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大陸法系檢警一體化為背景分析完善我國檢警關系

(云南民族大學 云南 昆明 650504)

一、檢警一體化的一般原理

警檢關系主要是指檢察機關在履行刑事訴訟職能過程中與行使刑事偵查職權的警察機關為查清犯罪事實、確定當事人刑事責任所發生的職權職責關系。 在現代刑事訴訟過程中，許多國家的檢察官不僅擔當公訴職能，而且同時被賦予控制偵查程序以防范警察濫權，從而使得刑事訴訟過程中的人權保障機制得以貫穿整個刑事訴訟構造體系，并且偵查行為的合法性與公訴行為的有效性以及收集證據的時效性都能得以保障。

(一)檢警一體化的功能和價值

1. 檢警一體化制度有利于檢察機關進行控訴。由于檢察官在偵查中處于主導地位，而警察官處于受支配地位，所以檢察官可以根據公訴的需要指導偵查員進行搜集證據，這使偵查員進行的偵查活動的目的更加明確。這種偵查活動基本上完全是為控訴服務， 因此使檢察機關的控訴更加容易， 提高了檢察機關的控訴的速度。①

2.檢警一體化增強了控方的實力，加強了控訴犯罪的力度。這樣可以形成一個更強大的追訴犯罪主體。因此其有利于打擊、追究、懲罰犯罪， 同時這也深刻地體現了國家為了維護統治階級的根本利益的要求。

(二)檢警一體化的缺陷

現行的檢警關系有她在犯罪嫌疑人人權保護、追訴效率等方面的問題， 但是強調偵檢一體化于現行的司法體制沖擊太大， 改革的成本也很高。 就有學者提出了中間路線—— 檢察引導偵查。 就是在保存現行的檢警關系的前提下， 落實檢察機關對刑事偵查的監督職能， 嚴格按照人民檢察院的立案監督制度、 審查批捕制度、 審查起訴制度以及對偵查活動進行監督的制度。 其主要的理論依據在于， 根據我國憲法和法律的規定， 檢察機關是國家的法律監督機關， 有權對公安機關的偵查活動進行監督， 因而應當對公安機關的偵查活動進行引導， 同時公安機關為了保證自己的偵查行為的合法性和案件移送起訴的有效性也應當主動接受檢察機關的指導。從大多數專家學者的論述中不難發現檢警一體化雖然有它的優點，但是同時也存在著它不容忽視的缺點。

檢警一體化制度并不能提高訴訟效率，②有些學者主張檢警一體化制度的最大的原因是他們認為檢警一體化能提高訴訟效率， 符合現代法治的要求。當然， 使檢察機關主導警察的所有偵查行為， 特別是調查、 取證等行為， 這樣是會提高辦案的速度， 因為在這種模式下進行的偵查活動完全是為了控訴的需要，偵查機關只按控訴機關的要求搜集有利于控訴的證據， 從而節約了進行其他偵查行為的時間。但這種在檢察機關的領導、 指揮下進行偵查活動的準確度是否也會同時提高呢. 對此筆者不敢茍同，原因是： 首先，檢察員和警察員的學養要求不同。由于檢察員的學養為法律學養而非偵查學養， 故其對一般刑事案件偵查素質不足。這就決定了如果由檢察員來主導警察的偵查活動必然會出現一些無謂的錯誤， 因為檢察職能是控訴而不是偵查， 其具備的基本素質是為了控訴的需要。因此， 如果讓一個具有控訴學養的人來指揮、 領導一個具有偵查學養的人進行偵查活動， 那么其偵查結果的準確度一定很低。其次， 控訴和偵查所要求的思維方式不同。控訴需要的是一種法律思維，他更加追求合法性和合理性，而偵查更加突出的是一種行動思維，他追求的是快速的查明案件的真實情況。第因此，如果把刑事警察分離于警察機關肢體脫離治安網絡，刑事警察將在一定程度上得不到其他力量的支持， 其偵查能力無疑大大下降。而在檢警一體化制度下，刑事偵查任務是完全由比較單薄的刑事警察承擔，同時刑事警察為了完成檢察機關下達的大量刑事司法任務，刑事警察所進行的偵查質量必然會大打折扣。所以， 在檢警一體化制度下， 雖然辦案的速度提高了， 但其偵查質量卻下降了。在這種數量提高而質量下降的情況下，我們能說訴訟效率提高了嗎？如果說提高了， 則充其量也只能說是辦案速度提高了而已。

