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剛
(太原工業(yè)學院機械工程系, 山西 太原 030008)
由于空氣靜壓軸承的間隙為微米量級,微尺度下的氣膜流動狀態(tài)將會發(fā)生改變,因此,傳統(tǒng)的氣體潤滑方程已經(jīng)無法準確預測氣膜流動特性,這主要是由于氣體稀薄效應所造成的[2-3]。目前對于考慮氣體稀薄效應軸承潤滑性能的研究中,主要是通過一階和二階滑移速度邊界對雷諾(Reynolds)方程進行修正,從而獲得氣體稀薄效應對軸承靜動態(tài)性能的影響[4-5]。但是,對于稀薄效應中流量因子對氣體軸承潤滑性能影響的研究成果較少。
本文基于超薄氣膜潤滑理論,通過引入氣體稀薄效應流量因子對可壓縮氣體潤滑軸承Reynolds方程進行修正,并用數(shù)值計算方法對比研究了稀薄效應下不同偏心率、半徑間隙及轉(zhuǎn)速對軸承氣膜壓力分布及承載力的影響規(guī)律。
圖1為徑向氣體軸承結構簡圖。其中Ob和Oj分別為軸承中心和軸頸中心,φ和θ分別為偏位角和極角,e為偏心距,軸頸以角速度ω做逆時針旋轉(zhuǎn),h(θ)為軸承內(nèi)部間隙,Wε、Wφ分別為偏心方向和垂直于偏心方向的承載力分量,W為軸頸所受的外載荷。

根據(jù)超薄氣膜潤滑理論,由于氣體軸承在運轉(zhuǎn)過程中,氣膜間隙處于微米量級,因此,對于微尺度條件下徑向氣體軸承的潤滑情況,必須考慮氣體稀薄效應的影響。
稀薄氣體效應一般采用努森數(shù)Knudsen Number(Kn)來表征,通常是指氣體分子平均自由程λ與氣膜厚度h的比值,其值越大,則氣體稀薄程度越顯著[6]。
Kn=λ/h
(1)
式中:λ為氣體分子平均自由程;h為氣膜厚度。
通常氣體分子的平均自由程為λ=0.065 μm,本文氣膜初始厚度設置在10~50 μm范圍內(nèi)。此時Kn的取值范圍為1.3×10-3Kn6.5×10-3,主要為滑移流區(qū)(10-3,10-1),因此,氣體的連續(xù)介質(zhì)理論不再成立,稀薄效應的影響不可忽略。本文通過引入氣體稀薄效應流量因子Q來研究軸承潤滑性能,根據(jù)簡化的線性流量(Linearized flow rate,LFR)模型引入流量修正因子Q,其中Q的計算公式如下[7-8]:
(2)
最終通過代入求解得到Q的通用公式為:

(3)
式中:Q為氣體稀薄效應流量修正因子;Qp、Qcon分別為泊松流量系數(shù)和連續(xù)流量系數(shù);D、D0分別為逆努森數(shù)和特征逆努森數(shù);ξ為表面適應系數(shù);P、H分別為無量綱氣膜壓力和膜厚;a1、a2為常數(shù);pa為環(huán)境壓力;h0為最小膜厚;μ為氣體動力粘度;R為氣體常數(shù),取為287.03;T為工作溫度,取為293K。
基于穩(wěn)態(tài)可壓縮條件下,引入稀薄效應流量因子Q的氣體潤滑Reynolds方程為:
(4)
定義的無量綱化變量及參數(shù)如下:
(5)
因此,氣體潤滑軸承的無量綱化Reynolds方程為[9]:
(6)

對方程(6)進行數(shù)值求解時,引入無量綱化Reynolds邊界條件如下:

(7)
通過有限差分法對引入流量修正因子的雷諾方程(6)進行離散求解,如圖2所示,對求解區(qū)域分別沿著周向θ方向和軸向Z方向用i、j編號,并對各節(jié)點(i,j)利用中心差分近似求導,則:

