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加文化博物館 以太陽的后裔之名

如果十個人去南美旅行，哪怕行程再匆忙，也有八個人會把馬丘比丘列入旅行計劃中，至于剩下的兩個人， 多半已經去過那座“失落的城市”。

十年前，馬丘比丘從二十一個舉世聞名的人造宏偉景觀中脫穎而出，被選為世界新七大奇跡，從此它們便成 為旅行者心中的地標。它太吸引人了，以至于在雨季每天也會有上千人沿著鐵軌冒雨走到馬丘比丘——那些囊中 羞澀的年輕旅行者為了省下極其高昂的火車票，選擇坐小巴經過山路十八彎到達一個破敗的火車站點，然后沿著 鐵軌走到馬丘比丘所在的溫泉鎮，只為了目睹一眼這印加文化的奇跡。

孟波·博物館奇妙記

孟波，環球旅行家、攝影師、撰 稿人。十年間用腳步丈量近六十 個國家，旅途中關注城市人文和 特色博物館，2013年創辦“多一 度溫暖”公益組織，幫助在旅途 中遇到的困難學校，截至目前已 為江西永豐、湖南平江、四川道 孚等地的11所山區小學捐建圖 書室。

孟波新浪微博：波行世界

“二十四城記”初衷及計劃：

隨著價值觀的成熟和知識體系的構建， 我對于城市的閱讀有了更加清晰、深刻 的要求。所以我決定重新出發，計劃開 始一段不同以往的旅行，不為走更多城 市而趕路，不為看更多風景而奔波，尋 找二十四個有辨識度的城市，涉及不同 宗教、不同民族、不同緯度、不同文化、 不同氣候、不同規模、不同發展程度…… 從2016年10月到2018年1月，將在每 個城市居住至少半個月，深入到當地生 活的每個維度，通過解讀這些具有代表 性的城市，更為深刻地觀察、理解這個 世界。

——孟波

太陽后裔的奇跡

我是這個隊伍中的一員，鐵軌上的行者們相互分享著古柯葉——一種散發清香、許多功能超過青霉素的野草，用來 抵御高原反應。背著行囊的旅行者，走在烏魯班巴河的峽谷邊長滿雜草的軌道上，恍惚間我有種末世、眾人尋找出路的感 覺，若不是偶爾有火車鳴笛，從眾人散開的鐵軌上呼嘯而過，這樣的遐想會持續很久。

我喜歡這樣的行走，即便是在雨季。雖然驟然而至的漂泊大雨和年久失修的危險鐵橋讓這段路程顯得艱險，但人們總 會記得那些歷經磨難后所得到的見識。從馬丘比丘到庫斯科，我開啟了一段在諸多博物館中搜尋印加文化的旅行。

馬丘比丘以及它所承載的印加文化理應被記住，無論是從獵奇的視角，文化的探索，還是從旅 行的體驗，甚至包括它昂貴但超值的門票價格。每天清晨，若干沒有在網上預定好門票的旅行者都 會趕到溫泉鎮的馬丘比丘售票處，搶得一張限量發售的馬丘比丘門票，150索爾;如果要搭配博物 館、馬丘比丘山或是華納比丘山中的任意一個景點，則是200索爾，我選擇了博物館的套票。一路走 來，關于印加文明已有些許了解，但是面對宏偉的馬丘比丘，我仍舊需要博物館的解讀來幫助我理 解這些堆積在高原上冰冷的石頭所蘊含的意義。

至今也沒有人能夠肯定地解釋建立馬丘比丘的初衷， 畢竟在這座了無人煙的山頭建立這樣一座城市，是當時的 生產力水平無法承載的負擔。也許是為了祭奠神靈，印加 人崇拜太陽，印加王自詡為“太陽之子”，在如此高的地 方建設一座城市就是為了跟太陽更近一些。我站在馬丘比 丘山上，看著用石頭堆砌起來的城市在云霧繚繞中若隱若 現;大風吹過，霧氣飄散，壘筑古城又欣然展現眼前。霧 里看城，有種格外熟悉的陌生：來此之前我已經看過上百 上千次它的照片，以至于當我聽到“馬丘比丘”四個字， 它的樣子就會同時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我舍不得邁入真實 的馬丘比丘的城墻里，它就像是蛋糕上的草莓，我已經吞 了幾次口水卻依然只是凝望著它。

