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消費社會中的女性身體符號表達
——以2017維密秀為例

葉濟舟 王哲維

（南京師范大學，江蘇 南京 210000）

鮑德里亞在《消費社會》中如此界定消費社會：“消費社會就是這樣一個被物所包圍，并以物的大規模消費為特征的社會。”［1］人們的日常生活，社會關系與生活方式、世界觀與自身的基本態度會在這種大規模的符號消費中發生質變，而在消費的流程中，女性身體作為一種消費符號，在廣告、時尚、大眾文化中負載了較之具體物像更為沉重的內涵。

2017年11月20日，“維多利亞的秘密”時尚大秀在中國上海拉開帷幕。這也是維密首次走出歐美，在中國展現一出精彩絕倫的視覺盛宴。當晚，由于奚夢瑤的“驚天一摔”使得維密更是成為媒體的焦點，一時間，微博、微信、優酷等平臺紛紛轉載、評論。但是在熱鬧背后，反觀大眾本身，為什么一場內衣商品展覽引來這么多的熱議與追捧，這是我們需要思索的問題。

鮑德里亞在《消費社會》中提到：“流行作為一個可操縱符號的人工場所，其中起作用的既不是情感，也不是視角，而是有細微差別的感知和對含義的策略游戲。”

一、維密對于女性身體符號的信息選擇

在女性身體符號的信息選擇上，想登上維密秀的舞臺必須年滿18周歲，身高在175厘米左右，腰圍24英寸，體脂含量不超過18%。所謂的大長腿、小細腰、豐滿的臀部和傲人的胸部是維密天使們的必備條件。除此之外，維密在整場展覽之中會加強胸部與臀部的著重選擇與信息表達，讓女性對于個性的彰顯和美的表露更加明顯，也更加固定大眾對女性審美、大眾美學的觀點與走向。

二、維密對于女性符號的編碼表達

在身體符號的編碼過程中，維密會在展覽的間隙，通過視頻向人們傳達模特們是如何通過自己的努力走向維密舞臺，將情感符號化，額外附加身體符號的另一層內涵。［2］在身體語言表達上，維密秀會注重女性體態符號的表達，而不局限于身體曲線的塑造。臺步與定點是模特展示身體的重要方式，加之與臺下觀眾的互動，由此展現身體的魅力與誘惑。

三、維密對于大眾觀念的引導與操縱

整個維密秀，不管是從舞臺的精美設置，還是模特的傲人身姿，都不難看出，維密秀傳遞的是一種性感撩人的價值取向。甚至在錄制的過程中會刻意利用鏡頭加強對于局部身體的解碼，吸引觀眾的眼球。而維密秀的意義正是通過大眾媒介充分調動女性身體符號的可操作性，賦予其時尚性感的流行價值，作為一種資本的形式重新展示。“性感”成為整場秀的標簽，也成為維密作為一家內衣公司傳達的美的取向，并在整場秀的過程中，不斷通過模特的走位身姿、所帶配飾等表達維密的審美觀與價值觀，綁架大眾的自主審美情趣，以達到傳播消費文化、制造消費欲望、產生消費行為的效果。

根據拉康的鏡像理論，在消費社會中，消費者對于女性身體符號的消費正是人們對于現實與想象的情景意識的混淆。我們可以從中國明清時一味追求“三寸金蓮”的病態美，到20世紀50年代的以平扁為美，再到如今流行的“蜂腰美腿”，發現所謂的大眾審美其實是一個“文化偽跡”，真實的內涵已經被消費的假象掩蓋。女性身體符號不應該僅作為時尚流行的代名詞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成為大眾審美的審視對象，不應該作為消費的娛樂產品被赤裸裸地展現在人們面前。

四、女性身體符號的解放與尋求內心美學

在鮑德里亞的觀點中，“美麗之于女性，變成了宗教式的絕對命令，美貌不是自然效果，也不是道德品質的附加部分，而是像保養靈魂一樣保養面部和蕭條的女人的基本的、命令性的身份”。追求美是消費的原動力，也是維密通過大眾傳媒傳遞出的一種信息。但是在消費社會中，大眾為什么會如此容易接受資本刻意營造的美并深陷其中，沉醉于自我享受？暨南大學蔣建國教授認為，這是一種消費主義與現代犬儒主義的雜糅。在消費社會中，對公共生活與集體呈現漠不關心的態度，將大眾媒介作為唯一的價值來源，將自己的審美價值與社會接受等同于資本呈現給大眾的符號意味。［3］私人信仰是作為個人美學與精神認同的精神基礎，而這種精神基礎的缺失也最終導致與社會的同化，帶來消費主義與犬儒主義的盛行。

美的定義是多元的，美的形象也是多元化的。女性身體符號作為一種“最美的消費品”理應擁有自己的美學體系。我們不排斥維密秀對于女性身體的美的展示，不否認作為資本公司對于大眾的刻意引導，但是現代消費者如何從維密秀所代表的“美麗固化”中脫身，如何重塑私人信仰，擺脫犬儒主義，如何發現內在美學，更深層次地解放女性，值得深思。

［1］讓·鮑德里亞（法）.消費社會［M］.劉成富，全志鋼，譯.南京大學出版社，2001：1.

［2］郭慶光.傳播學教程［M］.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1：49.

［3］蔣建國.消費主義文化傳播與西方媒體社會責任的缺失［J］.新聞與傳播研究，2009，16（6）：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