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義在傳統的顛覆

劉鈞

摘 要：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中國的女藝術家也開始受到西方女性主義思想的影響，在藝術上逐漸形成一股獨立的訴求，這不僅關系到藝術家自身的發展，也關系到中國當代藝術以及社會的民主發展。女性主義與傳統占主導的男權社會在藝術原則和創作上的顛覆和決裂，開始了現代多元化的藝術世界。本文從西方女性主義的產生及其影響開說，從而思考女性主義藝術家的繪畫內核、中國女性主義藝術家的興起及對傳統的顛覆。

關鍵詞：西方女性主義;顛覆;中國女性主義

一、西方女性主義的產生及其影響

西方女性主義是指產生于歐美國家，以及消除性別歧視，實現男女平等為目標的思潮和行動。18世紀法國大革命以后，阿倫普﹒德﹒古杰發表的《婦女與女公民權利宣言》一書，標志著西方女性主義思潮和藝術運動的正式形成。

“女性主義”與“女權主義”在中文翻譯中同是“feminism”一詞，但是為什么現在不叫“女權主義”？就是說她的語境變了，由權利論述轉向性別論述這個過程。女性主義在發展過程中經歷過三個階段的變化：第一階段大約是19世紀開始的第一輪女權主義，要求爭取平等權利，也就是政治權利——受教育的權利、就業權利等。第二個階段是經濟上的要求，第三個階段是文化上的要求。現在這階段是以性別、身份作為她的話語權，所以就不叫“女權主義”。作為一種社會文化思潮的女性主義已經有漫長歷史，20世紀，英國女作家伍爾芙，她寫《一間自己的房間》，說“女人需要有一間房間，屬于自己的房間，有了這間房間，她可以獨立，可以有私密的空間，可以不接受性別控制”。到了1980年代，女性主義者又說女人要有一支筆，這只筆被用來自我書寫，她不再作為一個被凝視和被書寫的對象，所以她最終要求的還是文化的自我解放。

女性主義是西方女性爭取自由與平等的思想果實，藝術家們在女性主義這塊充滿激情與智慧的土壤上改寫了藝術史，她們用自己的藝術語言拓展藝術邊界，改變人們對男權社會的固有看法。女性主義抱負之一就是要擁有自己的話語權，她們提出這個世界用的是男人的話語，而男人就是這個世界的話語，她們說我們所要求的一切可以一言蔽之，那就是我們自己的聲音，男人以男人的名義講話，女人以女人的名義講話。迄今為止，所有女性主義文字，一直用男人的語言對女人耳語。所以我們必須去發明，否則我們將毀滅。女性主義者創造一個嶄新的視角，并存于西方女性主義與中國女性主義的繪畫，統一一切和傳統原則的決裂、顛覆的思想觀念和繪畫作品之中。決裂與顛覆，女性主義一次比一次更加激烈的解構與重組，共同譜寫后現代女性主義在藝術史上的華美樂章。

二、與傳統的決裂——女性藝術家繪畫內核

19世紀隨著西方女性主義運動不斷深入，女性逐漸在政上，社會權益上取得前所未有的地位。西方女性開始獲得與男性同等的受教育權利，她們開始走進課堂、學習繪畫、聆聽音樂、閱讀哲學大師的思想精髓，她們將矛頭直指向傳統的一切思想觀念與文化，變現出反叛意識和行為，廣泛宣傳和組織者反男權主義反傳統主題，用藝術書寫自己的人生理想，表達自己對世界的看法。

（一）女性主義孕育了藝術史上偉大的女藝術家

1917年美國女畫家格魯吉亞·奧夫基在紐約“291”前衛畫廊首次舉辦個展，是當時美國首個舉辦個人畫展的女藝術家。她與1926年完成的《黑色鳶尾花》，將極為自我的女性意識融入到自然中去，把花朵無線的放大之后，變成一個個微觀的女性世界，女性主義成就了她的藝術夢想，她的藝術作品后來也成為女性主義藝術中最早的經典之作。早期的女性主義給熱愛藝術的女性打開一扇通往藝術殿堂的可能之門，使她們逐漸獲得獨立思考的能力，發現人生的新出路。

女性主義的力量鼓舞并成全著女性藝術家們，同時她們也在改變著我們對世界的看法，挑戰幾千年以來固有的男權文化。受到當時女性主義的思想影響，藝術家吸取女性主義思想是強調女性地位與自由的精髓，勇敢參與到社會文化的大洗禮中去。1974——1979年朱幕·芝加哥展出她巨大的裝置藝術作品《晚宴》，在圍成三角形長排餐桌上，擺放39個席位，每個餐具里都盛裝著女性制作的精美手工藝品，并銘刻著一個女性名字。作品吸引超過10萬觀眾前來觀摩，巨大的社會效應使得這件藝術作品不僅僅是一場為歷史上39為杰出女性正身的虛擬晚宴，它更是一件直擊男權社會詬病的一件利器。女性主義動搖以男性藝術家為全部的藝術界，樹立成就偉大女藝術家的信心。

