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 杰
山東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山東濟南 250358
人性善惡是古今中外的哲學家們眾說紛紜的辯題。正如徐復觀先生所言:“人性論不僅是作為一種思想,而居于中國哲學思想史中的主干地位,并且也是中華民族精神形成的原理、動力。”[1]在中國,對這一辯題的討論影響著儒學思想的發展變化及其走向。首先“萬圣之師”孔子并沒有明確地給出答案,只是認為“性相近、習相遠”,之后孟子和荀子產生了矛盾,一定程度上促進了先秦儒學思想的變遷,豐富了儒學思想的內涵,具有重要的意義。但漢朝之后,孔孟儒學由于政治經濟等原因的影響,被統治者推崇,漸漸成為主流思想,荀子的思想日趨邊緣化,這也是為何如今更多人推崇性善論的主要原因。在現代高速發展的物質世界,我們再來看這個問題,其實人性本惡還是善已經沒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能充分地認識到無論本性如何,只要我們能夠通過后天環境的規范、教育和培養完善提高自己,那便是最有意義的。
從人性的最終結果來看,孟子和荀子本質思想是一致的。孟子言:“人皆可以為堯舜“(《告子章句下》),只要立志向善,并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人人都可以有所作為;荀子言:“涂之人可以為禹”(《荀子.性惡》),即只要接受教育,行仁義之事,人人都可以為大禹一樣的圣人。所以,他們都認為人可以在后天環境下彌補先天的不足,通過自己不懈努力成為賢人,但二者在人性起點問題上存在著嚴重的分歧。
孟子“性善”中的“善”,指的是“善端”,相當于“善”的根源,“善”的潛在。人天生有“善端”,即“惻隱之心,仁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辭讓之心,禮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孟子.公孫丑章句上》)這“四心”是善良的開端,但并不是全部,要想使自己良心足夠,則還要不斷擴充。而且他認為人人都有不斷擴充從而實現善的能力,如若落實那可憑此保有天下,如若沒有那連供養父母都難了。所以充其量只是潛在的“善端”,是否能轉化成善,關鍵在于后期培養。由此可推斷,孟子認為四端之心和行善之行為二者存在一種內在聯系,在“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矣”(《孟子.公孫丑章句上》)中也有體現,從這可以看出四端之心對推動善行的發生具有直接性的作用,二者存在必然的關系,這種必然的關系說明了不是人具有先天的道德觀念,而是天生具備向善向要求和為善的能力,即人之性善而不是人之本善。
再來反觀荀子的性惡說。荀子在《性惡篇》開篇點明:人的本性,一生下來就有喜好財富的心,如果依從這種人性,那么爭搶奪取產生而推辭謙讓消失;一生下來就有嫉妒憎惡的心,如果依從這種人性,那么殘忍茍且產生而忠誠守信消失;一生下來就有耳朵和眼睛的欲望,有喜好音樂和美色的本能,如果依順這種人性,那么淫逸混亂產生而禮義法制就消失了。所以面對如此情況,在現實生活中,如果按照孟子所謂的四端之心對推動善行的必然,則“從人之性,順人之情”,必然會出現紛爭,甚至最后將以暴行這樣的惡果結尾。那孟子所說的“人之學者,其性善”又該如何解釋呢?荀子曰:“不可學,不可事,而在人者,謂之性;可學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者,謂之偽。”(《荀子.性惡篇》)換句話說,荀子認為,孟子認為人性善是因為他并沒有分清“性”和“偽”。“性”是不需要學習和后天努力生來就有的,而“偽”則恰好相反。在荀子看來,孟子所說的性并非是人固有的本性,所以對其性善論提出了懷疑,由此針對孟子的性善論提出了人之性惡。即“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荀子.性惡篇》)
第一,人性善惡之辨有利于和諧社會建設。人性本善賦予了我們中華文化一種深厚的人文情懷,讓源遠流長的中華美德歷久彌新。而且對于善的推崇也影響著我們現代社會政治法制建設和文明秩序的確立。人性本惡,“惡”來自于人生存發展的“需求”,或者更具體一點說是“欲望”。人因為自身對某種物品的向往和需要而產生競爭等活動行為,這從本源論的角度看是沒有錯的,弱肉強食本就是大自然的法則,也符合達爾文的進化論。當我們真正在思考人性善惡時,也是對自己心靈的拷問。其實人性本善或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應該一心向善。在社會生活中,能夠以自身之行動,把偉大的中國夢放在心間,把國家復興和民族大義抗在肩頭,為建設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祖國增磚添瓦。
第二,人性善惡之辨有利于法治社會建設。法律是公民和國家機關行使權力的準繩,法治的存在就是制約權力的肆意使用,就是以“性惡”為基本設想,對人的不良行為加以制約和規范。但法治的深層動機卻是“人性善”,法律的很多要求是從人性善的要求中演變過來的,如果世界人人為善,那法律就是次要的,如果人人自省,相互監督,那就沒有必要建立外在的規范和制度束縛人們的行為。人性的善惡使法律的制定和完善呈現出人性化的趨勢,這一人性化并不是按照人的欲念將法律隨意修改,也不是用人的善意帶代替法律的條例,而是在依法行事的基礎上人性化地處理事物[2]。所以,讓道德與法制有機結合,用道德洗滌心靈,讓法制成為善良的保護。
第三,人性善惡之辨有利于教育全面發展。教育是培養人的社會活動,由此任何教育理論和實踐都離不開對人性的探索。而教育如果想要起到積極的作用,那么更具體的則必須從人的需要出發分析人性。學生是主體,教育的發展需要解放學生的需要,尊重學生的人性。首先,不能以教師的需要充當學生的需要,學生的需要是其色彩繽紛的人性世界的反映,只有正視學生的需要才能幫助學生建構真善美,才能更好地發揮教育的作用,使學生健康成長。如果長期對學生的需要置之不理,那沖突便會加劇,變相的促使學生成為“人性惡”之人[3]。當然并不是滿足學生的所有需求,才算是尊重學生的人性,要辯證的看待學生的需要,對其中不合理的部分要加以引導。只有這樣,才能使教育的作用發揮到最大。
第四,人性善惡之辨成就社會大家庭。自然界中萬千動植物都“性相近,習相近”,為何獨有人類“性相近,習相遠”,究其本質,原因在于人類自己所創造的人文環境的差異。人性論的主體是“人”,人作為自然界的一份子,是一種特殊的存在,是地球上唯一的“智能物種”,會語言,有思維,并且擁有各自獨特的社會網和社會環境,是不同于動物、植物等其他生命體的存在。馬克思曾言:“人的本質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4]人是具體的,生活于現實生活中的人,社會性是人區別于其他動物的一個重要特征。作為個體的人,不可能以單獨的個體而存在,必須要與他人進行聯系,發生關系,建立共同體,融入和諧的社會大家庭,進而使人自身獲得發展和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