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中小企業破產重整立法的研究

何沈君

摘要：由于中小企業的經營失敗率較高，使得其破產重整的失敗率也相應增加。因此，為了幫助我國中小企業盡快走出經濟困境，我國需要建立中小企業的破產重整制度，從而促進我國中小企業“起死回生”。文章就此對中小企業破產重整立法進行了研究，內容供相關人士參考和借鑒。

關鍵詞：中小企業；破產重整；立法

前言

在我國企業破產法中，其主要內容涉及到申請和受理、破產費用與共益債務、債權申報、債權人會議、破產清算等多個方面。破產法的實施，為企業提供了破產清算、破產重整和破產和解三種途徑，是實現市場有序出清的法治化制度安排。尤其是破產重整制度，將債務清償和企業拯救兩個目標有機結合起來，有利于更好地平衡債權人保護與企業經濟價值最大化兩大目標。

1研究背景

隨著我國市場經濟的發展和完善，越來越多的企業將破產重整作為一種挽救營業的重要手段。從最高人民法院的數據可以看出，2016年，破產案件增長了接近30%，法院受理的案件增長了近50%；截止到目前，全國在審的破產案件企業數1885個，其中清算案件企業1638個，重整案件企業247個，和解案件企業0個。從逐年增加的企業退市數量來看，首先是早期的大型國企的政策性破產，然后是上市公司作為重整主體，現如今民營企業選擇重整來挽救經營危機。

由最高人民法院截止目前的統計可以看出，進行破產重整的企業在浙江、山西、江蘇分布最多。在破產企業的行業、規模和企業性質方面，近年來的數據也有相應的特點，在我國法院已經進行的1800多起破產案件、247起破產重整案中，房地產、化工、紡織…還有包括商業購物等各種業態在內的綜合性企業，數量上占了破產案件的半壁江山，約為50%左右；民營的有限責任公司的數量隨著經濟發展，近年來趕超國有企業、股份公司在參與破產案件的數量上遠遠領先。所以，在新的經濟環境里研究占破產主流的中小企業破產重整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

2中小企業破產重整的特點

在破產重整過程中，中小企業的特點主要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第一，在案件和數量的結構方面，案件數量逐漸上升，所占比例逐漸增大。據統計顯示，中小企業的案件數量占到了總破產案件數量的80%。第二，在程序方面，沒有適合中小企業的特別程序。股東人數少、股權集中的特點，使得破產重整程序中涉及股東權益的調整事項，比較容易取得一致意見，減少矛盾沖突；同時由于股東兼任債務人公司的機關，即董事高管，也有利于債務人公司盡快或接受做出重整申請決策，中小企業的這一特性對提高重整效率、節約重整資源有著天生要求。第三，在重整模式方面。雖然我國有關法律規定，破產重整具有2種選擇模式：債務人自行管理模式和管理人管理模式，但在中小企業的案件中，法院指定管理人依舊是十分普遍的情況。例如，在浙江省受理破產重整的136份裁定中，債務人自主申請重整程序的比例占比最多的，達到87%。

3中小企業破產重整的立法原則

3.1效率價值原則

由于破產重整制度扮演的是重要的社會和經濟功能，在加強其程序本身存在成本高的特點，因此，破產重整制度的工具性價值就是實現效率。但是，效率的分析必須依賴于經濟分析。我國破產重整制度應有的一個基本價值目標就是效率價值目標，即要實現社會整體利益之最大化和降低重整過程中帶來的成本。

3.2公平價值原則

公平是法律制度的品質，也是實現效率的內在要求。而破產重整制度在本質上來說是一種實現效率的工具，為了實現效率而受損害的一方必須得到應有的補償，否則，實現的就不是真正的效率，即法律在追求效率價值目標的同時必須注意平衡協調各方的利益，務必要確保公平。

4我國中小企業破產重整中的立法問題

4.1重整申請權的問題

在中小企業中，其股東人數一般較少，并且權利集中、股東兼任公司高管的現象很多，因此，“債務人申請”在很大程度上即為股東及高管決議的結果，是股東的意思表示。所以雖然在法律規定中，這種“股東二次申請權”的表述本身規定得比較原則和概括，但實際在中小企業的破產重整中，卻不會造成諸如“申請債務人的申請是董事會決議的結果，股東不能直接申請，產生時間上的延誤造成損失擴大”等問題。

4.2重整計劃制定問題

4.2.1重整計劃的制定權問題

對于重整計劃由誰來制定的問題，我國《企業破產法》第八十條3規定，財產和營業事業由誰管理，即由誰制定重整計劃。其中，法律具體規定了兩類可供選擇的重整人，一類是債務人，另一類是管理人。由此可知，我國法律規定了破產重整計劃的制定權需要采取分模式區別制定，如果管理人引起的破產，則由管理人進行制定；如果是由債務人引起的破產，則就由債務人來決定。