人們通常認為它是由印加王帕查庫蒂在15世紀40年代 建立的，在馬丘比丘的外圍，是層層梯田組成的農業區; 它的城區由兩百多座房屋和一百多個石梯組成。游客們穿 梭其中，尋訪著北部的宮闕神殿和南部的住房、作坊及公 共場所。這些建筑全部是用巨石建成，沒有 一點灰漿的痕跡。且不說印加人完美的接縫 技巧，光是把這些重達20噸的巨石搬上山 頂就已經是一個偉大的成就，尤其考慮到印 加人一直沒有解鎖“使用車輪”的技能的情 況下。

自從美國耶魯大學教授賓厄姆在1911 年發現了馬丘比丘之后，這里就成為旅行者 尤其是南美人心中的圣地。智利詩人聶魯達 受馬丘比丘啟發，曾這樣寫道：“我看見石 砌的古老建筑物鑲嵌在青翠的安第斯高峰之 間。激流自風雨侵蝕了幾百年的城堡奔騰下 泄……”還有那個能把聶魯達的《二十首愛 情詩和一首絕望之歌》從第一首背到第二十 首的革命者切格瓦拉，曾經兩次來到馬丘比 丘，并因此萌生了當考古學家的念頭。我想 起切格瓦拉在《摩托日記》里寫道：“今天 我們在哪里可以欣賞到這座印加古城的珍寶 呢？答案很明顯：在美國的博物館里。”

這也難怪馬丘比丘博物館如同雞肋一般 的存在，在發現馬丘比丘后的五年間，賓厄 姆把挖掘出的四萬多件石器、陶器、和人骨 等文物“借”回耶魯大學進行學術研究。沒 錯，不是搶，不是買，而是借的。在空蕩蕩 的博物館，我與百無聊賴的工作人員胡安靠 著墻聊了會，原來當年秘魯獨裁者萊吉亞允 許賓厄姆借到美國研究一年，然而美國人對 待“到手的鴨子”，顯然不愿說放就放，于 是借口秘魯無力保護這些文物而占據己有。 至于馬丘比丘博物館收藏文物的檔次，與耶 魯大學“借”走的文物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縱使博物館里也分為七個門類，通過銅器、 陶瓷、人骨等盡可能全面展示馬丘比丘所蘊 涵的印加文化。可作為參觀者，終究不夠盡 興。

“前些年，你們的政府不是成功要求美 國佬歸還文物了嗎？”我想起多年前的一則 新聞。

“哎，賓厄姆一次性借走四萬多件，如 今幾百件幾百件像擠牙膏一樣慢慢還，什么 時候才是盡頭。再說那些文物是國寶，回國 后才是被收藏在利馬和庫斯科，至于我們博 物館……盡量爭取吧！”胡安說得猶豫，看 得出，他對現狀并不滿足。

“好在你們的票價已經追上世界級的博 物館了！”我調侃道，畢竟世界上少有博物 館的門票價格高于一百元人民幣，巴黎盧浮 宮、紐約大都會博物館……還有馬丘比丘博 物館。

碎片化的與眾不同

馬丘比丘已然是印加文化在全世界的代表，但是回到庫斯科探尋印加文化才是一個明智的選 擇。研究表明，馬丘比丘實際上是印加皇室成員的消夏莊園和度假勝地，古往今來，庫斯科才是印 加文化的中心，在印加歷任皇帝的精心統治下它成為這個帝國的中心，哪怕是十六世紀西班牙人占 領這塊土地后，在這衰落的城市中建造了巴洛克風格的教堂和宮殿，也不妨礙它繼續作為印加入最 神圣的城市而存在。

如今，數以萬計的旅行者們來到庫斯科，以這里為 中心探索地處高原的印加帝國的秘密。在馬丘比丘和太 陽神殿的游歷讓我期待一家偉大的、有關于“印加”的 博物館。它的文明配得上這樣的“偉大”，可是搜尋了 庫斯科，詢問了許多旅行社，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

我理解沒有一處博物館可以涵蓋所有印 加的歷史和文化，但是很奇怪，想要去尋找 一處較為全面的關于印加文化的博物館似 乎也是一種奢望，那個武器廣場旁名為“印 加博物館”的地方有著一個吸引人的名字， 我實在不確定是不是因為這個名字讓它成為庫 斯科最熱門的博物館，畢竟里面所收藏的大量關于紡 織、瓷器和其他展品，也不過是印加文化的滄海一粟。

