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馬戲之王的奇幻人生

候濤

美國電影《馬戲之王》日前在中國熱映，影片講述了身處社會底層的巴納姆依靠自己無窮的想象力和鍥而不舍的精神，從經營博物館到一手開創世界上第一家馬戲團的故事。巴納姆的故事本身就是一段勵志傳奇，片中他不顧世人眼光鼓勵“怪咖”們走上舞臺勇敢做自己，同時也在舞臺上完成了自己的人生夢想。但歷史上人們對巴納姆卻褒貶不一，他的人生故事遠比電影更精彩。

“華盛頓奶媽”成賺錢機器

美國總統特朗普經常被形容為第二個巴納姆，那么巴納姆的人生軌跡究竟是怎樣的？這位著名的馬戲團老板兼娛樂演出主辦人1810年7月5日出生于康涅狄格州貝塞爾鎮，他的父親經營著很多生意。巴納姆從小就很有商業頭腦，21歲時他的私有財產包括一家百貨店、一個小型彩票發售點和一份名叫《自由先驅報》的報紙。不過，他辦的報紙當時引起很大爭議，報紙刊登的反教會長老社論導致他受到誹謗罪起訴，隨后他被判入獄兩個月。1834年，康涅狄格州禁止彩票售賣，巴納姆喪失了主要收入來源，他只好賣掉商店遷居紐約。

1835年，巴納姆弄來一個80歲左右的盲人老奴隸，隨后他策劃一個著名騙局打入娛樂圈。當時的紐約奴隸貿易是非法的，但巴納姆利用法律漏洞，以1000美元一年的價格租來這個奴隸。隨后巴納姆登出海報廣告渲染稱，他的奴隸已有161歲高齡，而且當過美國開國之父華盛頓的奶媽，他宣稱“喬伊斯·赫思（指這名老奴隸）無疑是世界上最令人吃驚和令人好奇的人，她曾是奧古斯丁·華盛頓（美國開國之父華盛頓的父親）的奴隸，她還是第一個給美國國父穿衣服的人。”從1835年8月起，巴納姆開始在紐約展覽所謂的“華盛頓奶媽”，盡管奴隸赫思雙目失明且幾乎完全癱瘓，巴納姆仍要她一天工作10到12個小時，還帶她到各地巡展。赫思完全成了巴納姆的賺錢工具，觀眾們排起長隊呆呆地看著赫思干癟的身體、傾聽她的“親愛的小華盛頓”故事。據估算，赫思每周能為巴納姆盈利1500美元，那個年代1000美元就能買大概25匹馬。年老體弱的赫思在巴納姆安排的高強度勞動的折騰下，只表演了半年左右就去世了。

為了滿足公眾的興趣，不久，巴納姆安排對赫思的尸體進行公開解剖。1836年2月25日，巴納姆在紐約舉辦一場解剖展，對每位觀眾收取50美分入場費，外科醫生在1.5萬名觀眾注視下解剖了赫思的尸體。

主張廢奴當選市長

巴納姆之后辦起了雜耍團，1842年巴納姆又設計一個大騙局，他從博物館同行那里租來一個“斐濟美人魚”，它其實是一只幼猴的軀干和頭部與魚的后半部縫合再覆蓋混泥紙漿而制成。他說：“我不認為這是在欺騙公眾，我相信首先要吸引他們然后取悅他們。”在接下來將近20年的展覽中，竟然一直沒有人想到“美人魚”是假的。從中嘗到甜頭后，巴納姆又開始包裝展覽侏儒“湯姆拇指將軍”，他稱時年僅4歲的“湯姆拇指將軍”已有11歲，在繁重的訓練下，這個男孩學會了模仿從古羅馬神話英雄赫丘利到拿破侖的眾多知名人物，為了大眾娛樂，小男孩5歲開始喝葡萄酒、7歲開始抽雪茄。1844年-1845年間，巴納姆帶著“湯姆拇指將軍”前往歐洲巡回演出，這個侏儒男孩見到了英國女王維多利亞，維多利亞對男孩的遭遇深感悲傷。毫無疑問，這些神奇展品給巴納姆的博物館帶來了巨大利潤，到1846年底，每年有40萬人參觀他的博物館。

19世紀50年代之后，美國國內對奴隸制存廢的爭議日趨激烈，巴納姆站在廢奴主義者一邊，這為他在南北戰爭后進入政壇鋪平了道路。1865年，他作為共和黨候選人當選康涅狄格州眾議員。1875年成為康涅狄格州布里奇波特市市長。

“每分鐘都有一個傻瓜出世”

巴納姆以他的巡回馬戲團聞名于世，但其實他直至60歲才進入馬戲行業。1870年巴納姆和威廉·C·庫普一道在威斯康星州巴拉布市創辦了一個巡回馬戲團，他把馬戲團稱作“世界上最棒的表演”。1881年，巴納姆與競爭對手詹姆斯·貝利的馬戲團合并形成“巴納姆和貝利馬戲團”，他首次推出三個場地可同時表演的大馬戲場，這使他的馬戲場成為當時世界上最大的馬戲場。1882年2月，巴納姆以2000英鎊價格從倫敦動物園購進大象金寶。這只號稱“救過小女孩的全球最大大象”為巴納姆帶來巨額財富，由于金寶的“明星效應”，馬戲團在31周演出季賺到175萬美元。

在1883年紐約布魯克林大橋落成后不久，大橋結構不堅固謠言引發了一場踩踏事故造成多人死亡。1884年5月17日，巴納姆帶著他的21頭大象和17頭駱駝浩浩蕩蕩地從曼哈頓跨過大橋前往布魯克林，這場游行成了無價廣告，一來幫助人們消除對大橋安全性的疑慮，另一方面也使他的馬戲團更加出名。

巴納姆還是一位作家，他的自傳《P·T·巴納姆的人生》出版于1854年，這本書在接下來幾十年里不斷地重新編輯和重新發行，自稱“騙子王子”的巴納姆在書中稱，他認為表演者或攤販用欺騙手段促銷并沒有什么錯，只要公眾覺得物有所值就行。然而，同時代有一些人認為巴納姆是個大騙子應該以詐騙罪受審。值得一提的是，19世紀美國著名短語“每分鐘都有一個傻瓜出世”被認為最早出自巴納姆之口，他指的是他那些容易受騙上當的顧客們。1891年4月7日，巴納姆在布里奇波特市家中去世，據說他死前的最后遺言是：“今天麥迪遜廣場的收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