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風月俏佳人》看愛情喜劇片導向

□戴蕊

《風月俏佳人》是由滾石公司1989年出品的愛情喜劇片，憑借獨特的人物模型設置和獨特的喜劇模式構架，成為愛情喜劇片的經典之作。而且劇中男主角愛德華和女主角薇薇安也成為愛情喜劇片創作的人物范本。

一、愛情喜劇片的定義

類型片，其實是大眾文化產品的典范。為了迎合大眾的審美需求，它的敘事模式是觀眾和制作方在長期的互動中集體確立下來的。在這個長期的互動中，包括社會的進步、人們思想的解放、新鮮事物的引進等，都影響著類型片在不同時代的模樣。

愛情片是類型片的一個種類，強調愛情至上的原則，以故事和明星為核心。縱觀愛情片的種類和發展，不管哪個時代的愛情片，都具有相對穩定的敘事結構，一般以男女主人公的情感發展為主要線索，講述兩位主人公在戀愛過程中經歷的各種困難和阻力，兩人齊心協力共同克服阻力，最終修成愛情成果或者以悲劇而告終。其中，男女主人公共同克服阻力是故事發展的最大動力和電影的最大看點，阻力包括社會文化方面的階級、門第、貧窮、教養差距等，以及自然生理方面的疾病、殘疾、死亡、災難等。

喜劇片以戲謔幽默為標志，最終達到讓觀眾笑的目的。相對于愛情片來講，喜劇片沒有固定的敘事模式。可以說，除了喜劇片之外，其他任何一種類型片都有自己的“套路”和定義，然而喜劇片卻隨著社會的發展和人們思想的變化而發生變化，不存在“定義”二字。有人說喜劇片就是講笑話、講段子，這種觀點是非常不正確的，一方面，笑話的段子最大的特性是時效性，它們的存在僅僅是在某個時段而已；另一方面，任何一部好的喜劇片并非是笑話和段子的疊加，周星馳的喜劇片最有特色，那些經典喜劇片更多的是通過某些藝術手段表現生活中的某些現象，憑借夸張的處理手法，達到夸張和真實的統一。喜劇片的目的是通過笑來歌頌進步的事物或理想，諷刺或嘲笑落后現象，在笑中娛樂和教育觀眾，矛盾的解決也常常是正面力量戰勝邪惡力量，結局也比較輕松愉快。

愛情喜劇片是愛情片的子類型，也可以說是愛情片和喜劇片的混合，融合了兩種類型片各自的特點，因此吸引了眾多青年人的欣賞。《風月俏佳人》將男主角愛德華和女主角薇薇安兩個人從相識到最終修成正果的各種經歷疊加在一起，構成這部電影獨特的表達方式。兩人由于最開始的身份差距而引發出了一系列的搞笑事件，最終兩人為對方改變或妥協而修成正果，這是愛情片的“套路”和導向，兩人共同經歷的一系列搞笑事件就成為影片重點表述的對象，利用夸張的處理方式，營造出輕松愉快的表達氛圍。

