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數字素養教育研究*

楊文建 （重慶第二師范學院圖書館 重慶 400067）

在數字環境下，開放性教育模式和資源建設得到了快速發展，面向新一代的教育不僅需要保持傳統教育環節中的技術能力教育內容，還需要進一步向創新思維能力、批判思維能力等教育內容上拓展，培養公民利用批判式思維或通過開展實驗來解決開放性問題的能力、創造性地理解并使用技術的能力就成為了新時期提升國民素養的重要方式，而這相關的教育內容與數字素養（Digital Literacy）教育密不可分。作為數字環境下公民素養的重要組成部分，亞太經合組織（Asia-Pacific Economic Cooperation，簡稱APEC）、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簡稱OECD）等組織將數字素養提升到了“21世紀技能”的高度[1]。作為世界經濟、技術、教育引領者的美國，其政府尤其重視公民數字素養教育。由美國聯邦通信委員會（Federal Communications Commission，簡稱FCC）主持的一次美國公民素養評估指出，有超過6 600萬美國公民處于數字素養技能不足的狀態[2]，提升公民數字素養成為了美國21世紀的重要事務，從而帶動了美國國家數字素養工程的實施和發展。與此同時，英國、歐盟、澳大利亞等一批世界發達經濟體紛紛致力于支持數字素養教育研究與實踐，推動了數據素養相關理論框架、評價體系和教育實踐活動的發展。

1 數字素養內涵及其與相關素養的關系

數字素養的高低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個體利用數字環境中資源、服務的整體能力的強弱，運用信息技術來鑒別、存取、處理與傳遞信息的能力，僅是大數據環境下社會對于公民的基本素養要求。在大數據環境下，數字素養并非僅僅是一種獨立的個體素養評價標準和教育活動指引，而是一種與個體生活、學習、研究活動密切相關的綜合性個體素養指征，其內涵涵蓋了個體對于信息技能、學習能力、批判能力、創新能力等特征的整體評判。所以，研究數字素養的以色列著名學者Yoram Eshet-Alkalai曾指出，數字素養是個體在數字化條件下的基礎生存技能[3]，此外van Deursen等也提出，數字素養不僅是衡量個體素養的重要標準，也是信息社會的重要資產[4]。所以，研究數字素養的內涵并用于指導相關的素養教育是大數據環境下培養個體科研、學習能力的重要基礎之一。

1.1 數字素養的內涵

關于數字素養的內涵，現有研究成果中各有側重，較為常用的幾種描述如下：Yoram Eshet-Alkalai認為，數字素養包括圖片-圖像素養、再創造素養、分支素養、信息素養以及社會-情感素養5大框架[5]，他在后期研究中將“實時思考技能”（以及并行處理多項事務的能力）[6]也納入到了數字素養框架中。Paul Gilster認為，數字素養是“獲取、理解和整理數字信息的綜合能力，除搜索、數字閱讀等基礎能力外，也包含對數字信息進行批判和整合等能力”[7]，是個體綜合素養的重要組成部分。2012年美國圖書館協會（American Library Association，簡稱ALA）將數字素養定義為“使用ICT檢索、理解、評價、創造和交流數字信息的能力，以及在整個利用數字信息的過程中個體所必備的認知能力及處理技能”[8]。歐盟將數字素養視為一種綜合性素養，極為重視數字素養所涵蓋的跨學科性，強調個體的在線互動與合作、信息共享、網絡安全和環境安全問題，將數字素養定義為“在工作、就業、學習、休閑以及社會參與中，自信、批判和創新性使用信息技術的能力”[9]。國際圖聯（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Library Associations and Institutions，簡稱IFLA）提出了一個關于數字素養的結果導向定義，指出個體具備數字素養則意味著可以在高效、有效、合理的情況下最大限度地利用數字技術，以滿足個人、社會和專業領域的信息需求[10]。但由于相關各方對數字素養的內涵界定還存在著一定的分歧，除上述提及的定義外，其他的數字素養內涵概念也仍然受到相關學者的關注。