（二）走向后現代女性主義的主題與元素

后現代女性主義思想根源筆者認為可以追尋到福柯身上，每個后現代女性主義者都該將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無論她們對她的思想是全盤還是批判的接受，反映在女性主義主題元素選取上也有著大致相同的取向，福柯主張檢驗知識變化的實踐，而不是用標準的認識方法論去證明獨一無二的女性和科學。她對現存一切秩序，體系的確定性和穩定性提出質疑。福柯有一段話論：“我所分析的一切就是為了否定關于人類存在方式的普遍適用的必然性的觀念，我們分析旨在揭示出現存制度的認為性質，揭示出我們還擁有多少人為的空間，還能對現存的一切做哪些改變。”

我們都知道從啟蒙思想開始，一切的重要理論都標榜其普遍性和性別性質。從黑格爾一直到近現代一些思想大師，都有這種傾向。那些強調兩性差異的理論家自稱是性別中立，可是在后現代女性主義看來，這些理論都是以男性為標準，完全忽視女性的存在。例如在公眾領域和私人領域劃分上，一般認為前者是男性的天地，后者是女性的的主場，這是典型父權制政治思想。后現代女性主義認為福柯關于自我體驗的思想，可以轉換為近現代女權主義關于女性和母性的倫理。近現代傳統女性主義理論一向把人的特質劃分為男性氣質和女性氣質兩大類，后現代女性主義則向這一劃分提出挑戰。提醒人們注意男女兩種性別內部各自擁有差別。在后現代女性主義藝術表達中，元素、主題與后現代女性主義的藝術綱領在女性主義實踐創作中完全契合。

三、對傳統的顛覆——女性藝術家興起

縱觀中國歷史，女性自古以來就背負著沉重枷鎖，活在男權占主導地位的社會陰影中，“男主外，女主內”是大家耳熟能詳的話語，筆者認為一種“給予”在你接受它同時也代表著一種“奴役”，女性沒有一個主動爭取自我的過程是永遠認識不到自己所處位置和歷史使命，對于整個女性主義社會乃至整個社會進步來說，我們處境不光是個人自覺，更必須是集體自覺。幸運地是伴隨著歷史推進，受西方女性主義影響，中國到80年代后期出現具有女性主義傾向的作品，包括裝置作品、觀念攝影、行為藝術以及架上藝術，90年代中國女性藝術家逐漸崛起，有著女性主義意識和女性主義追求的藝術家越來越多，女性主義開始成為部分女性藝術家自發精神追求。

奉家麗出生于上世紀60年代初，她是為數不多一直堅持自己女性主義立場的畫家。她創作《粉黛生活》、《都會妖女》等系列油畫，都帶有強烈女性主義意識以及對社會不平衡狀態的責問。她還在1998年創作影像作品《妊娠就是藝術》，大膽地用自己的身體說話，把女性懷孕各種滋味都用文字寫在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懷孕時候她是激情的、期待的同時又是焦慮的茫然的。詮釋出女性對自我狀態的一種警覺和不知所措。同時也是女性特定時期自然狀態挑戰者傳統審美經驗：女性因懷孕而變得巨大隆起的腹部——雖然是最為人性天然樣貌，但是不一定符合男權審美下視覺經驗這一現實。女性因懷孕而產生一系列心理、生理變化被忽視的處境是那么無助和迷茫，作品體現一種強烈女性主義的訴求。

像申玲以及她的一批表現兩性私密生活作品，展現出來不是迎合男人的情色與欲望，而是男人和女人對愛情的共同向往，那更是在壓力背后的釋放。60年代末出生的向京，面對一直以來對自我存在追求，促使她創作一組不美但異常真實女性形象——《你的身體》，她特意去除女性藝術形象的頭發——發型是社會的產物，太容易讓人聯想到人性本身以外其他東西，比如身份、品味、喜愛等，她所做的是盡可能還原最真實女性身體，最真實的女性欲望。向京和奉家麗不同是她對女性主義這個定義一直是含糊的。這源自于她創作最初動機是作為一個女性對自我生存狀態自發感受，而恰恰是這樣一種自發感受促進她對女性主義的一種思考，最后成就了像《你的身體》這樣一批女性主義作品，同時也給她帶來自信。

可以說女性主義的產生，具有顛覆傳統的主旨，自西方女性主義再到中國女性主義、后現代女性主義，這一與男性占主導的傳統藝術概念、美學原則抗爭的女性主義藝術流派，最終以自我呈現姿態，在現代藝術中獲一席之地，并愈走愈遠。

綜上所述，中國的歷史、國情、文化背景和西方迥異，所以女性主義在中國藝術領域發展肯定有著東方化的軌跡。在運用西方理論來界定時，需要慎重。要結合本土特殊情況，歷史聯系等要素進行分析，才能在中國藝術領域找出一條適合女性主義發展道路。

女性主義中國藝術領域會是怎樣一個圖景我們不得而知，但是她給藝術家帶來思考卻具有強大的社會意義，雖然存續時間短暫，卻總是不斷挑戰漫長歷史時期所形成的男權藝術內在積厚與美學原則。女性主義興起，將藝術引到反傳統、顛覆男性藝術法則的創造道路上來。我相信隨著社會的進步，了解和關注女性主義的藝術家將越來越多。因為女性主義真諦是從性別觀的角度引發人類生存狀態的思考，引發對人性解放的推測和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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