二、愛情喜劇片的套路模式

愛情喜劇片作為愛情片的一個子類型，也就是說它是類型片的一種，不管是在人物設置還是故事模式中都有自己的導向。

（一）“灰姑娘”模式

“灰姑娘”模式是愛情喜劇片最為常見的模式之一，《風月俏佳人》就采用了這樣的表達方式。在“灰姑娘”模式中，選取灰姑娘這個童話故事的原型來構建人物模型，一般女主角是“灰姑娘”這樣的人，其現實基礎是注重身份、等級的前現代社會。這種模式一般講述一位出生卑微，除了美麗一無所有的女主人公與一名經濟社會條件處于比較高等級地位的男主人公相戀的故事，等級差距是戀情發展的主要障礙，克服障礙成為故事發展的主要動力。在“灰姑娘”的故事模型中，人物形象一般包括灰姑娘、王子、繼母和姐姐，灰姑娘象征純粹的美德，姐姐以及其他人物往往代表著貪婪、懶惰和陰險，繼母這個角色是權威和社會的象征。愛情喜劇中的灰姑娘故事，往往都是閉合性的大團圓結局，灰姑娘最初地位低下，受苦受難，通過舞會等儀式獲得變身白天鵝的機會，贏得王子的愛情，實現地位升格，獲得幸福。《風月俏佳人》中，女主人公薇薇安最初是繼女的身份，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外表英俊、社會地位較高的男主人公愛德華，兩人墜入愛河。雖然在兩人最初相遇的時候就能發現愛德華對薇薇安的愛意，但是由于愛德華無法放下自己的身份，提出七天的相處模式。在這七天的時間里，薇薇安從頭到腳，從內而外進行了一次大換血，在酒店經理的幫助下，學會穿晚禮服，學會就餐的基本禮儀，學會穿衣搭配，陪著愛德華出入各種大大小小的場合，漸漸地兩人萌生愛意，最終修成正果。“灰姑娘”的敘事模式套用在薇薇安身上再適合不過，然而在這部影片中，唯獨缺少了薇薇安身邊人的描寫，將側重點放在了愛德華和薇薇安兩個人身上，他們所經歷的各種坎坷都是由自己創造的，最后也是由自己解決的，這些表述方式都和當下的現實狀態相吻合，因此那些有關于繼母、姐姐等形象就被忽略了。特別要注意的是，“灰姑娘”模式中永恒不變的元素是能夠觸及大眾深層心理的原型，在形形色色的“灰姑娘”故事中，灰姑娘的身份可變。相愛雙方的差異，是人類永恒的具有原型意義的文化焦慮，它會隨著時代的變化而變化出不同的問題，各種故事的表達也能反映這個時代應有的特色，讓觀眾分享時代的基本信仰、擔憂、焦慮。《風月俏佳人》所展現的愛情故事既具有社會的共性，也具有影片本身的時代特性。所謂共性就是反映出愛情中的階級差異，而所謂時代特性就是愛德華和薇薇安在解決兩人矛盾時的表現方法。

（二）“歡喜冤家”模式

除了“灰姑娘”模式，還有“歡喜冤家”模式。這種模式一般是男女主人公在故事剛開始的時候，社會身份、價值觀念、性格個性的差異比較明顯，或者處于競爭和敵對關系，然而在經歷一系列事件后，兩位主人公互相理解、互相妥協、達成一致，最終修成正果，并以言行的協調象征靈魂的契合，或以婚姻儀式為標志，宣告雙方差異的消弭。這一故事發展的基本脈絡是以對立沖突到協調統一，在故事開端部分設置分裂與不安，表現為男女主人公之間的對抗，結局時男女主人公因為對問題達成共識而使矛盾得以解決。從細節上來看，《風月俏佳人》屬于“灰姑娘”模式，但是從故事整體上來看，《風月俏佳人》屬于“歡喜冤家”模式。其實單從敘事方式上來看，兩者的敘事方式非常相近，都是男女主人公因為背景的不同產生差異，兩人在克服困難的過程中達成共識，最終走在一起。“灰姑娘”模式應該更偏向傳統的愛情片，而“歡喜冤家”模式更偏向喜劇片，與其說《風月俏佳人》更偏向哪種敘事模式，不如直接說它是兩者的結合，將兩種敘事模式最為精華的部分挑揀出來，然后結合在一起，打造一部經典的愛情喜劇片。

除了這兩種敘事模式之外，還有性別置換、夸張三角戀、小男人大女人這三種愛情喜劇片的敘事模式，這三種敘事模式更加適用于現代社會的愛情喜劇片。縱觀當下的商業電影，很多制作團隊采用這三種模式制造沖突，與現實社會相符合，打破傳統的故事架構理念，用夸張的制作手法達成與現實生活的統一，從而博得觀眾的認可和喜愛。

三、愛情喜劇片的命脈走向

類型片的經典敘事模式為電影提供了框架，講述具有現實感的故事，塑造接地氣的人物，呈現具有強烈時代感的故事情節，贏得了觀眾們的普遍贊賞。愛情喜劇片作為當下最流行的類型片之一，用認可度最高的敘事模式來講述認可度最高的主題。將類型片的創作規律、愛情片的經典敘事模式與中國當代社會心理和文化現實相結合，表達出大眾所關心和關注的問題。但是無論怎樣表述，都無法擺脫最基本的五種愛情喜劇片的導向模式。一般而言，一部電影用一種敘事模式，但是為了追求更為多元化的表達方式并贏得更多觀眾的口味，越來越多的電影采用兩種或者兩種以上的敘事方式。只有在經典理論的支持下不斷創新，才會有更高層次的電影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