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與二十四節(jié)氣之大雪、冬至

◎ 文 | 陳超 編輯 | 王芳麗

水與大雪

每年的12月7日或8日，當太陽運行位置到達黃經(jīng)255度時，便進入大雪時節(jié)。據(jù)古籍《三禮義宗》記載：“大雪為節(jié)者，行于小雪為大雪。時雪轉(zhuǎn)甚，故以大雪名節(jié)。”大雪是相對于小雪而言，到了這個時節(jié)，雪往往下得較大，降雪范圍也更廣。《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記載：“大者盛也。至此而雪盛也。”

大雪有三候：一候鹖鴠不鳴，鹖鴠是古籍中一種夜鳴求旦的鳥，也叫寒號鳥，到了大雪時節(jié)，寒號鳥都斂息屏聲，停止了鳴叫；二候虎始交，到了這個時節(jié)，陰氣盛極而衰，陽氣有所萌動，老虎到了發(fā)情的時節(jié)，開始有求偶行為；三候荔挺出，“荔”為蘭草的一種，似蒲而小，大雪時節(jié)這種叫做荔的蘭草感到陽氣的萌動，破土而出，開始生長。

天降大雪是寒潮冷空氣南下的結(jié)果。從大雪節(jié)氣開始，黃河流域一帶已有積雪，正如《沁園春·雪》中的那句“大河上下，頓失滔滔”。更北之地，已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一派“山舞銀蛇，原馳蠟象”的迷人景致。而在江南一帶最早積雪日期至少要推遲半個月以上。

大雪時節(jié)的降雪量雖然在增長，但是全國大部分地區(qū)的降水量卻減小了，天氣較為干燥，這樣的氣候為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創(chuàng)造了極佳的條件。一方面，大雪覆蓋地面使土地溫度得以留存，土壤溫度不會降到太低。同時，在溫度較高的土壤中，細菌能繼續(xù)繁殖，許多有機質(zhì)腐爛分解，增加了土壤養(yǎng)料。且積雪阻塞了地面空氣的流通，可使一部分害蟲窒息而死。而積雪融化時耗熱很大，土壤溫度驟降，可將土壤表層和作物根莖周圍的病毒、害蟲和蟲卵凍死。另一方面，積雪中含有大量的礦物質(zhì)和微量元素，雪水中氮化物的含量也是普通雨水的5倍，有一定的肥田作用。所以人們常說“瑞雪兆豐年”。農(nóng)諺中也有“今年麥子雪里睡，來年枕著饅頭睡”“冬雪一層面，春雨滿囤糧”的說法。如果雪量不夠，天氣略微轉(zhuǎn)暖時，還得時不時往田里澆點凍水，來給冬小麥“蓋被子”。

人們還會通過大雪當天的天氣來預(yù)測來年的天氣和雨水情況。相關(guān)諺語有“大雪不凍倒寒”“大 雪晴天，立春雪多”“大 雪不寒明年旱”“大雪下雪，來年雨不缺”等等。

俗話說：“大雪河封住，冬至不行船”。到了大雪時，河水已凍冰，各地的冰場頓時成了冬季里最熱鬧、最好玩的去處。不論是大人還是孩子，有滑冰刀的、滑冰車的，也有打冰猴的。

在山東地區(qū)，大雪時節(jié)有喝紅黏粥的習俗。天寒地凍，正值農(nóng)閑時節(jié)，當?shù)厝舜┥狭撕窈竦拿抟拢辉兕l繁地進行戶外活動，人們將家中的紅薯和雜糧熬制成黏糊糊的粥，取暖充饑。在東北，大雪時節(jié)有制作和欣賞冰雕、雪雕的風俗。

民間認為關(guān)于大雪降雪有個有趣的神話故事。在很久以前，冬日天上飄的并不是雪，而是潔白的面。這是天庭的玉皇大帝所為。他看見民間充滿疾苦，人們辛苦了一年，也不見得能有好收成，吃不飽、穿不暖。于是玉帝命令天神在萬物俱寂、青黃不接的冬季撒下白面，以接濟眾生。

