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歷史圖像分析的清代蘇州古城街巷空間研究
——以《姑蘇閶門圖》和《三百六十行圖》為例

(蘇州大學 江蘇 蘇州 215000)

《姑蘇閶門圖》和《三百六十行圖》

閶門城外平面布局示意圖

蘇州是我國著名的歷史文化名城，自宋代開始，蘇州逐漸發展成為區域中心城市，人口密集、商業繁榮，呈現出江南特有的水鄉城鎮景觀特質。明清時期，蘇州發展成為江南經濟文化最為發達的城市之一。雙棋盤格局的水路交通系統是蘇州古城的特色，粉墻黛瓦的整體建筑風貌，小橋流水人家的居住環境，秀麗典雅的古典園林，優秀燦爛的地方文化等，而街巷空間是這些特色最直接、集中的展示空間，因此只有在切實保護街巷空間風貌的基礎上，進一步挖掘和發揚街巷特色，才能彰顯蘇州作為水城的內涵。

《姑蘇閶門圖》和《三百六十行》是成對的年畫作品，也是蘇州桃花塢年畫中的代表作，兩幅畫以閶門城樓為中心，由城外向城內俯瞰，畫面中建筑形象與人物形象清晰可辨，作為民間繪畫范疇的民間年畫，它既沒有文人繪畫抒寫性靈、講究神韻的深刻，也沒有宮廷繪畫逢迎上意、追求華麗的嚴謹，更多的是從實用目的出發，直接反映民俗的主題。它表現出來的是真實的民眾生活場景。本文以《姑蘇閶門圖》和《三百六十行圖》為圖像素材進行分析，來研究清代蘇州古城街巷空間，提煉清代蘇州古城街巷的空間特征。對于進一步挖掘和發揚蘇州古城街巷特色，具有重要價值。

二、街巷空間

(一)街巷的平面形態

從南宋開始，憑借傍近江南運河的優越的地理條件，位于蘇州西北部的閶門一帶發展成為新的商業區。歷明至清，閶門附近愈發繁榮，成為外來商客云集、居住之地。“閶門為蘇孔道，上津橋去城一里許，閩粵微商雜處，戶口繁庶，市廛櫛比，尺寸之地值幾十金”。①《姑蘇閶門圖三百六十行圖》所描繪的是以閶門城樓為中心，從城外向城內俯瞰的場景。圖中所示，閶門一帶建筑密集、商鋪林立，圖中所繪的石橋為虹橋，現稱閶門吊橋，位于閶胥路東端，跨外城河，是溝通城內外交通的橋梁之一。清同治《蘇州府志》引虞集《記略》曰："虹橋在閶門西，跨官河，通驛道，為咽喉要處，水至橋下匯為回淵，折而東行，勢用剽悍。橋舊植以木，歲久腐擾……"。此段街巷沿虹橋呈“C”字形展開，商鋪與河道之間以及商鋪與商鋪之間形成對所有人開放的公共空間——街道，從水路、陸路而來的人均能在此進行交易。

(二)街巷諸業態的空間界面及其特征

圖中作者對不同的商鋪都進行了細致的刻畫，可辨識的有“茶室”、“雨傘店”、“天寶重金紐扣”、“蘇木”、“紫檀黃拍行”、“抗粉碟朱顏料行”、“三鮮雞汁大面”、“川廣道地熟藥材”、“花素云白煙袋”、“顧二房”……往來的人群中還有手持響器的剃頭師傅、背負三弦的算命先生等等。圖中的這些店鋪大多以一到二層為主，一樓主要是作為純商業形式的售賣店為主要功能，二樓則以店主的生活起居為功能，這一點可以從二樓室內設有床鋪可以看出。店鋪的標志性不強，只是屋檐下掛有各自的店招。店鋪內大多有長條形的柜臺，柜臺的形狀和長度都影響了街道的界面空間，例如有與街道平行的長條形柜臺，位于室內外空間的交界處，此類柜臺的將顧客與室內空間完全隔離，準入性和開放性都很弱，內部形成一定的私密空間。 還有一種“L”形柜臺，位于室內外的交界處，但是由于柜臺的形式特殊，導致室內部分空間是對外開放的，店內的準入性比第一種要強。還有一種是平行于街道的長柜臺，但是此類柜臺的高度比較矮，上面可擺放各類商品，供往來的顧客挑選和欣賞貨品，這類商鋪對于經營空間和顧客空間的劃分不是非常明顯，更多的是空間領域上的暗示。總之，這三類商鋪對街道所呈現的不同的界面形成了街巷的豐富空間，為整個閶門商業區的繁華增添了活力。

三、虹橋上的街巷空間

就如清同治《蘇州府志》所記載的，清代蘇州閶門地區的商業已達到了空前的繁榮，在此處的尺寸之地已經值幾十金，可以說是寸土寸金，因此圖中我們可以看出除了必要的公共街巷空間以外，并沒有一些有質量的公共空間存在，就連虹橋上也架上了商鋪，與橋下商鋪不同的是，橋下商鋪建筑屋頂形式是采用了當時建筑等級比較低的硬山頂，屋面的材料采用的是青瓦和板瓦。而虹橋上的店鋪則以茅草作為屋面材料，作為一種臨時性的建筑，茅草可能是當時最合適的一種選擇了。

四、戲臺周邊的街巷空間

圖中在河道東側，城樓的南側有一幢二層歇山頂的建筑。根據與《姑蘇繁華圖》中戲臺的建筑形制對比，此處的建筑雖沒有明顯的戲臺的熱鬧景象，但是仍視為戲臺建筑。戲臺位于街巷的節點轉角處，臨近水體，四面較為空曠。戲臺臺面的構造方式是以木柱架空于地面之上，北側有一幢硬山頂的單層建筑，這里及有可能是舞臺的后臺部分。以整個閶門城外的商業空間來看，戲臺為人流集結處。值得一提的是，戲臺的臨水面呈鋸齒狀，為人群提供的更大的觀賞面積。

五、城墻內的街巷空間

《姑蘇閶門圖三百六十行圖》中除了描繪閶門城外的街巷空間以外，還繪有閶門城內的閶門大街的情景，從圖中可以看出閶門城內的街巷是以“一”字形向東延伸的閶門大街，城內街巷的兩側建筑排列十分整齊，建筑的高度以二層為主，均為“商住混合”的建筑模式。

六、結語

本文采用圖像解讀的方法，從平面形態和空間界面兩個角度分析了《姑蘇閶門圖三百六十行圖》中所呈現的清代蘇州城鎮街巷空間特征。清代是蘇州古城景觀格局和街巷形態基本成型固化的時期。改革開放以后，蘇州城市有了巨大的發展，古城保護工作也越來越受到重視。通過歷史圖像的解析，提煉清代蘇州城鄉景觀特征，對于歷史街區保護、景觀風貌特色的形成具有重要的意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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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王潔. 從建筑與景觀解讀《盛世滋生圖》的資料性[J].華中建筑， 2008(4): 21-24.

【注釋】

①同治《蘇州府志》卷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