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東南飛》兩譯本比較

郜欣悅

摘要：《孔雀東南飛》是我國古代文學史上第一部長篇敘事詩歌，也是我國古代民間文學中占有舉足輕重地位的詩篇之一。國內外有眾多學者翻譯研究本詩。本篇就許淵沖和韋利的譯本，從疊詞的英譯、文化負載詞的英譯以及不同的翻譯方法三方面進行對比分析。

關鍵詞：孔雀東南飛 許淵沖 韋利

中圖分類號：H31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18）03-0070-02

《孔雀東南飛》（以下稱《孔》）的英譯最早可追溯到1946年英國漢學家韋利的譯本，隨后又有其他國內外譯者的英譯版本，到目前為止已有8種。但由于國內外學者對底本詩的理解不同，翻譯效果也各有不同。本篇就許淵沖和韋利的譯本，從疊詞的英譯、文化負載詞的英譯以及不同的翻譯方三方面進行對比分析。

一、許淵沖和韋利的英譯比較

（一）疊詞的英譯

《孔》中出現大量的疊詞，疊詞可以從多方面來刻畫人物，從而使人物更為生動形象；還可以通過疊詞精準地把抽象聲音表現出來，更值得注意的是，通過疊詞還能靈活地展示出詩中人物的形態和情緒。通過幾個例句來簡要分析兩個譯本：

例1：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

Slender， slender she treads with small steps，

More fine， more lovely（Waley）

She moved at slow and easy pace（Xu）

本句是描寫蘭芝走路的姿態：輕盈地踏著細步，精巧美麗，真是世上沒有第二個。韋譯本通過重復疊詞，不僅忠實了原文的形式，還強調了蘭芝姿態的優美。“slender， slender”和“more fine， more lovely”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上下句的對應，加深了疊詞的含義；他把“作細步”譯為了“treads with small steps”，step在字典中有“the way that sb. walks”之意，而用了small修飾steps，體現不出“作細步”的畫面感，而是有種小碎步的感覺。這一細節許淵沖處理得就比韋利略好，“moved at slow and easy pace”使得讀者很有畫面感，蘭芝的步履是“柔緩和輕盈的”。

例2：隱隱何甸甸

A pattering of hoofs， a thundering of wheels（Waley）

The carts rumbles heard to repeat（Xu）

本句是描寫蘭芝的車行和焦仲卿在大路口會合，車子發出隱隱甸甸的響聲。在古語中“隱隱”“甸甸”是指車聲的象聲詞。韋利處理象聲詞為“patter”和“thunder”，許淵沖則用象聲詞“rumble”來表現聲音，但韋利譯出細節，馬蹄聲和輪子聲交織在一起。后半句二人譯出不同的含義，韋譯本使得二人相遇在大道口；許譯本則是有一種焦仲卿在前蘭芝在后，他在路口停下來的含義。而根據前句“府吏馬在前，新婦車在后”，可以看出，許譯本更為忠實原文。

綜上，韋譯本較重視直譯，大部分情況下疊詞的翻譯都會以重復為原則，用詞也較為謹慎；但不排除對中國文化及古漢語的理解不到位，翻譯出現偏頗。許譯本翻譯則較為靈活，會根據上下文的關聯性進行不同的翻譯方法，有對應的疊詞重復的翻譯，也有結合上下句整合性的翻譯。

（二）文化負載詞的英譯

文化負載詞是指標志某種文化中特有事物的詞、詞組和習語。在《孔》中也出現了很多文化負載詞。通過幾個例句簡要分析兩個譯本：

例1：結發同枕席，黃泉共為友。

Our hair was plaited， we shared pillow and mat，

... Yellow Springs of Death.（Waley）

Weve shared the pillow， mat and bed，

And well be man and wife till dead.（Xu）

韋譯本的“plait”是將結發這個文化詞直譯了。許譯本則是避過“結發”，只譯了“共枕席”。“黃泉”也是中國特有的文化詞，韋譯本直譯為“the Yellow Springs of Death”，可以幫助讀者了解中國文化詞。許譯本對“黃泉”解釋為“直到死亡我們都是夫妻”，而原文的原意是“結婚后相親相愛的生活，并約定死后在地下也要相依為伴侶”，許譯本與原文之意有些出入。

例2：命如南山石

May you live as long as the rock of the Southern Hills.（Waley）

May you like hillside rock live long.（Xu）

此句中的“南山石”的文化內涵是“長壽”的意思。韋譯本采用直譯，但對原文意思表達含糊，讀者無法將“像南山之石”理解為“長壽”；許譯本則采用意譯，譯出了此處的文化深層含義。

綜上，對于文化負載詞的英譯，韋譯本一般直譯，讓讀者去了解和學習中國文化詞，但是也有一些文化詞韋利理解不到位導致誤譯；許譯本側重籠統概括，使得文化詞在詩中不顯得很重要，但也有具體闡釋深層含義的文化詞，如“南山石”。

（三）翻譯方法

韋利采取直譯的翻譯方法，韋利更是創造性地提出了“重讀法”來實現譯詩節奏的平衡。下面以《孔》中的一句話作為例子：

按照英語詩歌韻步和重讀（/）與非重讀（X）的標記方法，能夠一目了然地看出譯本的節奏性：

例：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

在譯詩之中的重讀與非重讀，類似于唐詩中的平仄音調，在一定程度上突出了詩歌翻譯的韻律美。

許淵沖在翻譯詩歌中強調“三美論”，即“意美、音美、形美”。

例：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

If as the rock your love is strong，

Then mine as creeping vine is long.

The vines resistant as silk thread；

No one could lift a rock oerhead.

許淵沖指出，意美就是不僅要表達出原語的字間之意，還要傳達出言外之意。他在翻譯時，很好地表達出其愛情這層深意。音美是指譯文可借用譯語詩人喜見樂用的格律，選擇和原文音似的韻腳。許譯本是有押韻的，如“strong，long”和“thread，oerhead”，形美則是強調詩句長短和對仗工整方面，應盡量做到形似。在《孔》中，許譯本也體現了詩句的工整。

二、結語

翻譯不可能實現與原文一對一的絕對對等，而是基于作者對原文理解程度和翻譯的忠實程度的表達。所以，中外譯本雖然存在翻譯特點的差異，但各有所長。

參考文獻：

[1]許淵沖.漢魏六朝詩[M].北京：中國對外出版翻譯公司，2008.

[2]賈曉英，李正栓.國外譯者古詩英譯中的異化傾向與“再創造”——以韋利《孔雀東南飛》英譯為例[J].外語教學，2015（5）：96-99.

責任編輯：韓 丹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