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水利水電學院 經濟管理學院,浙江 杭州 130018)
金融化刻畫了金融部門對國民經濟整體的貢獻程度,也強調了非金融企業金融活動,這也是傳統金融發展理論一直忽視的部分(Milberg,2008),同時后者也是金融化關注的重點。金融化的研究可概括為四個層次,第一層次從過程出發認為在金融化過程中產生了新的食利階層,此類研究源于20世紀初。第二層次從現象出發認為金融化的趨勢是金融主體對經濟運行和經濟管理制度的重要性提升,此層次緣起于Epstein等(2005)的研究。隨著公司治理的發展,第三層次從趨勢出發認為金融化是股東價值在企業目標中占據決定位置的體現。第四個層次將研究對象逐漸由傳統金融業拓展到商品、糧食和自然資源。圖1為金融化發展邏輯圖示。

圖1 金融化發展邏輯圖
一些學者認為金融化有利于水資源的利用。金融學理論一致認為金融發展對經濟增長產生作用(如Greenwood和Jovanovic,1990;Levine和Zervos,1998),其中King和Levine(1993)認為經濟中金融化趨勢明顯,并以第三層次貨幣數量與第一層次貨幣數量差(M3-M1)與GDP比值度量一國經濟貨幣化水平;Levine和Zervos(1998)以股票總市值與GDP比值反映證券化程度;Palley(2007)運用金融、保險、房地產(FIRE)部門產值占GDP比重測度了美國金融化水平。國內學者張成思和張步曇(2015)則分別以金融部門、FIRE行業的 GDP貢獻率度量了我國金融化演進狀況。一些學者嘗試證明金融化對自然資源存在影響。V?r?smarty、Mcintyre和Gessner等(2010)發表在《自然》的文章指出對淡水的保護需要診斷來自全球到局部的整體威脅,該研究通過空間方法發現富裕國家通過對水資源技術進行大量投資補償了水資源匱乏的壓力,然而貧窮國家卻保持著水資源的脆弱性。Jalil和Feridun(2011)分析了中國1953—2006年間金融發展對能源消費的影響,金融發展對能源消費帶來的污染呈負相關關系,表明中國金融的發展并沒有以犧牲環境為代價。Zaman、Khan和Ahmad(2011)通過對巴基斯坦1975—2009年的時間序列分析,發現金融發展對水資源消費具有間接影響,金融業對水資源消費總量呈負相關,私人企業有更多的水資源融資機會。
還有學者認為金融化對自然資源的利用存在非線性關系。該類文獻通常從經濟與環境的庫茲涅茲曲線效應出發,檢驗金融發展對環境的影響。如Alper和Onur(2016)檢驗了金融發展對環境影響的庫茲涅茨曲線效應。Muller、Chikozho和Hollingworth(2016)強調水資源工程對股票持有者承擔了更多的金融債務,同時應注意工程利益的平均分配。除此之外該類研究還認為金融化會導致包括利潤、股息、利息收入在內的毛利潤份額的上升;勞動收入份額的下降;工資收入份額下降、高級別管理收入的不均衡性增加;Hein和Detzer(2014) 通過實證研究發現了在美國和英國勞動金融化帶來了收入份額下降以及家庭收入的不平等性。在英國和法國由于偏好性以及金融作為中間渠道對于公司成長具有消極影響,如Stockhammer(2004),Onaran、Stockhammer和Grafl(2011),Holland和Pugh(2011)以及Duenhaupt(2012)。
水資源的內部金融化主要集中在水資源工程金融支持、水資源資產定價、水權交易等金融產品的微觀領域。與陽光、風、潮汐等一樣,水資源作為恒量性流動資源是恒定的,不因人類的利用而發生變化,可直接或間接利用,其價值只在利用時才實現。自美國數理經濟學家Hotelling(1931)《可枯竭資源經濟學》發表后的40年時間里,很少有經濟學家研究非再生性資源的過速、過度消耗問題。直到20世紀70年代石油危機,經濟學家才將注意力重新轉向非再生性資源的效率配置問題。霍特林理論以礦產資源為例,認為礦產資源是區別于其他資產的一種特殊資本財產形式,當資源品位相對均質時,如果開采的資源價格增長率(或資源資本收益)等于市場利率(即貼現率),則所有者對資源開采與否這兩種選擇沒有偏好。
