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
眉目舒朗的三星堆青銅人像眨著眼睛,暗自發話,“說我像奧特曼的,你別走”;陶鷹鼎胖胖的,自帶“肌肉萌”,開口就是:“我超兇哦”;六千歲的人頭壺哭起來,誰也勸不住……央視紀錄片《如果國寶會說話》的多組海報近日走紅網絡,讓國寶們大顯“反差萌”。這部片子不只海報畫風清奇、想象力驚人,拍得也有點“不正經”!

先導片一出來,就吊足了觀眾的胃口:“叮叮——您有一條來自國寶的留言,請注意查收。”
紀錄片開篇,浩瀚的宇宙里,斗轉星移的時空感乍現。在這宏大的背景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仰望天空的剪影。當特效散去,剪影逐漸清晰,一尊樸素的紅陶人頭壺出現了。這個“假裝我是一個人”的水壺,來自六千多年前的仰韶文化時期。它微微揚起頭,瞇著眼睛,嘴微張,一出現就開始撒嬌賣萌。

這個看起來有點迷茫懵懂的陶壺,可以說是華夏文明的開端。當水從它的眼睛流出,就像流淚一樣,仿佛紀念著人類孕育的最初痛楚。時間,是它教會我們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在刻辭骨柶一集中,紀錄片讓甲骨文也動了起來,演繹了商人一天的生活。“人”叉上發簪變成“夫”,用力擺動雙手成了“走”。梅花鹿正在吃青草,就是鹿字的來源。“鹿”咀嚼的動作像羊駝,被射中還會嘆氣。
甲骨文是中國最古老的成熟文字,“此刻,我們寫出的橫豎撇捺,曾經一筆一畫地刻在骨頭上。因為刻骨,所以銘心。”意象簡單,情感強烈,很容易生發共鳴。
然而,這樣“略不正經”的畫風,導演徐歡一開始是強烈拒絕的。“太不嚴肅了,這是對文物的不尊重,也對不起這些文物在歷史上的地位。”但轉念想來,“古人在陶盆上畫兩條魚、畫鳥獸時,他們的創作趣味應該和我們今天差不多。他們也會喜歡萌萌噠,也會大開腦洞,也會哈哈哈。”
徐歡曾經參與過《故宮》《china瓷》《我在故宮修文物》等多部央視紀錄片的創作。談起拍攝這部片子的初衷,她說,“我們想讓更多人走進博物館,或者說,沿著這條線,去記住中華文化的根,做一個有根的中國人。”
每一件文物都是中華民族智慧的代表,它身上有很多故事可以講,誰說文物紀錄片不能以輕快歡脫的風格呈現出來?國寶也可以很接地氣。
為了拍攝一部有血有肉的紀錄片,徐歡和團隊走遍了北京、西安、景德鎮、敦煌等地,拍攝了近百家博物館、考古研究所和五十余處考古遺址,“能走到的,能拍到的,我們都有去拍。唯一的前提是:有臉、有嘴的,因為我們想讓國寶自己說話。”最終,他們從全國三百多萬件珍貴文物中精選100件國寶,帶回來一個跨越八千年的國寶世界。
文物,對我們大多數人來說,是高冷的所在,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在我們與它們漸行漸遠的過程中,文明也悄悄失落了。《如果國寶會說話》努力讓更多年輕人回溯來時的路,找回華夏民族的根。
換一種視角,歷史不一定再被冷冰冰地封存在過去,而是有血有肉地呈現在我們眼前。文物也能夠成為現代人眼里的網紅,很有煙火氣。如此,文明才能在時代的更迭中生生不息。
(青芒摘自有束光微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