好在這座以印加文化為傲的城市里，還散落著一些 博物館，而且從數量上來說，甚至超過一些文明古城，但 是參差不齊的藏品、疏于管理的布展讓游客的體驗差強人 意。它們大多位于一棟兩層樓的殖民建筑中，在不多的展 廳里擺放著大多雷同、偶有亮點的展品，我需要把看到 的印加文物一股腦的存放在記憶中，然后再自行歸 類、整合并閱讀，方能全面且系統地理解印加 文化，就好像是在我想象中的那座偉大的印 加文化博物館中遨游過一樣。這相當有難度 的，尤其是庫斯科所在安第斯高原，這個地 區的絕大多數博物館都不允許拍照。看著那 些令人激動的展品，卻有著閱后即焚后的可 惜。

博物館的現狀有如印加文明在當今的體現，呈現 出碎片狀，這讓我想起博物館里的那根奇普繩子。

我難以想象當一本中文書需要擺在博物館里供人展覽 的場景，這意味著本該遍地開花、處處可見 的漢字已經稀有到需要存放在博物館，然而 印加人卻面臨這樣的尷尬境地。

奇普繩子是印加人的書寫工具。上古無 文字，結繩以記事，“結繩記事”曾經出現 在華夏文明中，而印加人把這種方式一直延 續下去，發展成世界上絕無僅有的三維文字 系統。考古學家宣稱這種比紀數更加復雜的 書寫形式，跟如今的計算機語言原理相似。 西班牙人則認為這些繩子包含了民族歷史和 宗教秘密，甚至殖民者在這兒做過的不便啟 齒的事情，于是西班牙人開始了印加版的 “焚書坑儒”，盡可能的毀掉奇普，毀掉印加人的歷史。

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這是一件很奇 妙的事情，西班牙人成功占據新大陸時，他 們宣稱印加是青銅器時代唯一沒有書面文字 的主要文明——至于那些奇普繩子，被學者 們拒絕承認是一種書面文件。當秘魯成功獨 立建國后，印加人開始展示殖民者的罪行和 印加民族的輝煌歷史，并將那些僅存于世的 700多根奇普，看作紀錄縱寬達5500公里 的帝國的信息。

博物館里的傳奇之物還不止于此，那 些表面簡易的的文物有著匪夷所思的文明痕 跡。我在太陽神廟博物館內看到一排灰白的 頭骨，每個頭骨上都被鑿出一個圓形的洞， 我一度以為這是祭祀者臨死前所遭受的酷 刑，或者是類似于瑪雅人的美容術，還記得 在墨西哥城人類學博物館了解到，由于瑪雅 人畸形的審美，為了追求更加高級的外貌， 貴族們在子女發育時就在頭骨上大做文章， 來塑造不同于常人的面容。我以為美洲印第 安人不論南北有著同樣的追求，所以無論如 何我都沒料到這竟然是妙手回春的醫學手 術。

在印加時代能實現腦外科手術？幾乎 是天方夜譚，然而，這些被開顱的頭骨旁的 展品說明告訴我，這種叫作環鉆術的腦外科 手術在印加非常普遍，尤其是成年男子用來 治療戰爭所造成的腦損傷，在一處遺址中， 59個頭骨中超過三分之一都做過開顱手 術。當然，即便得知這是醫療所需，看著這 些開了天窗的頭骨，我依然有些毛骨悚然。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然后用食指 按著頭頂的頭皮，想象著巫醫們手拿粗制濫 造的器械在我的頭上鑿洞時，我就細思極恐 出一身冷汗。給我一絲安慰的是，據說這種 開顱手術成功率達九成以上，而且感染率很 低。

在一位印加帝國時代中年婦女的頭骨 上，有五個穿孔。專家研究發現頭骨切口邊 緣有感染的跡象，由此證實這是在活人的頭 骨上進行的手術。令人驚訝的是，這位陸續 做過五次環切手術的印加人在術后康復了。 這充分表明印加人開顱手術的高明。

當我看到越多像奇普繩子、開顱手術這 樣不同于傳統大陸的文明產物，越是期待一 座涵蓋印加文化的世界級博物館的誕生。好 在大多數游客并沒有我這般博物館強迫癥， 非得一一走過方才安心。若在庫斯科多待幾 日，閑暇之余，眾多博物館擇其一二看看即 可，但是太陽神廟務必要去。