但現實問題是，幾乎所有的案件都是在法院受理破產申請后由法院指定管理人進行破產重整，尤其以筆者整理收集的全國中小企業破產案件最多的浙江省為例，幾乎沒有一家公司在法院指定管理人后重新申請采用債務人模式進行重整管理。因此，可以看出，在法律實施面前，債務人管理模式不被重視和其合理之處被限制的現象普遍存在。

4.2.2重整計劃制定時間問題

而對于重整計劃的制定期限問題，我國《企業破產法》第七十九條1規定，任何一類重整人在法院受理重整申請后都有權提交重整草案，時間為6個月，如果有可供通過的正當延長理由，法院可以批準延期；如果逾期沒有人提出重整草案，法院應當依職權終止重整程序，進入破產清算；制定期限都在裁定重整之日起6個月內提交，裁定批準后的重整草案由債務人執行。

4.3參與經營管理權

破產重整的經營管理權主要包括經營權和控制權，其決定著整個重整過程中的經營決策，并且對重整之后企業的未來走向和利益至關重要。我國《企業破產法》第73條2對重整案件中對債務人自行管理的模式做了規定，它規定債務人模式需通過申請并經過人民法院的審查批準才能獲得管理權；而債權人模式是人民法院在受理破產重整時直接依職權指定。更進一步說，法律規定實際上是在“管理人模式優先，兼顧債務人模式”的立法設計。然而，現實的問題是，法院審查完畢之后，一般會在裁定受理的同時制定破產管理人，以浙江省中小企業破產重整的案例中，超過90%的案件在法院受理重整申請時也制定了相應的管理人。債務人想要申請自行管理，必須在這個受理裁定的時間之后向法院申請、并經由法院批準后，再從指定的管理人手里將相關材料、管理權移交一次方可獲得管理權，過程十分麻煩。這樣繁瑣的立法設置，雖然初衷是為了保護債權人，但是忽略了債務人自行管理在破產重整中的優勢，從而降低了中小企業的重整效率，違背了重整立法的效率價值原則。

5完善《企業破產法》的立法建議

5.1確立債務人管理優先的重整原則 輔以監督人制度

對于我國中小企業來說，在破產重整中采用債務人模式自行管理的案例較少，而立法強調保護債權人安全的原則使得法院在司法中更傾向于采用第三方管理人模式來實現重整，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保證債權人的公平與交易安全，但實際上，其忽略了債務人在破產重整中較第三方管理人更為突出的優勢和積極性，過度且不當的防范債務人對債權人的財務侵害，變相導致重整成本高、效率低下的不足。因此，我國可以借鑒美國對待中小企業破產重整的立法設計，確立有監督的債務人管理模式制度，并將其應用到破產重整中，讓法院處理法律的事情，把商業交給更擅長的債務人去判斷運營；同時由法院根據個案的不同，確立監督機制，有取舍的將債務人在重整中的職權分割，劃分給監督人把關，在重要重整經營事項上設置必須經過監督人同意或相關人聽證方可施行的程序。這樣一來，不僅能夠達到重整的目的，還能夠防止債務人重整權利的濫用，保證各方利益的公平。

5.2明確中小企業的重整申請權和重整計劃制定權

在中小企業的破產重整過程中，重整申請和重整計劃是非常關鍵的步驟，一個代表對重整程序的啟動，另一個代表對重整利益各相關方的權利安排。在我國的法律規定中，無論重整計劃由誰制定，最后實施重整計劃的都是債務人企業的管理層。為了整個程序的連續性和流暢性，我們可以確立債務人優先制定重整計劃的權利，并根據中小企業的特點，輔以合理的時間限制；同時增加債務人怠于行使重整計劃優先權的兜底條款，規定當債務人無法在法院規定時間內提出重整計劃。

5.3建立中小企業破產重整的簡易程序

在我國，傳統的破產重整制度大都是為大型企業的治理結構以及債權、債務關系而設定的一整套標準程序，這雖然有利于規避破產重整中的各類風險，但對股東較少、股權結構集中又單一的中小型公司來說卻顯得負擔過重。建議借鑒美國2005年《防止濫用破產及消費者保護法案》第4章“小企業破產規則”以及日本的《民事再生法》，對我國中小企業破產重整的簡易程序進行具體規定，具體來說，可以從管轄法院、重整標準、重整期限等三個方面入手：簡易程序管轄法院的確立、簡易程序審判組織的確定、簡易程序重整期限的確定。為中小企業設計更具有使用性的簡易重整制度，在實現發效率與公平價值的同時，幫助企業獲得重生。

結束語

綜上所述，在企業破產重整立法中，我國關于中小企業的重整立法還不夠完善，部分法律問題沒有解決，因此，有關部門需要根據中小企業的特點，按照公平、公正、高效的原則對其立法進行完善，從而提高重整效率，使得中小企業在困境中“死而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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