當前，數字素養被看作一個跨學科的概念，它既與自然科學的數字技術相關，又被廣泛地應用于社會科學、人文科學的各個領域，所以在Yoram Eshet-Alkalai等人提出數字素養的內涵之后，國內外學者對數字素養的內涵也從各個方面進行了探討，如從社會文化的角度討論社會大眾的數字素養與教育問題[11]，從計算機技能教育的角度探討數字素養教育的開展角度與開展方式[12]，從社會大眾的網絡與社會技能需求和參與需求上探討數字素養與數字公民權問題[13]，從專業數字素養角度探討英語數字素養教育[14]、圖書館用戶教育[15]、中小學數字素養能力教育[16]、大學生數字素養教育[17]等內容，進一步豐富和拓展了“數字素養”的概念。另外，在研究的范圍上，針對個體數字素養的界定也有廣義與狹義的區別。狹義個體數字素養是指個體在閱讀、理解、整理和運用數字信息等方面的能力，表現為個體在處理數字信息的環節中所展現的實用技能，是對已有的信息素養的傳承與發展，是信息素養的子概念[18]；而廣義個體數字素養的內涵則較為廣泛，表現為能夠理解和運用數字信息與信息技術工具，通過一系列處理過程，查詢、獲取、理解、整理、生產、交流和發布數字信息，并對所接觸的、生產的數字信息能夠進行評價與批判性認識，也包括遵守相關的法律法規和道德標準的能力與意識[19]，本文相關論述主要針對個體數字素養范疇。

1.2 數字素養與相關素養的關系

數字素養概念的產生與發展與當今的數字環境密不可分，作為大數據環境下衡量個體生活、學習、研究能力的重要指征，由于其內涵的跨學科性和融合性，所以部分學者將數字素養視作信息素養、媒介素養、科學數據素養等多種素養概念在新的信息環境下的融合與發展。此外，數字素養不僅在能力、技能上相比信息素養、媒介素養等對個體有著更高的要求，還對個體在創新學習能力、批判思維等層面上有著進一步的高要求，是對個體適應新數字環境所需能力和自我認知的必要發展。

表1 數字素養與相關素養對比表

從表1可以看出，數字素養并非是獨立的概念，它與信息素養、媒介素養、科學數據素養等一系列素養概念存在著較強的聯系。從能力與技能要求上看，數字素養更加強調對于數字工具的利用能力，而相對于信息素養、科學數據素養所注重的對于個體信息、數據的操作、收集、處理能力來講，數字素養更強調在處理數字信息的整體能力上評價個體素養水平；同時，應特別指出的是，數字素養涵蓋的批判能力也與媒介素養對媒介信息的質疑、思辨能力存在相應的聯系，且進一步發展為對數字信息的批判性認知與學習創新能力，這也表現出數字素養在當今數字環境下對于個體生活、學習、科研能力的更為嚴格的評判。因此有學者指出，數字素養并非是獨立于其他相關素養概念體系之外，而是與信息素養、媒介素養、計算機素養[19]、科學數據素養等一系列素養概念形成了一個概念流，代表了當下社會數字環境對個體素養的更為客觀的基于個體實際生活、學習需要的能力要求評判。由此，數字素養是傳承與發展了信息素養、媒介素養、科學數據素養內涵而形成的綜合性概念，信息素養和媒介素養的相關能力評價標準在數字環境下包含在數字素養概念內，是建構數字素養能力框架的基礎，所以在數據、信息的處理運用環節上的數字素養能力表征與上述3個概念有一定的共同點[19]。

