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霞,張曉芳,朱丹芳,張婷婷
(蘇州市吳江區第一人民醫院感染病科,江蘇蘇州,215200)
肝癌因具備起病隱匿、高度惡性、進展快、預后差等特點,多數患者在被診斷時已處于臨床II期以上,對患者的身心和家庭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患者極易表現出抑郁等負性情緒,從而誘導自殺事件發生,是肝癌患者死亡的重要原因之一[1-3]。而在臨床護理工作中,肝癌患者的情緒不可控性及多變性是阻礙自殺風險評估的重要因素[4],所以對肝癌患者自殺風險的間接評估尤為重要。如自殺人群常合并睡眠問題存在,而睡眠質量差是抑郁發生的一個重要危險因素,進而可能產生自殺心理[5]。相對于其他肝病而言,肝癌患者的睡眠問題較為嚴重,可導致患者的生理功能紊亂,進而可能導致患者負面情緒的產生,甚至發生抑郁[6]。本研究旨在探討肝癌患者自殺風險狀況并分析其影響因素,現將方法和結果報道如下。
本研究采用便利抽樣法選取本院感染病科2015年1月至2017年6月收治的78例肝癌患者,患者均符合《原發性肝癌診療規范(2017版)》解讀[7]制定的標準,并自愿參加本次研究。排除有精神疾病或精神疾病家族史、存在智力及認知障礙、有其他嚴重心、肺、腦疾病的患者。共收集入組患者78例,其中男68例,女10例,年齡33~71歲,平均(58.4±12.5)歲。 本研究經蘇州市吳江區第一人民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1.2.1 研究工具
1.2.1.1 一般資料調查表 自行設計一般資料,內容包括患者的性別、年齡、病程、近1年的住院次數、腫瘤分期及既往基礎治療。
1.2.1.2 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量表(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PSQI) 該量表[8]已被翻譯成中文用以評價最近1個月的睡眠質量情況,共19個自評條目和5個他評條目組合成7個因子(主觀睡眠質量、睡眠潛伏期、睡眠時間、睡眠效力、睡眠障礙、催眠藥物使用、日間功能障礙)。每個因子的最低分為0分,最高分為3分。累積各因子得分為PSQI總分,總分范圍0~21分,得分越高,表示睡眠質量越差。PSQI總分≥8分為睡眠質量差[8]。
1.2.1.3 簡明國際神經精神訪談量表(Mini-International Neuropsychiatric Interview,MINI)本研究采用MINI-自殺分量表[10]對患者進行自殺傾向評估,該分量表包含6個問題,均為二分類變量選項(選項為是或否)。當回答為“是”時,6個問題對應的依次計分為 1分、2分、6分、10分、10分和 4分,回答為“否”計分為0分。總分1~33分,定義總分≥10分為具有高自殺風險。
1.2.2 調查方法 本研究采用問卷調查法收集患者資料。問卷發放前由責任護士向研究對象說明本次調查的目的和意義,獲得患者的知情同意;調查采用統一的調查問卷,調查對象若有不理解的地方,由經過培訓的護士進行解釋;問卷由患者獨立完成,對無法自主完成的患者,由責任護士逐條詢問,如實記錄。共收治肝癌患者82例,不愿意參加研究4例,入組78例共發放問卷78例,有效回收78例,共發放問卷78例,有效回收78例。
數據采用SPSS19.0統計學軟件進行分析。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比較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以率表示,比較采用卡方檢驗;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高自殺風險的影響因素。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將78例肝癌患者按照高自殺風險(28/78,35.9%)和非高自殺風險(50/78,64.1%)進行分組。 高自殺風險組和低自殺風險組患者一般資料比較見表1。由表1可見,相對于非高風險組患者,高風險組患者的近1年住院次數、睡眠潛伏期評分、睡眠時間評分、睡眠障礙評分、催眠藥物使用評分及總分均增多或增高,而年齡較小(均 P<0.05)。

表1 高自殺風險組與非高自殺風險組的一般資料比較
肝癌患者高自殺風險影響因素的賦值表見表2,其Logistic回歸分析見表3。由表3可見,近1年住院次數和睡眠障礙評分是肝癌患者高自殺風險的危險因素,而年齡是其保護因素(均 P<0.05)。

