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文化視野下文化的民族性

（長沙民政職業(yè)技術學院，湖南 長沙 410004）

世界上任何文化都有其民族性，正是文化的民族性才構成了世界文化的多樣性，可以說沒有民族性的文化是沒有生命力的文化。所謂文化的民族性，是由人們普遍認同的文化心理結構維系而成的文化結構整體特征，與其他文化結構相比較而顯示出來的不可代替的規(guī)定性，是不同的互為外在的文化模式或文化類型相比較顯示出的差異性。

一、文化的民族性及其特征

文化民族性的特征主要體現(xiàn)為：整體性、規(guī)定性和差異性。所謂整體性，我們可以理解為其涉及的方方面面是相互關聯(lián)、相互作用的，觸及其中的一個方面，其他任何方面都會受到影響，只不過是影響的程度存在差異。那么我們又如何理解規(guī)定性與差異性呢？其實，規(guī)定性是通過差異性表現(xiàn)出來的，而差異性則體現(xiàn)在規(guī)定性之中。在理論上，人類可以選擇的行為是無限的。然而，相對于每一種具體的文化而言其選擇的規(guī)則卻是有限的。正因為如此，文化才有了界定不同群體的功能，而正是因為文化的這種獨特的功能體現(xiàn)出了文化民族性中的差異性。

二、文化民族性的不同理解對跨文化交流的影響

對于文化民族性的理解方式主要集中在文化的相對主義和普遍主義兩個方面。文化相對主義的觀點可以概括為：①每個集團都是獨一無二的；②民族文化沒有高低之分；③一個民族的某些文化現(xiàn)象，在一個民族看來，可能毫無意義，甚至野蠻之極，但若把這些文化現(xiàn)象置入當?shù)厝说纳姝h(huán)境及其歷史傳統(tǒng)的上下聯(lián)系看，就容易使人明白其存在的緣由；④衡量文化沒有絕對、普遍的判別標準，一切道德評價標準都是相對的，不能用自身一己詮釋框架去套用或解釋其他文化現(xiàn)象。與文化相對主義相反的文化普遍主義則認為人類的價值標準和行為規(guī)范具有絕對性，人類文化具有統(tǒng)一的價值標準、共同的發(fā)展規(guī)律和相同的目的性，因而文化有高低之分，有先進與落后之別，高級而先進的文化具有普遍意義，人類文化將在高級和先進的主導下實現(xiàn)統(tǒng)一。

這兩種不同的觀點影響著不同文化之間的交流。跨文化交流必定會涉及不同的文化。這種交際能否成功，以及這種交際的效果如何，很大程度上依賴于對不同文化的態(tài)度和看法。跨文化交流能否成功、效果如何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不同文化之間的相互了解及理解程度。跨文化交流應該反映一種相互尊重、相互信任的態(tài)度，而如何才能做到相互尊重、相互信任就存在一個如何審視不同文化民族性的問題，而文化普遍主義僅僅從文化的時代性的一維角度來審視和關照文化。根據(jù)這種理論，任何強大而先進的文化或文明都有資格對其他文明指手畫腳，甚至不惜使用暴力去摧毀那些被認為是落后的民族和文化，從而制造一種文化上的同質性，文化中心主義和文化殖民主義就是在這件美麗外衣的掩飾下實現(xiàn)其目的的。

不管是文化相對主義，還是文化普遍注意都會涉及對某一文化的評價問題，盡管在跨文化交流研究領域研究者對文化評價問題都持謹慎態(tài)度，但在實踐中，這一點是很難做到的。我們所要做的是通過不同文化的比較發(fā)現(xiàn)其異同，從而更好地促進不同文化之間的相互交流，這就再次回到上述提到的審視文化民族性的角度問題。無論是文化相對主義還是文化普遍主義都不是完全合理的角度，那么就對要采取一分為二的觀點，在二者之間尋求統(tǒng)一，同時將文化的民族性與時代性統(tǒng)一起來。