(8)
在進行數(shù)值求解時, 為了使求解過程加速穩(wěn)定收斂,本文選用超松弛迭代法(SOR),并在迭代過程中達到以下收斂準則時,則迭代過程終止[10]。

(9)
其中:
(10)

(11)
本文選取的徑向氣體軸承的初始參數(shù)如下:軸承寬度L=60 mm,軸承半徑R=25 mm,平均半徑間隙c=20 μm,偏心率ε=0.7,轉(zhuǎn)速n=6×104r/min,氣體動力粘度μ=1.79×10-5Pa·s,大氣壓強pa=1.013×105Pa。

圖3、圖4分別示出了不同工作參數(shù)對軸承中截面周向壓力以及最大壓力平面處軸向壓力分布的影響。通過對比是否考慮流量因子Q可以發(fā)現(xiàn),考慮稀薄效應流量因子時氣膜各點壓力水平比不考慮時要小,原因在于:微間隙情況下氣體流動狀態(tài)處于滑流區(qū),從而氣體稀薄效應將顯著增強。然而稀薄效應的存在并不會影響壓力分布規(guī)律,但其對最大壓力的影響不可忽略,其中軸承氣膜壓力分布具有非線性,并沿著軸向呈拋物線狀。在其他參數(shù)一定時,隨著偏心率和轉(zhuǎn)速的增加,氣體動壓效應顯著增強,氣膜最大壓力有所增大,其中偏心率對最大壓力的影響顯著。從圖3a和圖4a可以看出,當考慮流量因子Q時,偏心率越大,最大壓力相比于未考慮時的變化幅度將顯著增加,這是因為偏心率增大時,最小氣膜厚度減小,流量因子增大,從而使氣體稀薄效應增強。當偏心率ε分別為0.5、0.7、0.9時,氣膜最大壓力相比于未考慮流量因子時分別減小5.1%、5.7%、6.4%;隨著軸承半徑間隙的增大,氣膜最大壓力有所減小,當考慮流量因子時,軸承半徑間隙越大,稀薄效應對最大壓力的影響有所減弱。從圖3b和圖4b可以知道,相比于未考慮流量因子Q的情況,當平均半徑間隙c分別為20 μm、30 μm、40 μm時,最大無量綱壓力分別減小0.24、0.20、0.15。


圖5示出了不同偏心率、半徑間隙及轉(zhuǎn)速對氣膜無量綱化承載力的影響。由圖可知,氣膜無量綱承載力隨轉(zhuǎn)速和偏心率的增加而增大,隨著平均半徑間隙的增加而減小;通過對比是否考慮流量因子可以知道,當考慮流量因子Q時,由于微尺度下氣體滑移速度邊界的影響,使得無量綱承載力比未考慮流量因子時有所下降。從圖5a、b可以看出,當偏心率較大或半徑間隙較小時,氣體稀薄效應將有所增強,氣膜承載力相對變化幅度增大。例如,當半徑間隙c=20 μm,轉(zhuǎn)速n=6×104r/min時,偏心率ε分別為0.7、0.9,此時,氣膜無量綱化承載力相比于未考慮流量因子時分別減小0.25和0.62。主要原因在于:當半徑間隙較小,偏心率較大時,氣體稀薄效應流量因子Q增大,即氣體稀薄程度顯著增強,從而氣膜各點壓力水平下降,承載力降低。
(1)稀薄效應的存在并不會影響壓力分布規(guī)律,其中氣膜壓力分布具有非線性,并沿著軸向呈拋物線狀;最大壓力及承載力隨著轉(zhuǎn)速和偏心率的增加而增大,其中偏心率對最大壓力影響顯著,隨著半徑間隙的增大而減小。
(2)氣體稀薄效應對最大壓力和承載力的影響不可忽略,當考慮氣體稀薄效應時,氣膜各點壓力水平及承載力相比于未考慮時有所下降。
(3)當半徑間隙越小,偏心率越大時,氣體稀薄效應越顯著,最大壓力及承載力的變化幅度也越明顯。因此,考慮氣體稀薄效應的影響,能夠更加準確預測氣體軸承的潤滑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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