民階級的再教育,從而達到把自己變成最普遍意義上的農民的崇高的目的。歷史在這里開倒車。在這里,梁曉聲能夠站在時代的制高點上統觀歷史,打通歷史,用唯物主義的觀點來看這場運動,在這一點上是非常難能可貴的。他的審美追求也超越了現實,超越了文學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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