三、跨文化交流中文化的民族性與時代性相統(tǒng)一

文化的民族性與時代性統(tǒng)一起來的背景就是經(jīng)濟全球化。英國傳播政治經(jīng)濟學家Graham Murdock在其《疆域與十字路口：全球市場時代認同與團結》一文中指出：“馬克思與恩格斯起草《共產(chǎn)黨宣言》時，全球經(jīng)濟流動的文化影響還遠沒有明晰……不過，在過去20年間……馬克思和恩格斯早已預見的資本全球化得以實現(xiàn)。”經(jīng)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經(jīng)濟全球化雖不能產(chǎn)生所謂的文化全球化，但在一定程度上是會促進不同文化之間的交流的。我們所要做的便是在不同的文化之間的交流中將文化的民族性與時代性統(tǒng)一起來。美國文化批評理論家E. Said就指出“各種文化，實際上都是相互關聯(lián)的；沒有哪一種文化是單一而純正的，相反，所有的文化都是雜交，來源不同，而且成分復雜，遠不是鐵板一塊似的”。因此，如何在保持文化自身統(tǒng)一性的同時，又使民族文化順應全球化發(fā)展的潮流，這成為跨文化交流中一個重要問題。世界上沒有哪一種文化是一成不變的，都是隨著時代的發(fā)展而不斷發(fā)展，完全封閉的文化是沒有生命力的。與其說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倒不如說只有世界的才是民族的。全球化的過程，許多人認為同時也是一個文化帝國主義的擴張過程，但有的學者認為選擇“帝國主義”還是“全球化”來說明這一過程只是反映了對這些變化的不同立場。不管哪種看法，它都表明了一點：文化的民族性和時代性的統(tǒng)一是必然的。那么我們就應該做到：

首先，必須要從思想上正確認識到文化的民族性不等于文化的民族主義。后殖民主義批評認為民族主義是一種精英文化行為，它盜用下層階級的文化，充其量也就是西方后現(xiàn)代性的“變形”……要應對種族民族主義的危險和精英壓制下層人民的危險，就要認識到本國文化生產(chǎn)是大眾意識（而不是精英意識）的場所。這一點類似與前邊提到的對文化相對主義的批評，但又有所差別。在這里強調的是從思想上認識到民族性與全球化統(tǒng)一的必要性。

其次，要加強不同文化之間的對話，加強不同文化之間的交流。全球化的過程實際上就是一個不同文化之間相互交流，相互吸收的過程。有的學者認為“當代的‘全球化’實際上就是要求以西方文化來主宰和主導世界文化的發(fā)展”。我們不能否認某些西方國家憑借自己的實力，打著“全球化”的幌子在推行“文化帝國主義”，進行一種實質上的文化侵略，但我們同時也應該看到，如果一種文化有意識地去同化其他的民族文化的同時，其中必然有一個與本地文化融合的過程，而在這個過程中一些文化為了維護自身的文化安全會有意識地采取相應的抵制措施。因此，多數(shù)學者認為用“多元文化的交流與互助”來概括文化全球化的存在狀況與未來走向是比較恰當?shù)摹Ｓ纱丝梢姡訌姴煌幕g的對話與交流也是文化的民族性與時代性統(tǒng)一的一個重要方面，只有這樣才能加強不同民族文化之間的相互理解和相互尊重。

再次，在進行不同文化之間的交流與對話的同時，我們還要明確的是文化的民族性與時代性的統(tǒng)一也是唯物史觀中所論述的審視文化的合理角度，但這并不意味著時代性高于民族性。任何文化的民族性都會隨著時代的發(fā)展而不斷發(fā)展，都應該是一個取其精華、棄其糟粕的動態(tài)過程。一種文化只有具備了民族性的核心內容才有可能融入到時代的潮流之中，反之，如果我們只是注重文化的時代性而忽略了其最基本的東西，那這一過程也就沒有什么意義可言，其結果不外乎去追求一種所謂的“普世文化”或“全球文化”，而這些實際上是并不存在的。

跨文化交流隨著經(jīng)濟全球化的發(fā)展而日益頻繁，如何在這一過程中審視文化的民族性是每一個地球村的成員應該思考的問題。在這一過程中，文化相對主義和普遍主義都不是完全合理的角度，但我們可以從中找出它們合理的內核，并將其作為審視文化的一個角度。同時，文化的民族性也要與時代性相統(tǒng)一，加強不同文明之間的對話，在動態(tài)中去認識文化的民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