2 國內外數字素養研究與教育實踐現狀

信息素養教育作為圖書館早期用戶素養教育的主要內容之一，與讀寫素養、計算機素養一樣受到了圖書館業界較為廣泛和長期的關注，其素養評價體系中關于個體的查詢、獲取、整理與評價的指標和內涵都源于對個體在信息社會環境下基礎能力的評判，部分研究指出，對于一個國家而言，其國民數字素養也必定成為國民素質的重要內容[27]。與信息素養相比，數字素養的產生與發展都具有較為清晰的數字環境特征與個體評價發展脈絡，在一定程度上兩者的能力表征與評價體系也存在著共通之處，數字素養除了對個體的基礎數據信息采集和處理過程中所需的數字能力（Digital Competency）進行評價外，還更加強調個體在數字環境下生產、交流和批判性認識數字信息的能力，在現代信息環境下對個體在信息倫理和信息道德方面有著更高的要求。所以，數字素養也可以理解為新信息環境下發展起來的對于個體更加全面的評判體系，而這種差異性一定程度上也從圖書館業界的研究與教育實踐活動中得到體現。

2.1 國 外

2.1.1 英 國

作為西方發達國家的典型代表，英國近年來也在持續開展數字素養教育的研究和實踐，自英國高等教育質量保障署（The Quality Assurance Agency for Higher Education，簡稱QAA）將數字素養作為其2015至2016年度的高等教育審查主題之后，相關的教育研究與實踐就在其國內得到了持續性的關注[28]。英國聯合信息系統委員會（the Joint Information Systems Committee，簡稱JISC）聯合英國國家與大學圖書館協會（Society of College,National and University Libraries，簡稱SCONUL）等圖書館業界機構開展了一系列針對高等教育領域的數字素養實踐活動，帶動了該國各類圖書館的數字素養教育實踐活動[18]。至2017年10月28日，JISC聯合各級圖書館機構所開展的數字素養教育實踐活動共計10項，內容涵蓋教師數字素養提升、數字素養教育團隊與機構的構建、數字素養教育機制、數字素養教育典型事例研究、數字素養框架研究、數字素養教育引導與管理機制等多個主題[29]，有效提升了數字素養相關研究在圖書館領域的影響力。同時，SCONUL也在積極地進行著數字素養的素養域研究，促進圖書館領域在吸收信息素養教育研究成果的基礎上，進行創新性的素養教育方式研究[30]；同時，SCONUL還聯合JISC制定了數字能力框架[31]（見圖1），為有效測評個體數字素養水平和進行相關的數字素養教育活動提供了理論支撐。

圖1 JISC數字能力框架

除上述兩個機構外，英國圖書館與情報專家協會（Chartered Institute of Library and Information Professionals， 簡稱CILIP）也在大力推廣數字素養的教育與研究，通過為館員提供數字素養技能教育指導、數字素養教育分析報告以及數字素養教育技術與設備支持等形式，促進英國圖書館行業的數字素養教育能力的提升[32]。英國政府還組建了以數字素養相關技能教育與培訓為目的的在線學習平臺SWGfL Digital Literacy（http：//www.digital-literacy.org.uk/），以加強對其國內數字素養教育的支持力度。此外，以英國卡迪夫大學（Cardiff University）為代表的高校也開展了積極的數字素養教育實踐研究，該校的數字素養研究項目組織了圖書館、信息中心、職教中心等多部門聯合開展數字素養的實踐研究工作，一是建立了以發展數字素養教育為主旨的資源網站Digidol（http：//digidol.cardiff.ac.uk/），二是建立了與數字素養資源網站相對應的數字素養實踐訓練網站Think Digital（http：//thinkdigital.co/），以協同促進數字素養教育實踐活動的開展。

