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罪惡

曾韋添

在讀《變形記》時，心中便會感到一種壓抑感，像巨石一樣壓在我的身上。拘束、壓抑、扭曲，種種感覺將我束縛住，讓我動彈不得。

追隨著卡夫卡令人心悸的筆觸，我真切地感受著主人公格里高爾變形后的焦灼與恐懼，體味著被人情荒漠重重包圍的窒息與孤獨。與此同時，反芻《變形記》，又在字里行間嗅出作者對于真善美的熱烈期盼和對于自由自尊的不舍呼喚。這一切迫使我在震撼之余，不得不正視荒誕，求索荒誕背后的人性真相。

《變形記》折射了當時西方人真實的生存狀態，小說用近乎荒誕的表現手法描述了人類社會的競爭激化、感情淡化、壓力惡化和個性消亡化。一個本應享有人性尊嚴和秉持人性特征的個體，在社會上求生存卻舉步難行，在家庭中求溫暖卻遭人冷落而心寒絕望。在小說的背景環境里，個體靈魂的無力遭逢群體信仰的破碎，社會角色與家庭角色的雙重異化使得人性被逼到了扭曲的死角。可以說卡夫卡的《變形記》深刻地剖析了人性的死穴，緊緊地抓住了社會現象的本質。

從社會學角度來看，《變形記》揭示的是異化的社會現實：沒有永恒的人性，只有永恒的利益。人變成了甲蟲自然是異化，但更可怕更深層的異化是由此而發生的家庭關系以及各種社會關系的畸變?？ǚ蚩ㄔf：“人們互相間都有繩索連接著，如果哪個人身上的繩子松了，他就會懸吊在空中，比別人低上一段，那就夠糟了；如果哪個人身上的繩索全斷了，他跌落下去，那就可怕極了。所以必須和其他人捆在一起。”卡夫卡在這里表達了一個十分殘酷的真理：維系著人與人之間溫情的傳統宗法在現代社會已被異化為主要靠經濟的聯系，這正是格里高爾變形后可怕經歷的注腳。

小說的結尾是耐人尋味的，從結尾中，可以看到不止一種感情。格里高爾在掙扎中死去，生活又變回原來的模樣，或許比原來還要美好。而他，格里高爾，不過是薩姆沙一家生活中慢慢劃過的一道流星……

（指導教師：莊照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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