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刑法中的自救行為

摘要：自救行為屬于私力救濟的一種，也是刑法的重要理論之一。我國目前對于同屬于私力救濟的正當防衛和緊急避險的研究很多，刑法也予以明確立法，但對于自救行為則相對在理論研究上很少，立法上也處于空白。因此筆者在借鑒國內外學者在相關理論方面的研究成果及國外相關司法實踐的基礎上，著重探討自救行為存在的必要性、可行性和自救行為的構成要件，以期在日臻成熟與完善的我國刑事立法中對自救行為的理論研究和司法實踐提供些許幫助。

關鍵詞：自救行為；正當化事由；私力救濟

一、自救行為的正當化根據

據相對刑法理論通說，自救行為是刑法中的正當化刑法之一，不構成犯罪，但是根據何在，論者們見解不一：

（一）緊急行為說

該學說認為自救行為和正當防衛、緊急避險一樣，是一種緊急行為。雖然法律上沒有明確的規定，但可以依據阻卻違法的一般原理，超法規地加以認可。

（二）法令行為說

該學說認為自救行為既經合法予以確認，在刑法上當然亦系法令行為，可據以阻卻違法。

（三）法益衡量說

該學說認為自救行為的正當化根據應采用法益衡量的方法進行解釋。如果根據當時的環境狀況，可以認為行為人實施自救行為是為了保全可能獲得的較大利益而犧牲較小的利益，則可以對該行為予以正當化。我國民法中未規定自助行為，刑法中也無自救行為的規定，緊急行為說將自救行為作為超法規的阻卻違法事由，在形式上并無不當。但在緊急情況下為什么可以實施自救行為，該學說并未回答，因此該學說并不可取。

二、自救行為與其他法定正當化事由的異同

（一）自救行為與正當防衛的異同

（1）性質不同

我國刑法明確規定正當防衛是法定的正當化事由（即違法阻卻事由）。對自救行為并未有任何相關規定，僅因刑法理論界承認其的正當化，而作為超法規的的正當化事由在現實中存在。

（2）行為時間不同

正當防衛既然是針對正在進行的不法侵害，則在不法侵害發生時就可以同時實施，也被稱為“事中救濟”；而自救行為通常只能在不法侵害結束而法益受侵害的狀態持續存在的情況下，才允許實施，屬于事后的救濟。

（3）緊急程度不同

雖然自救行為和正當防衛二者都是在緊急情況下的行為，但事實上二者的緊急程度不同。正當防衛中，不法侵害正在或即將造成法益的現實損害，法益受侵害的程度處于不確定的狀態中，不及時進行正當防衛則可能使法益遭受不可逆轉的損害，具有強烈的急迫性。

（4）保護的權利主體的不同

正當防衛保護的權利主體即可以是本人也可以是國家、公共利益或他人，可以說是一種全面的保護。換言之，任何人只要面臨或看見正在進行的不法侵害，就可以主動防衛或“拔刀相助”，無需邀請。

（二）與緊急避險的異同

（1）性質不同

我國刑法明確規定緊急避險是法定的正當化事由（即違法阻卻事由）。對自救行為并未有任何相關規定，僅因刑法理論界承認其的正當化，而作為超法規的的正當化事由在現實中存在。

（2）起因不同

緊急避險的起因是存在一定的法益危險，造成該危險的既可能是人的侵害也可以是自然界的破壞和動物侵襲等。而自救行為的起因僅為：法益受不法行為人的侵害。

（3）行為對象不同

實施緊急避險時，行為針對的是與產生危險無關的第三人，屬于法律容忍范圍內的對他人正當權利的侵害，是所謂的“正對正”。自救行為所針對的對象不能是任何無關的第三方，只能是實施法益侵害的本人。

三、自救行為的成立條件

（一）前置要件——不法侵害狀態存續且被侵害的權利有被回復的可能性

自救行為只能針對不法侵害行為，如果面對的是合法的行為，則不允許進行自救。這里的不法侵害，是僅指犯罪行為還是兼指違法行為存在著分歧。筆者認為，不法侵害強調的是實質上的社會危害性。這里的“不法”是指行為為法律所禁止，包括違反刑事法律規范在內的一切法律規范及由這些法律規范所建立的我國整體的法秩序。

（二）主觀要件——為了維護自身的合法權利

自救認識是指行為人對不法侵害的諸多事實因素和自救行為各因素的認識，具體說來：（1）行為人必須認識到不法侵害已然結束不法侵害狀態繼續存在，而不是假想自救，否則按照認識錯誤的原則來處理。（2）行為人必須認識到是在合法自救而非他救。如果被侵害的權利不合法或是他人的，都不能成立自救。（3）行為人必須對自救行為的手段和結果有大致的認識，從而使得行為人的自救行為能控制在自救行為所要求的限度范圍內。

（三）對象要件——須為自己而非他人的合法權利

顧名思義，自救就是自己救自己。如果保護的不是自身權益，而是他人權利則不能成立自救行為。而正當防衛除了保護自身的權利外，還包括國家利益、公共利益和他人的權利。

（四）時間要件——不法侵害狀態存續中出現緊急狀況時

應該說，正當防衛的時間終點就是自救行為的時間起點。即自救行為的時間起點就是不法侵害行為的終結。如何判斷不法侵害實施終了？刑法理論中對此問題主要有三種不同的觀點：（1）行為完畢說。認為侵害行為實施完畢，侵害即告終了；（2）離開現場說。認為只要侵害行為人尚未離開現場，則侵害仍處于正在進行的狀態；（3）實施繼續說。認為不管侵害行為實施完畢與否，只要侵害事實仍然在繼續中，仍應認定不法侵害尚未結束。

參考文獻：

[1] 張明楷.刑法學[M].法律出版社，2016.

[2] 張明楷.行為無價值論與結果無價值論[M].北京大學出版社，2012.

作者簡介：

王穎（1992.3-），女，漢族，內蒙古赤峰人，貴州民族大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民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