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曲道白的魅力

程天津

【摘 要】人們常說：“說得比唱的好聽”，雖帶貶義，辯證的說明一個道理，好聽能讓人愉悅。戲曲道白就能讓人有這種感覺，這也是戲曲道白的魅力所在。

【關鍵詞】道白；魅力；技巧；夸張；本土方言特色；俗語

中圖分類號：J8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1007-0125（2018）31-0032-01

戲曲道白不同于其他藝術門類臺詞的說白，包容性很廣，除去吐字（詞）清晰、音色變換、音量大小、語調高低、語音長短，邏輯重音、輕重緩急、哭笑狀態、心理停頓、氣息強弱等基本技巧之外，還有詩韻、貫口、白話、吟白等等表現手段，其字音、聲調的高低起伏與抑揚頓挫更為夸張，距離日常生活語調有必然的區別。戲校就設有道白課，到上劇目課的階段，坐排環節更是突出重視道白的精準度。

記得我從藝第一個劇目課《打金枝》飾演唐王，這個戲基調定的是‘宮廷家庭戲。‘告御狀出場之前的內白：“御妻，隨孤來呀。”老師教我，因為特定環境是夫妻到御花園散心，要有家庭的溫馨感；唐王身居“帝位”，要有帝王的霸氣和英氣，同時又要有為人夫、人父的柔情；所以在叫板時不能太鋼、也不能太弱、還若帶點曖昧；適中的處理方式，給觀眾的第一印象不僅是一個很人性化的皇帝，還是個有擔當和作為的好男人。第二次出場‘金殿加封內白“擺駕”要讓觀眾從這兩個字的道白上就能感覺到唐王的沉穩、威嚴、甚至還有內心矛盾情感糾結；公主被駙馬打了，身為一國之君，又是父親、岳父的多重身份，在國事、家事等方方面面的考量下，選擇什么樣的方式處理這個特殊家庭人物關系的糾紛，結果會圓滿些；暗示著劇情的起承。談到道白中的笑，核心唱段中間就有一個長笑，“呵呵呵呵——”這個笑笑得好，能讓觀眾對劇中人物內心的透明化：皇權在握，對臣子隨時可以升、殺和日后利用的優越感；恩威并用的睿智感；為國為家委曲求全的屈辱感，妥善處理家國矛盾的獲得感；上輩對下輩的寬容感；無一不體現在這笑聲中，更能體現有道明君的家國情懷；以家事牽連到國事、以國事寓意家事，由衷的笑聲，教會人們明智的處世之道是需要何等的胸懷和智慧；讓人們深刻的體會到為人父母不易，對劇情也起到了轉合的作用，反映出人物復雜、細膩的心里狀態、情感鮮明的思想變換過程；同時還能讓觀眾感受到演員深厚的語言技巧功底。當時只是模仿老師的道白盡量靠近人物，沒有真正懂得道白在劇中豐富人物起到的作用和意義，通過近四十年的排練和演出感悟，每次這幾個叫板和笑都會得到觀眾熱烈的掌聲；才真正認識到一個優秀的戲曲演員，舞臺上“說得比唱的好聽”是多么的關鍵。

再說說方言在道白中是否需要同化的看法。荊州花鼓戲是江漢平原的地方劇種，其方言是道白的特色，但有些專業院團，道白開始趨向普通話轉變，似乎要丟掉本土方言；老江漢平原，語音雖然聽起來似乎大同小異，但細究起來還是各有不同的；每個縣市都有獨特的方言，當地觀眾聽得懂，出了這個范圍的人，就不一定聽得懂，當然不是說要把這樣的方言作我們劇種道白來運用，一些讓觀眾可以領悟到意思的方言運用在道白中，應該是既可表達意思，又不失風趣，還有濃烈的地域特色的。當然也要看什么行當或人物才可以用。如監利的《蝦戲稻香》冷不防一句純正的監利方言或俗語，也讓觀眾拍手叫好。這說明了任何一個劇種，除了聲腔這個符號，道白也是劇種很好的特點。

通過聲腔和道白就可以判斷是什么劇種、哪個縣市的院團。筆者認為，以縣市為區域，擁有自己院團的道白風格比較適中。因為地方戲不同于國粹京劇形成了獨有的體系，聲腔、道白、臉譜，等都有嚴格的程式規范，就是現在人說的（套路）；觀眾的審美也形成了一定的定式；地方戲的觀眾何嘗不是在用自己的審美習慣形成的定式來欣賞地方戲的呢？有人也許會問：你是主張不需要發展？我可以肯定的回答，必須要發展，但不是丟掉傳統、步伐跨得脫離時代需求、搞得觀眾看不懂或覺得沒有心靈認同就是發展？曲高寡和不能作為發展的正確方向。

戲曲藝術的綜合性是顯而易見的，其中，道白對人物內心世界的情感表達及劇情推動能起很好的烘托作用，道白的好壞決定塑造劇中人物的成敗與否，也能看出一個演員的藝術涵養。遵循行動線激發情感的原則，想創造出符合人物身份、年齡、個性特征，道白是很好的潤色劑；依照此時人物內心情緒和此景人物應該怎么抒發情感來真實表現，一言一息、一哭一笑，都要藝術化的展現，時時帶給觀眾美感、愉悅，既有藝術化的韻味還有生活中真實感悟的融入，誘導觀眾進入規定情境中，與你共同分享活靈活現的虛構人物。由此，讓我認識到戲曲道白的魅力和在刻畫人物時特有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