昔日黃金城

在印第安人傳說中，存在著一座規模宏大、經濟發達、用黃金砌成的古代都市。這聽起來確實 像個傳說，可是當我與旅館老板佩德羅閑聊時，他讓我去庫斯科的太陽神廟去看看，會有所發現。

我去過太陽神廟，準確的說，是在去武器廣場的途中途 經那兒——被一大片綠地所包圍的修道院。但我沒有進去， 因為趕時間，我并沒有走進這座從外觀看不出獨到之處的西 班牙風格建筑。我不認為這與那個傳說中的黃金城有什么關 系，出于禮貌我并沒有提出質疑，敷衍著答應。也許是佩德 羅感覺到我的疑慮，他跟我講了一個故事，一個我從小就聽 說過的故事：西班牙人綁架了印加王阿塔華爾帕本，索取裝 滿一屋子的黃金，然而印加人真的用黃金填滿了一屋子， 想要贖回他們的領袖。

當我第一次聽說這么一個傳奇的故事時，我 并不能分辨這是童話、神話還是真正的歷史。 佩德羅抿了一口古柯葉泡的茶水，然后神秘兮 兮地說：“是的，如今的太陽神殿今非昔比， 但是五百年前的太陽神廟就是用黃金堆砌的，那 些從西班牙來的強盜在它面前立即為之震撼。那些 鑲嵌著黃金的外墻，在太陽的照射下金光閃閃。西班牙人 綁架了我們的印加王，所以印加人外墻上的黃金拆下來，來 作為換回領袖的贖金，整整一屋子的黃金！”

佩德羅的一番話重燃了我對太陽神廟的興趣，看我聽 得專注，他又把話題拉大到庫斯科：印加人認為蛇代表“前 生”，禿鷲代表“來世”，美洲虎則代表“今世”，所以 庫斯科就是模仿美洲虎的體型修建的。武器廣場位于“美洲 虎”的心臟，印加王被稱為“太陽之子”，他所居住的太陽 神廟在這只“美洲虎”的肚臍上。

我喜歡聽佩德羅講故事，他的英語雖然有著濃烈的拉 丁口音，但是表達生動，有著代入感。聽他神神叨叨了半天 之后，我覺得這些鋪墊已經足夠，需要自己親自過去感受一 下。

我再次來到太陽神廟，帶著膜拜的心態。它曾經是印 加帝國最神圣的地方，又最偉大印加王帕恰庫提統治時期建 造。即便被西班牙人占領、改造，這里依然保持著印加 文明的內核，印加人卓越的建筑能力在此有著充分 的體現。我看到那些石墻，巨石之間的凹凸面咬 合緊密，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縫隙，從一些陳列 的石塊組件可以看出，這些看起來粗曠的石頭 之間是通過類似于中國古代的榫卯結構連接， 經過計算和打磨，非常穩固。在1650年和1950 年兩次大地震中，西班牙人在此建造的圣多明各教堂兩度被毀，而由印加人打造的基石卻是完好無損。不 得不感慨那個時代工匠們的精巧設計和超高技藝。

太陽神殿的鎮館之寶是一塊金燦燦的太陽圖版，若是一 瞥而過，可能以為是一個孩子隨手的涂鴉，實際展示了印加 人的世界觀。可惜的是，這塊太陽圖版是太陽神殿中僅存的 金器。對于當年的太陽神殿而言，這點黃金不過是撒哈拉沙 漠的一粒沙。在印加時代，太陽神殿供奉了太陽神因蒂，還 有月亮、星星、彩虹河雷電神，它們都用黃金鑄成，這里的 巨石都是用金箔所包裹，無怪乎人們稱 它為黃金花園。西班牙人到來后掠奪了 所有的金箔，讓這座金廟從此暗淡無 光。我恍惚地看著偌大的太陽神廟，腦 海中想象著得花上多少金子才能實現真 正的“金碧輝煌”，得花上多少金子才 能填滿關押印加王的那所監獄。

三百年后，秘魯建國，西班牙人留 下了一座混雜著多種文化的太陽神廟， 這樣的“面目全非”并非全然的貶義。 某種程度上來說，西班牙人在鼎 盛時期創造了一些相當有趣 的建筑，這源于他們在征 服—處地方時并沒有完全 消滅來自異族的文化建 筑，而是在他們基礎上修 建自己的教堂和修道院。

