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寒時節見春天

張海華

“冬天已經來了，春天還會遠嗎？”這句出自英國詩人雪萊《西風頌》的詩，可謂無人不知。大家都明白它所蘊含的象征意義，不過，如果從自然觀察的角度，我們對這句詩會有更多直觀的體驗。

1月處于數九寒冬，對國內大部分地方來說，都是一年中最寒冷、蕭瑟的季節。但你若仔細觀察身邊的動植物，總能見到許多美麗、活潑的生靈，讓人感到春意在孕育。

潔白“風鈴”雪里開

哪怕在江南，1月開放的花兒也很少，就連公園里的玉蘭，也都只是飽滿的花苞。野花就更少了，不過，在浙江寧波的四明山里，卻有一種高顏值的野花就是在1月盛開。

它，就是俗名“雪里開”的單葉鐵線蓮。顧名思義，這是在雪花紛飛的隆冬時節盛開的花兒。

鐵線蓮屬的花卉享有“藤本花卉皇后”之美譽，在全世界園藝界都非常有名。中國野生的鐵線蓮有近150種，多數種的花期是在春、夏、秋三季。而單葉鐵線蓮屬于個別在冬季盛開的“奇葩”。2016年1月，我們沿著溪流進山，專程探訪喜歡生長在溪邊的單葉鐵線蓮。在一個落差兩米左右的微型瀑布旁，單葉鐵線蓮的藤蔓攀緣在樹枝上，從上方垂下一串串潔白的小“風鈴”。這“風鈴”就是它的花。走近聞一聞，頓覺一股清冽的芳香沁人心脾，精神為之一振。這種植物不僅有很高的觀賞價值，也具有良好的藥用價值，現在已有人工栽培。

這地方的單葉鐵線蓮，是我們老早就發現的。起初看資料，了解到它是在12月開花的，可我們去了幾次，在12月底的時候還是只看到花苞，直到1月中下旬才迎來盛開。

花開遍地的藍色“小星星”

野生單葉鐵線蓮難得一見，但有一種國內分布極廣的藍色小野花，在江南地區，最早也是于1月中下旬就綻放了。相信多數人都見過這種小花，只不過未必知道它的芳名叫“阿拉伯婆婆納”罷了。

從這個名字就可以知道，它原產于中東地區，屬于外來物種，而如今早已歸化。這種小花生命力很強，屬于“給點陽光就燦爛”的那種，無論哪里的田間地頭，都能見到它們成片開放。

如果你不留意，或許也就走過路過，甚至踩著它們就過去了，但如果你愿意蹲下身來，仔細觀賞，你會發現它們簡直就是點綴枯黃大地的藍色“小星星”啊！

進城覓食的小山雀

我的網名叫“大山雀”，這是一種山雀的名字。很多人一看這名字，就以為大山雀是一種個子挺大的鳥，其實它跟麻雀一樣大，從喙尖到尾部，全長約14厘米。可見山雀這類鳥，都是些小不點兒。黃腹山雀與紅頭長尾山雀，全長都只有10厘米左右，在野外實際看起來感覺更小，簡直就像是一枚小小的樹葉。跟其他山雀一樣，它們喜歡成群結隊，而且異常好動，總是快捷無比地在枝葉間飄飛，一起亂哄哄地從這棵樹飛到那棵樹，尋找食物。

這兩種“小山雀”，平時喜歡住在山里，但到了寒冷的冬天，由于山上天氣更冷，且食物匱乏，因此它們中的一部分就決定進行短距離遷徙，進城覓食了。每年1月，在寧波市區的公園里，都能見到它們。

黃腹山雀的嘴短，尾也短，從胸到腹均為黃色。黃腹山雀常邊飛邊鳴，發出細弱的“吱吱”聲，比大山雀的叫聲輕很多，光憑著聲音就可以知道它們來了。它們喜歡吃植物的果實，有的當場就用爪子按住啄食了，也有的將果實藏到樹洞等隱蔽處，作為將來的食物。

我曾經見到一只黃腹山雀將一顆滾圓的果實夾在腳趾間，然后狠命啄食。可惜果殼太堅硬了，盡管它把頭甩得像敲榔頭一般，啄得“篤篤”響，可就是吃不到果肉。小家伙急了，轉身換個姿勢再啄，還是沒用。最后，小家伙甩頭過猛，竟一下子將果實甩飛了！它非常失落。我在樹下看到這一幕，雖說也替它惋惜，但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紅頭長尾山雀是山雀中長得最萌的，觀鳥愛好者都說它長著一副“京劇臉譜”：頭部是紅、黑、白等經典搭配，均為大色塊，濃墨重彩。最有趣的，是它那小小的眼睛，黑眼珠外面有一圈白框，因此從正面看它，總覺得它的小眼神很迷茫。它們不像黃腹山雀那樣喜歡吃果實，而總是飛來飛去，在枝頭、樹葉間尋找小蟲。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