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析越南革新開放
——從學習借鑒中國改革開放的角度

■張甲英/湘潭大學

一、問題提出及文獻綜述

2017年是東盟成立50周年及東盟與中日韓(10+3)合作啟動20周年。應越南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總書記阮富仲、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主席陳大光邀請，國家主席習近平于11月5日對越南進行國事訪問，兩國人民反響熱烈。習近平總書記在越南《人民報》發表署名文章強調“新時期中越在社會主義建設事業中相互幫助、相互扶持，建立了全面戰略合作伙伴關系”。自越南共產黨成立以來，帶領越南人民實現了民族解放和國家統一，取得了社會主義建設和革新視野的顯著成就。革新開放作為實現越南發展的轉折點，對越南共產黨及發展道路有重要影響。

1986年12月，在中國提出“改革開放”政策幾年之后，越南共產黨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提出了“革新”路線，導入市場經濟和對外開放政策，改變了越南長期以來對外封閉的情況，令越南向世界開放，同時大幅度提高了國內人民的生活水平，使越南進入了經濟高速發展時期。越南在改革方面借鑒了中國的不少經驗，曾有人形象地說，中國是“摸著石頭過河”，越南是“摸著中國的石頭過河”。［1］從學習借鑒中國“改革開放”的角度，研究越南改革開放具有重要意義。

一方面，越南作為東盟內社會主義國家的典型，成功探索出了有自身特色的發展模式。當前部分東南亞國家政局和社會不夠穩定，東南亞區域內政治經濟發展的不平衡進一步加劇了東盟國家間的差異性，據《東南亞地區發展報告（2015～2016）》顯示東盟國家經濟增長的不確定性增加，下行風險加大。此外，東南亞地區多國政局長期動蕩。相比之下，越南政治、經濟和外交形勢總體保持穩定。了解越南革新開放對于東盟國家之間學習借鑒，實現共同發展有重要意義。另一方面，中越兩國在社會主義建設上都取得了新的顯著成就，越南社會主義探索所積累的寶貴經驗，無疑為中國的社會主義建設提供了有益的啟示和借鑒。分析越南革新開放，不僅有助于深入了解東南亞地區形勢發展的特點和未來方向，對進一步加強中越關系，推進我國與東南亞國家的戰略合作有重要意義。 越南自從1986年革新開放以來，“以華為師”，并堅持結合自身實際，銳意創新，20年之后，取得了舉世矚目的巨大成就。越南學習中國改革開放，開展革新開放對其而言是國力騰飛的轉折。本文將從越南學習借鑒中國改革開放的角度出發，分析越共是如何學習借鑒中國進行革新開放，總結越共進行革新開放取得的成就，取得成就的原因與啟示。

二、越南如何學習借鑒中國進行革新開放

越南學習中國改革開放不僅從理論道路方面入手，堅定發展社會主義，學習中國對改革性質的闡釋；更從實踐方面學習中國經濟改革開放實踐，從經濟體制改革、改革路徑、產業改革、對外開放等方面加以學習借鑒。

道路和理論方面，堅定社會主義發展道路，學習中國對改革性質的闡釋并加以創新。一方面，堅定發展社會主義。越共六大后，越南面臨的國際環境的變化對越南思想理論界造成了巨大沖擊，蘇東社會主義陣營的改組使得越共內部很多人對社會主義產生了懷疑，此時中國漸進式社會主義改革的成功推進給了越南共產黨堅定的信念支持。［2］越共決定堅持馬克思列寧主義為指導，按照社會主義道路發展國家。就社會主義和社會主義道路問題進行了正確的思維革新。另一方面，學習中國對改革性質的闡釋。1978年，中國十一屆三中全會把改革開放的性質定義為一場新的偉大革命，不是否定社會主義基本制度，而是社會主義制度的自我完善和發展。十七大報告指出，實踐證明改革開放賦予社會主義新的生機活力。就中國對改革目標和性質，越南進行了借鑒并結合自己國情改進。越共八大報告指出，革新是為了取得社會主義的勝利，2006年越共十大上，越共中央再次強調革新和發展是正確地認識社會主義和有效地建設社會主義。越共通過符合越南國情的方式、步驟有效實施，創造性運用和發展馬克思列寧基本原理。

實踐方面，學習中國經濟改革開放實踐并注入了越南的特點。在經濟體制改革、改革路徑、產業改革、對外開放等方面表現尤為突出。首先，社會主義經濟體制改革方面，中國明確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越南提出建立社會主義定向的市場經濟體制。越南在經濟改革方面學中國的比較多，特別是從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的過渡和對外開放方面。［3］其次，在改革路徑方面，學習中國漸進式改革。對于中國改革路徑，鄧小平強調有步驟、有秩序、強調穩妥地進行改革，堅持政策的連續性和相對穩定性。越南將革新、穩定和發展相聯系，在穩定中革新，為革新而穩定。再次，經濟產業改革方面，借鑒中國以農業革新為改革的突破口，以自發和自下而上的方式開始。越南在借鑒中國改革經驗的同時，注入了很多自己的特點和創新。以工業革新為改革的攻堅戰，把外向型經濟作為改革的方向，把社會主義定向的市場經濟作為改革的目標，使越南一躍成為經濟穩定增長、市場活躍的地區。最后，對外開放方面，將開放作為經濟改革推動力。中國將擴大開放作為保持增長的強大動力，中國的對外開放已從沿海向內地發展，形成全方位、多層次、寬領域的對外開放格局。越共中央則提出實現對外經濟多元化，擴大對外經濟關系，融入國際，面向世界市場，并于1987年12月正式頒布了《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外國投資法》，發展與其他國家的經濟關系，吸引利用外國資本。由此可見越南對中國改革開放的學習并注入了越南的特點進行實踐。