比如，前往西班牙安達盧 西亞的旅行者往往會在科爾多瓦小作停 留，清真寺大教堂是留住他們的原因。 這座城市一度是穆斯林世界重要的政治 文化中心，在西班牙人重新征服科爾多 瓦之后，他們在穆斯林風格濃郁的科爾 多瓦清真寺改造成為大教堂—一一座摩 爾建筑和西班牙建筑雜糅的混合風，還 有世界第三大的塞維利亞大教堂，塞維 利亞最重要的景點，也是在伊斯蘭寺院 的舊址上改建而成。

難道是西班牙人實在懶得去拆這些 現成的建筑，所以就著原有的框架去改 造改造就行了？反正這種做派延續到了 殖民地上，西班牙人來到庫斯科，看到 印加人最重要的太陽神殿，于是三下五 除二，直接在這個巨石搭建而成的石墻 之上建起了一座修道院，于是一座有趣 的混搭風建筑再度從西班牙人手中建起 來。

很容易這種做法的對與錯，但從 結果上來說，好與壞就難易分辨 了。誠然，現代人已經看不 到印加人最重要的建筑的 原本樣子，就像看不到曾 是伊斯蘭世界偉大杰作 的科爾多瓦清真寺原貌一 樣，但是西班牙人的改建在 很大程度上保留和保存了那些 偉大建筑的重要元素。至少，聯合國教 科文組織給予了一些積極的意見吧，無 論是清真寺大教堂、塞維利亞大教堂還 是庫斯科太陽神殿，這些西班牙人無意 中打造的混搭風建筑，都被評為了世界 文化遺產。

如果說，同在地中海的兩種宗教文 化的交融尚能有機結合，那么來自印加 的太陽神殿與來自大洋彼岸的基督教文 化簡直就是一種粗暴的嵌入。畢竟在哥 倫布發現新大陸之前，大西洋兩端的文明是獨立發展、截 然不同。所以呈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個相當有趣的建筑：最 外面是印加人的主祭壇，然后看到一個西班牙風格的教堂 外立面，走進去一看，完整的保存著印加人搭積木般，用 不規則的光滑平整巨石壘成的外墻，而最里面則是西班牙 風格二層庭院時。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那些完全不搭的 建筑元素就是這么赤裸裸地呈現在我的眼前，我不會簡單 的用“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來形容這種交集，因為我的確 看到那突兀的一面，但是我喜歡這種突兀的美感。這種感 覺源自于一種稀缺性——當走過地球上大部分國家，這種 混搭風依然是相當稀有且讓那些鐘情于建筑文化的旅行者 為之興奮的。

印加文化博物館攻略

[怎樣到達]庫斯科老城并不大，除了一百多公 里外的馬丘比丘博物館，無論是太陽神廟、印加博物 館還是其他一些小型印加文化博物館，都位于武器廣 場一公里范圍內，步行即可到達，推薦Map Me的手 機應用，在離線狀態下也可以使用地圖導航功能，直 接搜索博物館名字跟著走過去即可。至于馬丘比丘博 物館，是馬丘比丘的附屬景點，馬丘比丘怎么去它也 怎么去。

[如何游覽]這些博物館都不是很大，大多位于 一個兩層樓的西班牙庭院內，這意味著不需要考慮游 覽線路的問題，進入博物館后順著引導箭頭參觀一圈， 走上樓再參觀一圈，便可完成了此館的游覽。在庫斯 科參觀博物館，有必要請一名英文講解員，畢竟這些 久遠的印加文物所蘊含的歷史文化遠非實物這般簡 單，加上西班牙文是博物館內文字說明的主要文字， 所以想要深入了解印加文化，那就花上一杯珍珠奶茶 的錢請位講解員，帶你認識古老神秘的印加文化。對 了，絕大多數博物館不允許拍照，我這樣的博物館迷 會帶上一個筆記本，用來記錄所見所聞。

[價格幾何]不要雖然秘魯人的門票價格遠低于 外國游客，但考慮到雜志讀者以國人為主，在此只標 注外國游客價。庫斯科游客通票涵蓋了三個小型博物 館和印加地區大多數考古遺址（除馬丘比丘、太陽神 殿、Maras 鹽田和印加博物館），所以在此逗留三天 以上的游客都會考慮購買一張，130索爾，學生證70 索爾。馬丘比丘+馬丘比丘博物館的通票是200索爾， 太陽神殿門票15索爾（太陽神殿博物館則含在庫斯 科游客通票中），學生證半價。至于印加博物館，無 論男女老少，請交10索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