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山

一天早上,我送李樂施去幼兒園。
“爸爸,你知道嗎?我們就要過圣誕節了。”
“啊——是的,圣誕節要到了。”
“你知道嗎?過圣誕節小孩會收到禮物。”
“啊——禮物?是的,會有圣誕老人送禮物給你。”
“但我想,要先告訴爸爸媽媽,圣誕老人才會送禮物給我。”
“嗯——是吧。你想要一個什么禮物?”
“我想要一個陀螺。”
“啊——我明白了,昨天晚上你拿著我的手機去找哥哥,就是讓哥哥幫你找禮物去了。”
“哥哥幫我找到了,哥哥說已經放到購物車里了。”
“……”
“爸爸你說圣誕老人會送來給我嗎?”
“圣誕老人很忙,如果他沒法親自來,也會派快遞小哥給你送來。”
“謝謝爸爸。”
“其實爸爸還有個更好的禮物給你。”
“啊,是什么?”
“是一個故事。一個叫老鼠的小土豆的故事。”我快被這個三歲小孩繞暈了。
“什么?”
“啊——不對不對,是一個叫土豆的小老鼠的故事。它的圣誕節的故事。”
“啊,我喜歡,快講給我聽。”
“這個叫土豆的小老鼠在飛機上遇到了暴風雨,它竟然穿越時間之門……這時候一個孩子正祈禱圣誕老人送給他一樣禮物。咦,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他趕緊掏出來看,哈,竟然是一只會說話的小老鼠……”
“我也要這樣一只小老鼠,我也要這樣一只小老鼠……”李樂施激動地不知所以。
后來幾天,樂施都沉浸在關于這只叫土豆的小老鼠的歷險故事之中。這是一本叫做《老鼠的圣誕節》的童話書,是“瘋狂的土豆”系列的第八本。兒童文學作家安亦然這個系列的童話書充滿了奇思妙想。這是一只來自中國的老鼠,它有各種奇遇。
這一系列童話讓我想到另外一只老鼠。近百年來一只屬于美國的老鼠在世界的各個角落游蕩。一切開始于1928年那個近乎世界末日的午后,當時的沃爾特·迪斯尼剛被迫放棄原來的工作而另起爐灶。在從紐約回堪薩斯老家的火車途中,那只在日后風靡全球的著名的老鼠闖進迪斯尼的腦海。這個沮喪中產生的靈感使得迪斯尼的名字成為一種歡樂的象征。“它所帶給你的將全部是快樂的回憶,無論是什么時候。”他這樣告訴我們。當然他并不知道后來他的美國同胞的評價:“至善至美的迪斯尼世界已代替了《圣經》中的伊甸園,成了美國人眼中的天堂。”好的作品會構建一個世界。安亦然的“瘋狂的土豆”系列就構建了這樣一個奇妙的世界,其中不僅有歡樂,還有成長、團隊和友誼。作者不僅用一顆童心,而且試圖用中國式的思維打量現實世界。就寫作而言,這是一種大膽的探索。
一系列童話作品中充滿了對現實世界的觀照,這尤為可貴。這只叫土豆的小老鼠會和印度尼西亞的象群經歷海嘯(《大象的女兒》),故事背后其實是在反思人與自然的關系。“本來嘛,人類在大自然面前,一向都是微不足道的,極其渺小,只不過,人類自認為自己很偉大,很了不起,其實不過也只是大自然里的一粒塵埃罷了。”這只叫土豆的小老鼠會抵達二戰戰場(《老鼠的圣誕節》),和蒙哥馬利將軍一起,與沙漠之狐隆美爾決一死戰。故事其實是在反思戰爭與和平,通過這個童話故事,讓孩子們了解戰爭的殘酷,和平的來之不易,并告訴我們,沒有戰爭的日子,都像圣誕節一樣快樂珍貴。“戰爭,是粗野的人類發動的丑陋的掠奪行為。”這只叫土豆的小老鼠還會和笨狗一家經歷悲歡離合(《笨狗一籮筐》),通過笨狗的眼睛告訴我們,陪伴才是最好的愛,這才是最簡單的幸福……從這一點來看,這不僅是一套適合孩子自主閱讀的純凈唯美童書,也適合爸爸媽媽們、爺爺奶奶們與孩子一起讀。
“It all started with a mouse!”
一切都始于一只老鼠!而這只叫土豆的小老鼠的歷險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