英國數字素養教育的體系具有如下特征：（1）數字素養教育極受重視。英國自上而下形成了針對數字素養教育的多級聯合模式，從英國高等教育保障署到JISC再到具體的高校等教育機構，形成了相對較為系統的數字素養教育體系。（2）將數字素養教育同職業發展相結合。在個人素養方面，個體數字素養水平的高低將直接影響到個體在數字化環境下的從業能力，所以數字素養技能教育的推動很有必要。如紐卡斯爾大學圖書館就將數字素養同該校的IT教育相結合，會同該校的IT部門和社交媒體團隊共同制定并實施了館員的數字素養教育[33]。（3）結合實際情況構建數字素養教育策略。早在2010年前后，愛丁堡大學圖書館就構建科研數據管理培訓教程MANTRA(http://datalib.edina.ac.uk/mantra/)，用于開展數字素養教育，其后更是在其“2016—2019圖書館戰略規劃”中將數字素養教育作為專門教育服務方向并意圖提供基于各項IT、數字管理、研究管理服務的數字研究服務[34]。（4）資源服務形式多元化。英國的數字素養教育除了JISC等社會主體機構所提供的教育資源外，還有各高校所提供的在線教育資源（MOOC/網絡公開課等），基本上形成了一個形式多元的數字素養教育資源體系，而具體的教育資源中高校資源是其主要組成部分，如愛丁堡大學圖書館的MANTRA，英國開放大學圖書館服務中心與其教育技術學院合作提供的在線資源[35]都是典型的數字素養資源代表。

2.1.2 美 國

作為世界上信息技術發展與教育水平最高的國家之一，美國在數字素養教育方面也開展了大量的工作。美國國家遠程通信和信息管理局（National Telecommunications and Information Administration，簡稱NTIA）和聯邦通信委員會是推動其國內數字素養教育的基礎力量，在積極構建美國基礎信息設施的同時，聯邦通信委員會向美國國會提交的國家寬帶計劃（National Broadband Plan，簡稱NBP）中就明確了數字素養教育在公民素養教育中的重要性，由此帶動了美國數字素養教育的發展。此后，2011年ALA下屬的信息技術政策辦公室（Office for Information Technology Policy）發起并組建了數字素養工作小組（Digital Literacy Task Force），聯合美國境內總計超過10萬所各類圖書館、150萬名圖書館員，共同參與到該國的國家數字融合和數字素養教育[36]項目中，有效推動了全國性的公民數字素養教育發展。而美國聯邦博物館與圖書館服務所（Institute of Museum and Library Services，簡稱IMLS）也資助了大量高校與公共圖書館的數字素養教育實踐活動，較有代表性的是雪城大學（Syracuse University）秦健教授所主持的以提升學生數字信息技能為目的的“科學數據管理”（Scientific Data Management）相關課程，通過提升學生對數據的管理、實踐、操作與團隊協作能力，有針對性地提升個體的數字素養[37]。此外，IMLS還向聯機計算機圖書館中心（Online Computer Library Center， 簡稱OCLC）下屬的WebJunction撥款24.97萬美元用于支持其與Connect2Compete的合作，以促進美國公共圖書館資源進一步整合到公共寬帶接入項目，促進公民對于數字資源的利用，以達到提升公民數字素養的目的[38]。

美國數字素養教育的體系特征同英國類似，也基本上形成了由政府主導，行業協會和各級組織參與研究推廣，各級學校、圖書館共同參與實踐的教育體系，同時由于美國社會各級組織機構的積極參與，使美國的數字素養教育表現出如下特征：（1）政府積極重視并參與。美國國家遠程通信和信息管理局與聯邦通信委員會是推動美國國內數字素養教育的基礎性力量，由此確立了數字素養教育在美國公民素養教育中的重要地位。（2）行業機構大力推廣。以ALA為代表的圖書館行業組織是美國數字素養教育的重要推動機構，從數字素養工作小組所發起的惠及美國全境的數字素養項目再到IMLS對數字素養教育的資助行為，表現出了美國圖書館、博物館等相關公共事業機構對數字素養教育的大力推廣。此外，美國國際教育技術協會（International Society for Technology in Education，簡稱ISTE）于2015年開始連續舉辦的“數字公民素養峰會”（Digital Citizenship）也體現出數字素養教育在公民教育中的重要性。（3）高校的積極參與。例如，雪城大學（Syracuse University）秦健教授開設的“科學數據管理”（Scientific Data Management）系列數字技能教育與實踐課程[37]，明尼蘇達大學圖書館的Data Management系列培訓等，都是美國數字素養教育實踐的組成部分[39]。（4）將數字素養教育日常化。例如，Biblio Tech數字圖書館面向學生、家長和教師的數字素養教育就實現了日常化和普及化。

