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對話”建設學校道德共同體

文 | 潘娜

“共同體”是一個社會學和人類學的概念，是指具有共同價值取向、關系密切的社會關系和社會團體。共同體主要有三種形式：一是話語共同體，指擁有共同的談資、共同的興趣、共同的話語體系的團體；二是實踐共同體，指強調參與和交流，使實踐合法化的團體；三是學習共同體，指以社會協商的方法，構建知識的學習型組織。道德共同體是話語共同體和實踐共同體的綜合，在道德認知、道德價值判斷達成共識的基礎上，共同踐行一種或幾種道德行為。學校內部的道德共同體，本質上是一種學習共同體，通過生活體驗、活動體驗調適自己的認知結構，達到道德形成和發展的目的。

學校內部的道德共同體有以下三方面特征：一是共同道德文化的歷史繼承。道德文化表現為學校的校訓、校風、教風、學風建設，同時融入社會所訴求的道德行為規范。道德共同體的成員應該是學校文化建設的積極參與者和實踐者。二是道德共同體是一個相互依賴、相互協作、相互交流和相互支持的系統，共同體成員不再是獨立活動的個體，而是積極相互聯系著的活動主體。三是道德共同體有再生能力。所有參與道德共同體的成員，通過文化適應，從邊緣合法化走向核心，真正生成道德情感的涵化，成為道德模范。

用對話教育理念建設學校內部的道德共同體，可以從教師、學生和家長（社區）三個領域展開，創設一種道德教育的文化生態環境。

師德規范的道德共同體——教師團隊建設

學校是一種特殊的社會學習型組織，從內部講有教師、學生和課程三者的關系，從外部講有家庭、社區、社會跟學校的關系，其中教師是一個核心。教師的專業發展主要依靠團隊建設。現代社會文明的創設和傳承，學校是主陣地，教師是主力軍。

真正的“師德”來自教師的信仰，來自教師對職業身份的自我理解。教師的信仰可以界定為教師對職業的理念和職業身份社會責任心的理解，是一種有組織的、有情感的、穩定的、超越個人知識的意識形態。師德的外延涉及教師的行為、態度、思考、價值判斷和教育教學能力。加強學校師德規范，可以用對話的方式建設一個師德規范共同體，促進教師對職業身份的覺醒，堅持自己的“師表”信仰。

建設一個師德規范的道德共同體，涉及組織、策略和方法三方面問題。共同體是一種“自組織”，不是行政性組織。許多學校的教師團隊沒有實效，就是因為用“行政”替代“學術”，用“權力”捆綁“信仰”，教師沒有團隊的歸屬，沒有學習身份的自我認定。道德共同體是一種高度自治的契約性自組織，成員與成員之間身份平等、人格平等、話語權平等，利益共享、資源共享、責任共擔。道德共同體人員之間的信仰、理念相一致，稱同質團隊；信仰理念不一致，稱并質團隊。通過遵守某種規則（制度）的約定，使人員個體得到充分發展，使共同體從無序走向有序，建立一種創新型的文化。

道德共同體的運作策略是“對話”。這種“對話”是廣義上的“對話”，是實踐的探索。這種實踐是打通學校教育跟生活世界的聯系，讓教師在實際生活世界和精神世界的境脈里，重新思考和認識其社會責任。

學生學習的道德共同體——兒童文化建設

學生學習道德規范可采納對話的方式，改變兒童的道德認知結構，從以自我為中心轉變成自我與他人、自我與社會、自我與自然的協調統一，養成理性對待事物的良好思維習慣。

學生學習道德共同體，實質上是一種兒童文化的創設。兒童文化是一種健康、快樂的文化，充滿詩意的文化，有著好奇心、樂意探究的文化。創設一個真實的兒童世界，讓所有孩子回歸屬于他們自己的文化時空，是建設學生道德共同體的根本目標。

道德發展是有階段性的，兒童文化是一種寬容的文化，是一種仁愛的文化。我們要寬容地對待每一個孩子，理解孩子的認知起點和由生活經驗不同而引發的各種道德價值判斷。道德的價值觀是有境脈性的，發展性的。對于兒童的道德教育，首先要溝通情感，了解想法，在生活的實際境脈中幫助他們克服心理上、道德認知上的障礙，選擇正確的方法，解決生活中的實際問題。

道德學習實際上是認識自己從哪里來、往哪里去，是認識自己與他人、與社會、與自然的關系。這種認識是對生活經驗的提煉，可是直接的，也可是間接的。道德共同體是生活經驗的共享，學生的道德形成和發展必須有一種信息和能量的交換。對話教育從人的需要層次論視角看，是一種滿足兒童安全需要、交往需要的重要手段，也是兒童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用“對話”幫助孩子認識自己和他人及社會的關系，這是學校的首要任務，也是每一位教師教學工作的根本目的。

區域視野的道德共同體——社區文化浸潤

翻開西方的校長論著作，校長任務的第一條并不是管理教師、管理學生或者管理課堂教學；校長的首要任務是以學校法人的資格，與家長、社區、政府、董事會溝通，通俗的說法就是用“對話”來溝通各方面關系。用“對話”來溝通，包括個體的溝通、團體組織之間的溝通、文化視界的溝通，以及道德價值取向的溝通。

社區文化的浸潤指學校與社會（家庭）的文化互動。一方面學校要主動吸納區域文化的傳統精髓，另一方面也要用學校崇尚的高雅文化去引導和影響社區（家庭）。未來的社會是一種全民學習、終身教育的社會，學校不再是人們改變社會身份的階梯。學習是每個人的權利和重要的生活方式。區域視野下的道德共同體建設，主要做好以下三方面工作：

建立區域性對話組織，形成一種良好對話的機制

例如家長委員會、社區教育工作委員會、德育基地等，就目前中國教育而言，并不缺乏對話組織，而是缺少對話機制，主要是信息不對稱，事件不公開，功利主義、形式主義傾向比較嚴重，效果相對比較差。

加強校本課程開發，主動吸納社會文化的精華

道德共同體的建設必須有一種文化的歷史傳承，優秀文化是一個生命體，它可以通過區域傳承，一代一代傳下去。學校的道德教育絕不能忽視區域文化的影響。中國的課程改革實行國家、地方、學校三級管理，在校本課程的開發和利用發面，我們還有很大的研究和改革空間。

利用信息技術建立網絡對話工作機制 近幾年，學校的信息技術設備更新加快，經濟投入也是很大，但是網絡對話的工作機制尚未完全建立，網絡的學習化功能還未完全發揮。例如，學校內部教育事件的公布、區域活動的溝通、家校合作方案設計等，還有很多的工作可以做。目前學校對外的信息，展示的較多，研究、討論和交流比較少；單向發布比較多，雙向溝通或交流比較少；結論性表達比較多，可能性質疑比較少。對話是一種雙向互動，學校跟家庭，學生跟教師、家長，校內跟校外一定要對流起來，有了信息流才有能量流，道德共同體的建設一定要有動能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