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楠
(西北民族大學 新聞傳播學院,甘肅 蘭州 730100)
技術的發展無疑給人們帶來了便利,提高了人們的生活質量,傳播技術也在隨之不斷革新和發展。從單向、單一的信息傳播到雙向傳播、多元互動,再到媒介利用算法實現對用戶的個性化推薦,算法對于個性化推薦的貢獻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我們面對信息過載的應接不暇。但在我們歡呼新體驗的同時,必須意識到其存在的弊端。個性化的過濾和篩選信息使個體被隔絕在自己和媒介共同為之建造的“信息繭房”之中,逐漸失去了對真實世界探知的興趣及能力。
隨著傳播技術的不斷革新和發展,傳播模式也在不斷變革。從傳統的單向傳播到如今多元化的雙向傳播,技術的發展給傳者和受眾同時帶來了更好的傳播和接收體驗,這里的“千人千面”就是基于計算機智能算法的個性化推薦。由于個體之間的差異性,其對不同信息的感興趣程度也不盡相同,一概而論的信息傳播落實到不同的個體時會產生不同的傳播效果。在信息海量的新媒體時代,智能算法的個性推薦規避了由于個體的差異性和信息過載而形成的傳播障礙,算法推送給每一個人的大部分信息都是“投其所好”。但是,這種個性化的信息推薦也使得個體接收到的信息大部分都是自己感興趣的、認可的。“千人千面”在算法和個體的相互作用下有了雙向性,算法根據不同個體“私人訂制”,而個體不同,其眼中的外部環境也具有差異性。
“回音室”效應也稱“同溫層”效應,正是因為算法“投其所好”的個性化推薦,使得個體本就有一定認可度的信息和意見不斷重復,形成一個信息閉塞的環境。這就如同回音一樣,你發出什么聲音,就會聽到什么聲音。新媒體時代帶給受眾獲取信息的便利性并沒有很好地實現信息多元化的設想,反而使這種獲取相近的聲音的速度更快、內容更多,同一種承載著態度的聲音以夸張甚至扭曲形式重復。處于這一信息閉塞的環境中的個體,不僅會篤定自己認為的就是全部的事實,而且極有可能走向極端,產生極端的態度或行為。“讓我不安的,不是在互聯網上用谷歌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信息的容易性,而是那種隨時可以獲取自己想要的心態的方便性。”這句話來自網絡雜志《沙龍》的專欄作家安德魯·列奧納德,概括出了算法個性化推薦的弊病所在。
新媒體時代,科技使用戶具備了過濾與自己意見相悖的、不想看到的信息的能力,大眾傳播精確到每一個個體,傳播內容極端個人化,個人完全可以根據自己的興趣喜好私人訂制日報,即“個人日報”。比如,以精準推薦技術為基礎的“今日頭條”APP,通過大數據分析,每天可以為全球3000萬以上的用戶提供個性化的信息服務,生成3000萬個以上的完全不同的新聞頭條界面,在此基礎上用戶還可以對自己的喜好做標注并再次進行選擇。雖然“個人日報”讓用戶有了更好的使用體驗,但這種形式的“日報”極容易使一些極其重要的信息被弱化和忽視。
1.技術發展使然。技術的發展和人們的需求相互促進,技術不斷的發展和革新,新聞信息的生產、傳播也在逐步發生變革。由于技術限制,傳統的大眾傳播模式單一、內容單一。互聯網時代到來之后,信息傳播的速度、范圍等都得到了極大的提高,網絡的普及使人人都可以成為信息的發布者,在帶來雙向互動即時接收等體驗的同時,也帶來了信息過載的問題。五花八門的信息使人眼花繚亂,瀏覽耗時耗力。基于算法的大數據分析能夠做到根據個人的不同喜好生成個性化的推薦,其對于信息的甄別和篩選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緩解了因信息過載而產生的信息瀏覽障礙問題,但是也同時形成了以個人為中心的“信息繭房”。
2.媒介對于利益的追求。在市場經濟之下,媒介市場競爭激烈,想要在激烈的競爭中占據一席之地,就要有自己獨特的優勢,吸引受眾有限的注意力。縱使新聞信息的內容制作十分精致,所謂眾口難調,同一內容也無法滿足所有受眾的需求,這就意味著只能夠吸引一部分人的注意力。而如果根據不同的、獨立的個體推送唯一的、獨立的新聞信息,投其所好,從邏輯上來說就能夠吸引到所有的注意力,盡可能地占據媒介市場的份額。基于此,媒介利用算法來進行大數據分析,形成“個人日報”,看起來似乎是媒介與受眾的互惠互利,但同時也使得公眾失去了共同議題,局限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極有可能逐漸走向極端。
3.新的分發機制的構建。隨著“人人時代”的到來,新聞信息的生產進入了高速時期,不僅信息生產者的陣容變得極大,并且信息傳播也達到了即時完成、即時發送的效果。面對巨大的信息量,個人無法有效自行篩選信息,但是如果不篩選,又會出現無用信息太多、耗時耗力等問題。新的新聞信息分發機制改變了以往由個體在新聞紙中選擇自己感興趣的新聞這一模式,將不同類別的信息分別分發給對其感興趣的個人,新聞信息的生產和分發不再以新聞生產者為中心,而是以受眾為中心,受眾的興趣決定新聞內容的生產和分發。因此雖然信息海量,但受眾接收到的新聞信息卻是“窄播”的私人訂制的新聞信息。
1.個人追求自我認知協調。一般情況下,個體在接收新信息時,會潛意識地追求與自身的內在一致的信息,盡量避免形成不一致或失調的狀態。比如,人們更愿意和與自己有一致看法或相近觀點的人交朋友,這樣不僅會有共同的語義空間,同時也會盡可能少地出現認知失調的狀況。同樣地,在接收新的信息時,受眾會進行判斷,如果預期這一信息會增加自己的認知失調的話,則會避開這一信息。當然,同樣存在另一種情況就是認知失調已經存在,并且到達了某一臨界點,這時個體就會主動接收與自己認知相悖的信息,并逐漸調整或改變自己已有的認知。但一般沒有到達認知失調的某一臨界點時,受眾會下意識地選擇與自己固有認知相近的信息。
2.快速閱讀的習慣。隨著傳播技術的發展和網絡的普及,新媒體時代到來,人人都可成為信息的發布者且發布信息的成本越來越低。因此,個人可以在限定范圍內隨心所欲地發表言論,隨之而來的便是“大爆炸”式的海量信息生產,碎片化、隨意化的信息內容。同時,技術的便利使信息的接收不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快速的生活節奏將人們的空余時間碎片化,比如等電梯的時間、乘坐地鐵和公交的時間、排隊的時間等,而這些時間正好可以用來上網瀏覽信息。基于此,受眾更習慣于快速閱讀和淺閱讀的閱讀方式,并且這已經成為生活的常態。在快速瀏覽信息時,人們會側重于自己感興趣的或者自己認為重要的信息,自動忽略其他信息碎片,這也是“信息繭房”形成的主觀原因之一。
新媒體時代,“信息繭房”現象的出現不得不引起我們的注意。“信息繭房”不僅容易使個體逐漸形成極端的觀點,而且當每一個個體都被“圈禁”在由自己和媒介共同為之量身打造的“信息繭房”之中時,社會黏性就會下降,公共領域將面臨威脅,長此以往不利于社會的良性發展。本文的不足之處在于沒有對“信息繭房”的規避策略做進一步分析,但是要想有效地抑制這一現象,就必須全面把控其形成過程,才能夠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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