2.2 國 內

國內經濟的飛速提升帶動了國民生產生活條件的極大進步，使得國內的教育設施設備條件得到了大力改善，國民素質也得到了全面提升。然而，與西方發達國家相比，國內的信息化教育還相對滯后，部分仍然處于借鑒加摸索的階段，其中，數字素養教育就是典型的例子。從發展沿革上講，國內的數字素養教育部分依托于信息素養教育與計算機素養教育，但這也造成了數字素養教育的理論研究和實踐活動體系不健全的狀況。綜觀國內現有的數字素養研究與教育活動，發現其現狀如下：（1）國家層面的支撐已然實現。國務院于2013年印發了《“寬帶中國”戰略及實施方案》，實現了對數字素養教育的基礎性支撐。在數字素養教育實踐活動中，由于國家重視信息素養教育，并將信息素養教育與提高國民素養相結合，使得國內的信息素養教育與計算機素養教育得以較早開展且取得了相應的效果，而作為信息素養等素養概念延續與發展的數字素養也能夠借力信息素養的教育環境得以有效開展。（2）理論研究還需加強。國內目前對數字素養研究教育的助推行為主要體現在各基金和研究中心的項目資助上，具體項目研究方面，目前國內數字素養研究實踐主要如下：現有基金資助項目中，以“數字素養”為關鍵字的項目僅有中國經濟信息網河北省高校圖書館調研項目“大學生數字素養標準及培養模式研究”、2013年CALIS廣西壯族自治區文獻信息中心預研項目“基于CALIS的高校數字素養教育理論和實踐研究”、山西省軟科學研究項目“網絡環境下數字素養培養研究”、常州大學高等職業教育研究課題“基于‘數字素養+創新2.0’理念下高職服裝設計專業定制教育模式的探究”、吉林省教育科學“十三五”規劃課題“‘互聯網+’時代數字素養與外語教學融合研究”、江蘇師范大學2016年度研究生科研創新計劃一般項目“培養小學生數字素養的美術統整課程與教學研究”等，整體體現出項目級別不高、缺乏理論框架體系研究的態勢。選題指南中，“全國教育科學十三五規劃2016年度選題指南”中有過“通過數字化閱讀培養學生的數字素養研究”一題出現，其余關于“數字素養”的研究成果與選題主要嵌套在信息素養、閱讀素養和媒介素養的研究項目中，均未體現出“數字素養”的專指性和特征性。（3）教育實踐活動還有待拓展。高校及其圖書館逐漸成為國內數字素養教育的實踐主體。在數字素養教育實踐上，大多數國內圖書館所開展的教育實踐主要以軟件利用教育為主，包括SPSS、SAS、S-plus等軟件的使用技能教育，如北大圖書館的SPSS技能培訓[40]；另外，部分高校還以公共通選課的形式開展數字素養教育，如上海交通大學、復旦大學、上海師范大學、南京師范大學的部分公共通選課就將數字素養教育的相關內容嵌套到了信息素養與媒介素養的教育環節中，以推動數字素養教育在高校的發展，但總體上相關實踐仍然不多。同時，國內一項針對上海地區大學生的數字素養現狀的調研也指出，國內大學生的數字素養仍相對不足，主要表現在數字信息的檢索、獲取能力不足，數字交流頻繁但不規范，生產數字信息的能力不足，解決問題的能力不強，數字安全意識與自控能力還需進一步提升等一系列問題[41]。雖然國內數字素養的相關教育實踐在不斷的升溫，但由于國內尚未開展國家數字素養工程和相關數字素養教育普及活動，加上國內圖書館業界對數字素養的理論和實踐探討尚不強烈，相關的教育實踐主要針對高校學生及相關用戶群體，數字素養教育的課程體系建設和理論研究都還需要進一步加強[42]。