二、大陸法系檢警關系考察

(一)法國檢警關系

在法國，在一個刑事案件發生并由警察確認后，警察所做的是即時將情況報告給檢察官，待檢察官作出指示后，初步偵查程序啟動。在正式偵查中，預審法官參與進來并享有一定的指揮權，但是對于檢察官的意見預審法官仍然必須服從。2004 年法國對偵查程序進行了改革，削弱了預審法官在偵查中的權力，僅由預審法官負責最嚴重罪行或偵查復雜的案件，從而更進一步加強檢察官在偵查過程中的作用。在實踐中多數普通案件需要檢察官與警察直接的溝通來完成偵查，客觀上，偵查期限較短，也使得檢察官與警察之間的信息交換變得更密。③

(二)德國檢警關系

德國的檢察官與法官的地位是平等的，德國的檢察官同法國的檢察官一樣，在偵查階段擁有無上的領導權。這意味著，每一調查程序必須毫無延誤地提交給州檢察局，接著由州檢察局接任調查程序的指揮權。在整個偵查和起訴階段，德國檢察官處于絕對主導的地位，警察雖然做了大量的調查工作，但在決策和方向上要受檢察官的領導。

三、我國檢警制度

我國修正后的刑事訴訟法構建了檢警制度的基本格局，即警察機關負責絕大多數刑事案件的偵查，檢察機關主要負責提起公訴和法律規定的少量案件的偵查工作，同時其還有對刑事訴訟的法律監督職責。警察機關獨立進行偵查活動， 偵查結束之后， 再把案件移送到檢察機關，由檢察機關審查以決定起訴或不起訴，而且檢察機關還對警察機關的偵查活動進行監督。由此我們不難看出， 我國刑事程序中的檢警關系模式是不同于檢警一體化制度，但又不完全同于檢警分立制度，而是一種分工負責、互相配合、 互相制約的具有中國特色的檢警模式。該模式是我國長期司法實踐經驗的結晶，其對我國的司法制度的建全有很大的積極作用。

四、對我國檢警關系的構想

對偵查機關立案以及撤銷案件的監督對此， 我國現行的做法是： 檢察機關對警察機關的不立案或撤銷的案件，檢察機關審查后認為應當立案或不應撤銷案件的， 通知警察機關立案， 警察機關受到通知后應當立案。對于該做法筆者認為其效果并不大， 或者并達不到立法者的目的。因為在實踐中， 往往出現警察機關對檢察機關的通知充耳不聞。

究其原因是該規定只規定了警察機關應當立案，但沒有規定如果其不立案會出現什么不利后果。反映在法理上，可以說該規則只規定了 “ 行為模式”而沒有規定“ 法律后果” ， 所以使檢察機關該項監督、 制約權形同虛設。對該問題，筆者認為有兩種解決方案：一種方案是，在檢察機關對警察機關應當立案而拒不立案的案件，檢察機關可以直接立案偵查無須再次通知警察機關立案。第二種方案， 由于我國現行檢察機關對警察機關只有 “ 案件的監督權， 而沒有人事的監督權” 。所以，筆者認為我們能不能打破這個局面使檢察機關對警察機關拒不執行其監督指示的，其有對警察官員提出懲罰或罷免的權力。

【參考文獻】

[1]種松志． 檢警關系論[M]．北京: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 2007．

[2]陳衛東、郝銀鐘 # 《 偵、檢一體化模式研究》 、《 法學研究》 ，1999.第2期.

【注釋】

①許 俊.淺析檢警一體化制度[J].安徽

②何家弘． 短缺證據 與 模 糊 事 實[M]．北京: 法律出版社， 2012．

③龍宗智：《評“檢警一體化”——兼論我國的檢警關系》，《法學研究》，2000 年第 2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