過了段時間，玉帝又想起了這件事。于是他派了一位神仙下界去體察民情。這位神仙到了一戶人家的院子里，看到這戶人家正在吃飯，桌子上有一摞白面餅。這時孩子尿了，女主人竟然隨手就從那摞白面餅里抽出一張，當成尿布，墊在了孩子屁股底下。玉帝知道了勃然大怒，于是傳旨雪神滕六，將下白面改成下雪，以示對這種糟蹋糧食行為的懲戒。自那以后，滿天飛舞著六角形雪花的冬天，就來到了人間。

水與冬至

每年12月22日左右，當太陽運行位置到達黃經(jīng)271度時為冬至。冬至早在2500多年前就被人們用土圭觀測太陽測定出來，是中國最早確立的節(jié)氣之一。所謂冬至，古人的解釋為：“陰極之至，陽氣始生，日南至，日短之至，日影長之至。”意思是說，到了冬至這天，白晝最短，黑夜最長。但是冬至之后太陽直射地面的位置又開始向北回歸，陽氣慢慢回升，白晝時間開始增長。因此又有“冬 至一陽生”的說法。

冬至不僅是一個重要的節(jié)氣，也是一個重要的節(jié)日。因為其時節(jié)的重要性，冬至被稱為“冬節(jié)”；因為這一天的漫漫長夜，冬至還被稱作“長至節(jié)”；因為是僅次于新年的重要節(jié)日，冬至又被稱為“亞 歲”；因為日期不固定，冬至也被稱為“活節(jié)”；還因為冬至時有“一陽生”之象，因此又被稱為“一 陽節(jié)”。

冬至有三候：一候蚯蚓結(jié)，冬至時節(jié)天氣寒冷，蚯蚓在地下被凍成一團；二候麇角解，麇是一種珍稀的獸類，冬至之后，麇的角到了自然脫落的時候；三候水泉動，地下的泉水開始向上冒熱氣。民間有“冬至不過不冷”的說法，中國大部分地區(qū)一月份都是最冷的月份，天文學上把冬至作為北半球冬季的開始。冬至過后，將進入全年最寒冷的時期，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進九”。民間有“冷在三九，熱在三伏”的俗語。

北方有冬至日吃餃子的習俗。民諺道：“十月一，冬至到，家家戶戶吃水餃。”據(jù)說冬至吃餃子是為了紀念東漢時期的醫(yī)圣張仲景。張仲景原為醫(yī)官，河南南陽人，他告老還鄉(xiāng)時正值冬至，那天大雪紛飛，他看見百姓饑寒交迫，很多人的耳朵都凍傷了，于是叫弟子搭起醫(yī)棚，把肉、辣椒和一些驅(qū)寒藥材放在鍋里煮好后剁碎，再用面皮包好捏成耳朵似的，下鍋煮熟，做成“驅(qū)寒嬌耳湯”給百姓吃。人們服食后，凍傷的耳朵就被治好了。后來，人們模仿“嬌耳”的做法做成食物，就被稱為“餃子”或“扁食”。

漢代時的冬至，古人已開始通過“晷進則水，晷退則旱”的標準判斷來年是旱還是澇。百姓們也會在這一天會豎起八尺高的表木來測算天氣。冬至這天，人們通過觀察日出日落時的天氣變化，還可以預(yù)知春節(jié)天氣之好壞。浙江當?shù)刂V語說：“晴冬至爛年邊，邋遢冬至晴過年。”意思是說，如果冬至時是晴天，那春節(jié)時可要遭殃了，濕雪會弄得道路泥濘不堪；如果冬至時天氣不好，那春節(jié)時就是陽光明媚的大晴天了。

姑蘇地區(qū)要在冬至夜喝冬釀米酒，加入桂花，配上鹵肉，味道相當醉人。當然，南方地區(qū)最有名的冬至食品是湯圓。尤其是廣東潮汕一帶，游子們在冬至這天都要趕回家過節(jié)，敬拜祖宗，吃上一口湯圓，享受久別后的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