近年來國內數字素養教育領域已經有了迅猛的發展，且政府也發布了旨在改善國內網絡基礎環境的《“寬帶中國”戰略及實施方案》，這對國內數字素養教育的發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對于推動國內數字素養教育意識的提升和改善基礎設施條件極為有利，但由于國內數字素養教育體系尚處于發展階段，其特征表現具體如下：（1）數字素養教育體系尚未成形。由于政府主導的數字素養教育研究實踐尚未出現，使得圖書館等行業的教育參與和高校的數字素養研究實踐表現出相對零散的特征。同時，由于國內數字素養理論研究與實踐教育還部分嵌套于信息素養教育的內容之中，所以數字素養教育體系還未真正成形。（2）行業助推數字素養教育的行為和力度還不強。從前文可以看到，國內數字素養教育目前還主要停留在基金項目支持和高校圖書館的零散實踐上，社會范圍的數字素養教育推廣實踐還有待加強。（3）尚未出現專業的數字素養教育資源平臺。國內對于數字素養教育的研究和討論還停留在對國外經驗的引進、改良，實踐也僅僅在高校等社會高等教育機構范圍內開展，教育資源建設和教育范圍拓展亟待提升。作為國外數字素養教育的重要實踐力量，圖書館在數字素養的教育、研究、實踐過程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國內圖書館也應當意識到自身在數字素養教育環境中的作用，積極推動數字素養教育體系、教育模式的發展，以用戶教育為依托，推動國內數字素養教育的發展。

3 國內圖書館數字素養研究與教育實踐策略

數字素養是數字環境下公民素養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影響國家整體競爭力的重要因素之一。近年來互聯網對國內的影響日漸增強，已然成為社會大眾不可或缺的工具，據中國互聯網絡中心《第40次全國互聯網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17年6月，中國網民規模達到7.51億，占全球五分之一；互聯網普及率為54.3%，超過全球平均水平[43]。由此可見，我國已經具備了開展數字素養教育的良好基礎條件；然而，國內數字素養教育雖然已經受到一定程度的重視并在高等教育領域、圖書館領域進行了相應的研究和實踐，但相較于全民教育這一領域和目標而言，國內數字素養教育仍然存在著教育資源相對缺乏、教育推廣不夠全面等方面的問題，而圖書館領域所開展的數字素養教育研究實踐則可以在如下方面加強。

3.1 提升對數字素養教育實踐的重視

對數字素養教育實踐的重視不僅體現在國家和政府層面的政策支持上，也體現在圖書館業界對于數字素養研究項目的支撐力度和圖書館自身對于數字素養教育活動的重視上。在業界支撐上，以英國JISC為例，其所資助和實施的數字素養相關教育活動就明確地將“研究和發展高校數字素養教育模式”“提升學生數字體驗”“構建數字素養教育資源體系”等主題作為數字素養相關教育研究活動的主題，以持續提升圖書館行業對于數字素養研究實踐的關注度[25]。此外，作為圖書館自身而言，也需要持續地關注數字素養教育，以英國紐卡斯爾大學圖書館為例，該館就將“開發數字學習對象”“支持數字能力和研究技能發展”、“研發創新性的數字服務資源與環境”作為其即期和未來的發展戰略予以有力支撐，從而持續不斷地推動該館數字素養教育活動的開展[44]。另外，圖書館還需進一步加強對作為數字素養教育實施者——館員的教育，將數字素養教育納入館員教育環節，如聯合IT機構、信息中心等部門對館員進行數字素養的長期培訓，以提升圖書館在數字素養教育方面的綜合實力[45]。所以，作為數字素養教育的重要實踐力量，圖書館需要積極推動相關數字素養研究、教育的發展，使目前國內基于高等教育的數字素養教育研究和實踐受到社會其他行業的關注。