表2 變量賦值方式
惡性腫瘤患者常合并有不同程度抑郁的出現,進而導致自殺意念的發生,其發生率約在7%~52%[11]。研究發現[12],肝癌患者自殺意念的發生率高達41%,且實際自殺發生率為 51.4/10 萬人年[4]。本研究肝癌高自殺風險的患者近36%,與前研究結果基本一致,發生率略低,可能與本研究樣本量較小及研究人群的文化差異有關。但同時也提示肝癌患者的自殺風險較高,應關注該類患者的心理變化,做好心理護理,以期減少自殺事件的實際發生。肝癌患者在被發現時多數已處于II期以上,常常合并有疼痛、腹脹、納差嘔吐及皮膚瘙癢等癥狀,從而嚴重影響睡眠[13];同時,因肝癌晚期的治療手段有限,大多數都以對癥治療為主,需反復多次到醫院進行治療,療效及預后相對較差[1];再次,患者在經歷過多家醫院的綜合治療后,其心理期望值隨著病情的進展而逐步的降低,出現負面心理,間接影響到患者與家人之間的關系,進入負面情緒的惡性循環,均對肝癌患者的生活質量產生影響,從而增加自殺風險[2,14]。
本研究發現,年輕的肝癌患者更容易產生自殺傾向,這與關于其他腫瘤的研究結論類似[15],可能與以下因素有關:①本研究的高自殺風險患者的年齡平均51歲,此年齡段是一個家庭的頂梁柱、為家庭及社會做貢獻的時期,而且正值“上有老、下有小”的階段,背負著相對更大的家庭和社會責任[13];②該年齡段的人群已有相對豐富的社會閱歷,對治療相關的經濟支出更為敏感,由于治療結果的不確定性,存在不愿因治療相關的支出拖垮家庭的心理[3];③年齡較小患者自尊心相對較強,尤其肝癌晚期患者存在常年需要照顧或生活不能自理,自身的負面心理會逐漸增強[14];④重度抑郁、焦慮障礙、適應障礙、心境障礙是自殺意念產生的重要因素,而年齡較小的患者更容易發生上述情況[16]。同時發現,1年內住院次數是該類患者產生自殺傾向的獨立危險因素之一,1年內住院次數每增加1次,其自殺風險增加1.597倍。肝癌患者的治療是一個持續性的過程,且治療過程中存在著不可預知的風險,勢必造成患者住院次數的增加,增加患者的心理負擔,從而增加精神壓力[13];其次,住院次數的增加必定對患者軀體造成更多的病痛,尤其是可能存在的藥物不良反應或治療方案的更改等[5];再次,住院費用會隨著住院次數的增加而上升,經濟負擔對患者家庭產生影響,會導致患者心境障礙及焦慮情緒的產生[1];最后,住院次數增加意味著患者治療效果差或發生了其他不可預知的并發癥等,提示肝癌患者治療結局的不確定性,影響患者治療的信心,從而導致負面情緒的加劇[6]。

表3 肝癌患者高自殺風險影響因素的Logistic回歸分析 (n=78)
睡眠障礙是高自殺風險的獨立危險因素,每增加1分,其自殺風險增加5.802倍。自殺人群常合并睡眠問題,近85%的肝癌患者存在睡眠質量差[14],肝癌患者最常伴隨的癥狀是癌性疼痛及腹脹,對精神、心理、體力等方面造成不同程度的影響,均影響睡眠[17];其次,腫瘤患者作為一類特殊人群,身心遭受病痛的折磨,存在著較為敏感的心理,尤其是和親屬容易出現口角矛盾,而這亦是影響睡眠的重要原因之一[18],同時,缺乏家屬的情感支持會使自殺的危險性顯著增加[19],故睡眠質量是患者心理狀態及軀體疾病的綜合反映,睡眠障礙意味著惡性腫瘤患者身體健康水平的惡化或心理紊亂情緒的發生[20]。這提示臨床護理中,在關注年齡及住院次數等不可控因素外,應尤其重視肝癌患者的睡眠狀態,做好基礎治療護理外的心理護理等改善患者的睡眠障礙。在高自殺風險肝癌患者的護理工作中,因患者或其家屬的不理解,容易造成護患矛盾,且不容易開展,可盡量避免直接用自殺量表去評估患者,以免因不理解產生護患矛盾,甚至誘發患者過激行為。因此,對肝癌患者的自殺風險評估可推薦采用評估患者的年齡、住院次數和PSQI量表中睡眠障礙相結合的間接評估,從而指導相應的臨床護理工作。
綜上所述,肝癌患者的自殺風險較高,年齡相對較小、近1年住院次數多和睡眠障礙評分高的肝癌患者自殺風險較高。提示關注肝癌患者的精神狀態,并推薦使用PSQI量表的睡眠障礙評分結合患者的年齡和住院次數對肝癌患者進行間接的自殺風險評估,以期減少自殺事件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