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房大盜”造假花樣百出

本報特約記者 韓林

今年“五一檔”的熱鬧程度超乎預期，卻并非某部影片的票房或口碑大爆，而是因影片預售和退票的“疑似票房造假”風波。如何更準確地統計票房？“票房大盜”又會以哪些方式鉆漏洞？前有偷票房、“幽靈場”，如今以網絡預售的方式實施新型票房造假手段，更是對中國電影票房監管未來發展的一次考驗。

劉若英新片《后來的我們》4月28日上映后不久，電影票網絡預售平臺公開稱，首日退票率高達9.16%，為平均水平的3倍左右。而此前該片首日預售票房破1億元，首日票房更是達到2.8億，打破國產愛情片紀錄。“惡意刷票”的質疑傳遍全網，不少觀眾開始懷疑電影片方是否靠特殊手段搶占排片后，進行違規退票。

對此，導演劉若英和片方均發聲明澄清，表示“將配合調查”，希望各界“全面客觀”。作為電商平臺的貓眼也連發兩條聲明，并譴責“主觀臆測并發布惡意不實言論”的行為。然而事情并未結束——同檔競爭片《幕后玩家》緊接著發布聲明，要求各方渠道徹查原因，不影響到自己這部的排片和市場表現；另一部同檔電影，歷史魔幻片《戰神紀》也發聲明，質疑自己排片遭撤，口碑被黑，500萬票房不翼而飛.……如此亂象，讓人不禁聯想起前幾年各種票房“造假”事件。在全球第二大電影市場的格局里，電影票房到底有多少水分？

票房之所以會被如此關注，主要還是因為其數據已經成為重要的“營銷賣點”。宣傳方不僅可以把首日、首周末的票房數據大肆宣揚，如今爭奪預售票房更是成為電影日后熱度的關鍵戰役，順勢造成熱點效應，吸引更多觀眾“跟風”買票。

早在2009年，就有《阿童木》票房“注水”事件，把首周1700萬的票房夸大成4000萬，最終被廣電總局介入調查。2013年的《風暴》被“偷票房”，2014年《魁拔3》自買票房，2015年《捉妖記》制造了“幽靈場”，到了2016年《葉問3》片方更是靠票房作假8800萬來套現公司股價，可以說各種違規操作屢見不鮮。除此之外，近些年如《小時代》《英雄之戰》《三生三世》等片都曾陷入“票補”（折扣票以原價計算票房）、“鎖場”（“幽靈場”）、“返點”（票房分成給影院以增加排片）的質疑。

這些電影鉆了空子后，表面上提高了票房數據，但卻可能導致觀眾想看卻買不到票，如“幽靈場”顯示半夜場次全部坐滿，最終損害的是觀眾的積極性，投資方則獲得短期收益。為杜絕“陰陽”系統，國家也不得不加強票務監管，出臺管理細則，實施《電影產業促進法》，堵住購票渠道和院線出票上的漏洞和作假。

既然票房數據如此重要，許多成熟的電影市場都對這方面有明確統計渠道，在技術上不允許作假，同時切斷電影制作方與院線的利益聯系，不允許出現像貓眼這樣既涉足制作，又操作票務平臺的公司。如此嚴苛監管下，片方只能靠宣發手段來提高票房，也讓宣發本身成為非常專業的運作。

北美電影市場也不乏少量用包場贈票、粉絲沖口碑等方式來制造“火熱”的跡象，不過操作空間有限，票房數據基本難有很大誤差。另外，以歐洲最大的電影市場法國為例，法國的票房一直由隸屬于文化部的“國家電影中心”來統計，多年堅持以“人次”而非“總票價”來統計票房，以此剔除通貨膨脹的影響。法國文化部要從每部影片票房中抽取提成，作為基金統籌到發行、放映、制作等各個產業分支中，所以對票房有嚴格的監控，且最新數據都會在相關平臺公布，便于專業人士查詢分析，公開透明可監督，基本上制止了票務作假的可能。

與法國不同，韓國電影振興委員會則在2013年決定改用票價，而非觀影人次來統計票房，這樣更利于統計口徑和稅收監管。由此可見，對于票房，不同國家的管理部門會視本國實際情況來定奪。如今中國已全面進入電商時代，或許將來可以通過無紙化數據做到更快捷，更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