3.2 圖書館主導下的教育力量整合

同信息素養教育類似，數字素養教育也需要社會共同參與。圖書館是數字素養教育的重要實施機構，也是社會信息資源服務的重要力量。除政府和上層教育管理機構、社會公益機構對于數字素養教育的支撐和推廣外，各級圖書館也需要以自身為紐帶整合數字素養教育力量，尤其是注重實現數字素養教育由圖書館向其他相關部門、機構甚至社會行業的延伸。以英國布萊頓大學（University of Brighton）為例，其圖書館在發展規劃中就明確提出，將與學校的教學中心、各學院展開合作，面向教職員工和各類學生共同開展數字素養教育[46]。在具體的實施過程中，圖書館可以將數字素養教育分為3個主要部分：（1）數字素養教育中的理論教育、實踐平臺由圖書館提供。圖書館在長期的信息素養教育活動中積累了大量的資源、專業館員以及教育經驗，可以將圖書館在信息素養教育中累積的教育經驗、人力資源融合到數字素養教育活動中來，推動數字素養教育活動的發展。（2）數字素養實踐教育活動由學校公共教育中心或信息中心承擔或輔助。在數字素養的實踐教育階段，圖書館可以充分聯合學校公共教育中心或信息中心，借助其數字專家來開展數字素養技能教育，有條件的圖書館也可以自主培養專業服務館員，用于開展數字素養教育實踐。（3）數字素養教育的資源建設可以聯合或外包給社會力量完成。圖書館可以通過與第三方合作的形式共同完成資源構建，如Everyone On.Org就是由密歇根圖書館（Library of Michigan）聯合ALA、IMLS、OCLC以及多家社會實體共同打造的數字素養項目。此外，對于與其他部門或機構有交叉的教育內容，如數字處理技術、網絡技術、虛擬現實技術等，可以與相關的專業機構（如教育技術中心、MOOC平臺、微課平臺等）開展聯合教育。

3.3 打造適合現有條件的教育體系

適合用戶特征和社會教育條件的數字素養教育模式是推動數字素養教育研究和實踐持續正常開展的基礎。對于國內而言，現有的理論研究和教育實踐多是基于美國、英國等西方發達國家成果來進行拓展研究和本土化，由于目前國內尚未出現國家層面的具有指導性意義的數字素養研究框架與數字素養教育體系，加上國內相關數字素養教育仍處于起步階段，因此要實現體系化的數字素養教育還不現實。基于此，作為國內數字素養理論研究和教育實踐主體的圖書館需要進一步依托自身的優勢，開展適合國內現有數字素養教育條件的教育實踐活動：（1）基于數字素養教育的開放性、社會性、普適性、批判性、創新性特點，將其從信息素養的學術性特點中剝離出來，注重對個體在數字信息環境下的交流、創新與數字倫理意識的評判，并應用到對數字素養教育體系的研究中去，依托數字信息獲取、評價及利用能力等數字素養能力的培養，提升個體的創造、交流、批判與社交合作能力[42]。（2）借鑒部分國外高校圖書館的做法，基于社會對數字素養的基礎性認知，打造適合自身條件的數字素養教育體系。例如，愛丁堡大學圖書館打造了基于MANTRA的數字素養教育平臺，并將數字素養教育體系、教育發展方向納入圖書館戰略發展規劃的模式，值得國內圖書館借鑒。