三、越共進行革新開放取得的成就

1986 年革新開放以來，經過 20 多年的歷程，在經濟建設方面取得諸多成就，表現在經濟增速、對外開放、人民生活水平等多個方面。第一，越南經濟增長較快，甚至一度被視為僅次于“金磚國家”的新興經濟體。越南的經濟增長率已經連續幾年保持在 8%左右的高水平, 是東南亞地區增長最快的一個國家［4］，西方媒體稱贊為創造了“越南奇跡”。第二，越南對外開放水平也顯著提高，頒布《外國在越南投資法》，明確規定了外國在越南投資的條件和范圍,以優惠的政策大力吸引外資。加強與國外的經濟合作，對外貿易不斷擴大。世界各國都愿意與之進行經濟交流與合作。越南的大米出口量居世界第二，同時，世界各國，尤其是西方大國，密切關注“越南制造”。第三，人民生活水平有了質的飛躍。人民群眾物質生活明顯提高，貧困人口驟減，富足人口增多，就業崗位增加，人民基本生活得到保障。越南已從一個最不發達國家變成一個中等收入的發展中國家，由革新前人均GDP不到100美元，2015年越南人均GDP達到2185美元， 2016年的經濟增長率為6.2%。由此可見越南進行革新開放的舉措成效顯著。

(數據來源：中華人民共和國駐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大使館經濟商務參贊處，http://vn.mofcom.gov.cn/)

四、越共進行革新開放取得成就的原因

越南革新開放能取得如此成就，其成功的經驗對其他社會主義國家來說有重要的借鑒意義和啟示作用，原因主要有三個方面，包括選擇合理道路、擇取正確學習對象進行借鑒、汲取教訓并進行創新。

正確認識國情，選擇合理道路。正確的制度與道路是政治穩定的前提，越南共產黨根據國情堅持社會主義道路為革新開放奠定了基礎。面對國際環境對越南的沖擊，越南共產黨始終保持冷靜清醒的頭腦，以長遠眼光看待所面臨的困境。一方面，越共肯定了一直以來對社會主義道路的探索，堅信越南社會主義道路是必然的，把社會主義作為越南既定的發展方向始終沒有改變。另一方面，在堅持社會主義道路的基礎上，積極探索適合越南國情的有效途徑，認識到革新的機遇，通過革新開放來破解困局實現發展。

打破閉塞困局，擇取正確學習對象進行借鑒。越南共產黨認識到了僅學習傳統計劃經濟體制對越南經濟社會的發展形成制約。同時，保持開放包容的心態學習同樣社會主義道路的中國所進行的漸進式改革，對冒進的改革思維進行反思。盡管當時與中國關系緊張，但越南共產黨領導人通過香港等渠道了解到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改革的號角已經吹響，中國長江畔召開的關于市場經濟理論問題的大型國際研討會、開放政策、建立沿海開放經濟特區、農業改革給原本缺糧多年的10億人口帶來穩定的糧食基礎，中國共產黨領導人鄧小平被評為1985年世界風云人物等消息，引起了越南領導人的強烈關注。［5］改變僵化思想，拒絕閉門造車，越南共產黨主動借鑒成功案例對自身弊病進行有針對性的調整。學習中國改革開放，進行革新開放，越南共產黨采取的務實高效的方法為其經濟社會發展帶來活力。

汲取教訓，總結經驗，進行創新。首先，越共中央對各種錯誤思潮進行肅清，汲取教訓，改變保守停滯的狀態。在革新過程中關注形勢預測與分析，及時發現和正確解決問題，加強對實踐的總結，將“縮小與其他國家的經濟差距”擺在首位。其次，總結中國漸進式改革的經驗，在原有體制內進行調整，量力而行，循序漸進，兼顧經濟發展與社會穩定。再次，根據國情進行創新。國家發展階段定位上，越南模仿中國對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發展目標并進行創新，將過渡時期后的時期作為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經濟體制改革方面，學習借鑒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按照越南國情進行創新，越共九大報告提出“社會主義定向的市場經濟”，確定越南市場經濟與其他國家的市場經濟不同的基礎，按照國家和人民選擇的社會主義目標作為定向，控制經濟的運行。

五、結語

越南革新開放，以華為師，在正確認識國情的基礎上，選擇合理社會主義道路為前提，取得顯著成就，持開放包容的心態學習同樣社會主義道路的中國所進行的漸進式改革，總結中國成功的經驗，并根據國情進行創新。帶來經濟較快發展，創造了“越南奇跡”。經濟快速增長促進社會主義制度平穩運行，進而帶來越南政治、外交形勢總體保持穩定。對東南亞國家而言，越南學習中國進行革新開放并注入了越南的特點的實踐是謀求發展的成功范例，學習越南經驗，有利于擺脫落后局面，實現穩定發展，推進東盟共同體進程。對中國而言，當前處于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決勝階段、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關鍵時期，堅持道路自信，保持理性與開放的心態，學習借鑒他國經驗并結合自身情況加以改進，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實現經濟社會發展的騰飛。

［1］莊禮偉.越南：“摸著中國的石頭過河”［J］.同舟共進 ,2007 (08 ):31.

［2］潘金娥.越南革新與中越改革比較［M］.第1版.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5:3.

［3］莊禮偉.越南：“摸著中國的石頭過河”［J］.同舟共進 ,2007 (08 ):32.

［4］曹云華.越南的經濟發展現狀與前景［J］.珠江經濟,2008(08):64.

［5］潘金娥.越南革新與中越改革比較［M］.第1版.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5: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