大部分文獻認為水資源正處于金融化進程中。水資源金融化主要由于氣候環境變化以及水資源的爭端,產生新的資本集聚形式。水資源的金融化即是水資源脫離自然因素的屬性,一旦脫離意味著產生了新的資產,與原有的土地所有人、共有產權失去聯系,從而形成新的資本再生和集聚的來源。早期金融化的研究更多關注商品金融化,如Henderson、Pearson和Wang(2015)使用一種新穎的商品關聯票據(CLNs)的數據集來檢查金融投資者的流動性對大宗商品期貨價格的影響。研究發現,投資者進出期貨市場并不是基于期貨價格的走勢信息,但進出市場時卻會引起商品期貨價格的升高和降低。這些結果與非信息化金融投資對大宗商品價格有重要影響的假設一致。流動的金融商品投資者對于商品期貨市場存在影響,這個假設的提出被稱為商品期貨市場的金融化。盡管Hamilton和Wu (2014)、Goldstein和Yang(2015)以及Basak和Pavlova(2016)曾對此進行過拓展研究,但始終沒有完全解決。類似的研究還包括Remme、Edens和Schr?te(2015)對水資源等自然資源的貨幣核算體系,亞洲開發銀行(ADB)對水資源工程的融資項目進行審計。
從研究方法上多集中在絕對數量研究和相對數值的比較研究。在對中國水資源研究的文獻中絕對數量研究常采用指標體系方法,如根據歷年《中國統計年鑒》和《中國水資源公報》都將用水總量劃分為農業用水量、工業用水量、生活用水量和生態用水量四類。相對數量研究多采用綜合用水效率開展研究。效率方法最初運用于生產率和經濟增長的可持續性問題,國內外諸多學者借助效率來衡量經濟發展績效、探究經濟增長的內在動力。效率和生產率的測算,主要有增長核算法、隨機前沿分析法和數據包絡分析法(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簡稱 DEA)。很多文獻利用DEA方法從地區、行業等不同層面對效率和生產率進行測度和分析,早期的經典研究大多使用謝波德距離函數。李世祥、成金華和吳巧生(2008)指出中國水資源問題的核心是利用效率問題。由于區域諸多變量的不同,中國水資源利用效率表現出了明顯的區域差異特征。錢文婧和賀燦飛(2011)以水資源、資本和勞動力為投入,以GDP為產出,采用省級數據計算1998—2008年我國東、中、西部水資源利用效率。趙良仕、孫才志和鄭德鳳(2014)基于省際水足跡和灰色水足跡等的面板數據,利用帶有考慮和不考慮非期望產出的數據包絡分析方法測度了1997—2011年中國31個省市區的水資源利用效率。馬海良、丁元卿和王蕾(2017)使用2003—2013年中國30個省市的面板數據,選取Malmquist-Luenberger生產率指數測算了考慮環境污染的綠色水資源利用效率。
1.現有文獻多集中在水資源利用和處理的能源領域,其著眼點和側重點在于尋找某種水資源處理和利用的技術分析上。在研究方法上,水資源利用效率研究從不同角度且運用不同方法,對國內外的水資源利用效率進行了測度和較為全面的分析。但是大部分研究僅考慮投入要素和期望產出兩方面,針對水資源利用的某一過程展開研究,單方面評價用水效率或者污水處理效率,導致結論不夠全面。
2.就金融業對水資源利用效率作用方面,現有研究更多的是發現金融業對能源消費等多種自然資源的相關性分析。少部分針對水資源和金融業發展的研究也沒有區分金融業對水資源利用效率的內部和外部原因,偏重于二者的相關關系,而不是因果關系基礎上的機制分析。因此,水資源利用效率與金融化的關系還有進一步研究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