3.4 注重用戶參與和創新實踐探索

數字素養是對個體在數字環境下的獲取、使用、理解和批判思辨能力的總稱，也是個體創新和解決問題能力的體現。從內涵上就可以得知，對個體數字素養的評價需要涵蓋一系列的數字信息的操作與處理實踐，是一種基于個人實操能力的評價體系。由此，數字素養教育也需要與數字信息處理過程密切相關，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活動需要積極促進用戶參與并加強用戶在教育實踐活動中的創新與探索作用。具體而言，圖書館可以從如下幾個方面來開展相關實踐教育活動：（1）利用個體的示范作用擴大數字素養教育的影響力。以倫敦政治經濟學院圖書館為例，為推動數字素養教育活動的開展，該館聯合技術中心、教學中心與校學生會共同實施了數字素養學生大使（Student Ambassadors for Digital Literacy， 簡稱SADL）項目，篩選出了多位具有不同學科背景的學生參與數字素養教育與實踐活動，有效推動了該館數字素養教育實踐研究的發展[47]。（2）利用多元教育模式促進教育實踐活動的實施。前文提到，數字素養教育是一種用戶實踐參與度較高的教育活動，圖書館需要拋開傳統的理論教育模式，以創新實踐活動為主線引導學生學習，例如，可以采用電子媒介交互式學習、任務參與型學習、自主學習等措施，以滿足不同用戶的學習需求[48]。（3）以切合用戶實際需求的教育內容吸引用戶參與。單一的圖書館教育團體無法滿足所有用戶的數字素養教育需要，其可以同信息中心、各學院以及專業教師進行合作，結合用戶重點關注的問題進行數字信息收集、處理、分析示范，在提升用戶參與興趣的同時，促進館內外教育力量的融合，如英國卡迪夫大學（Cardiff University）圖書館就同該校職業服務中心合作，以查找職業信息等用戶實際需求為出發點，通過對學生相應的查詢、收集、整理、辨識等數字能力的培養來提升用戶數字素養[49]。

3.5 構建圖書館數字素養資源體系

圖書館不僅需要從教育理論方法、教育模式等角度開展數字素養教育工作，也需要構建相應的數字素養教育資源體系以用作個體教育的有效資源支撐。在資源建設的具體實施上，圖書館可以采取如下兩種策略：一是與院系合作共同開發課程資源。例如，英國開放大學（Open University）圖書館就結合其自身在社會教育方面的優勢，聯合該校教育技術學院，在圖書館主頁上提供大量的數字素養在線教育資源（包括理論知識、在線評估與學習模塊、免費課程等內容），向學生和教職工開放[35]，既彌補了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方面的不足，又積累了大量的數字素養教育資源。二是利用現代教育技術手段實現多元資源整合。現代信息技術條件下，個體的學習行為已經擺脫了課堂的束縛而朝著碎片化、合作化、線上線下相融合的模式發展。圖書館可以整合網絡與現實空間中的多元資源，打造立體的資源體系。較為直觀的方式就是整合現有的數字素養資源網站，形成整合學習平臺，如Digitalliteracy.gov（http://www.digitalliteracy.gov/）、Everyone On（http://everyoneon.org/）、GoDigi（https://www.godigi.org.au/）、GCFLearnFree.org（http://www.gcflearnfree.org/）等都可以作為數字素養教育資源的來源，或是進一步同國外數字素養教育網站合作，開發對應的中文教育資源，以滿足國內用戶的需求。

4 結 語

數字素養教育作為繼信息素養教育、科學素養教育、媒介素養教育之后公民素養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近年來逐漸受到業界關注。英美兩國在數字素養框架體系與教育問題上已經取得了相應的成果，且政府和圖書館業界也在積極參與數字素養教育的相關理論研究與實踐活動。但相較而言，目前國內關于數字素養教育的研究主要在于對英美兩國數字素養框架體系、數字素養教育模式的引入與介紹，尚未發展出適合國內的數字素養框架體系與教育模式。在數字信息的影響力不斷提升的現代信息社會下，數字素養教育水平已經成為能夠影響當下和未來國民素質的重要因素，圖書館作為社會知識服務與大眾教育的重要載體之一，理應承擔起在數字素養教育方面的責任與義務，積極推動數字素養教育的本土化，以促進數字素養教育的社會化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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