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文 | 李晨暉

《哈里·布朗》（2009）

導演：丹尼爾·巴伯

主演：邁克爾·凱恩

影片開場，鏡頭便以DV攝像的敘述方式展現了兩起青少年犯罪案件。主人公哈里·布朗，就居住在這樣的環境之中。那里是倫敦靠近貧民窟的一處公寓住宅區，許多年輕人聚集在一起，毫無理由地以暴力來惡意取樂，附近的居民時常面臨著生命威脅。已至垂暮之年的老哈里獨居于此，靠退休金過著清苦的生活。每天早上，他都會伴著電臺中不斷播放的各種罪案消息漸漸蘇醒，自己準備早餐、收拾行裝，步行到醫院去探望久病不愈的妻子。哈里家樓下有一條地道可以通往醫院，但那里是混混們固定的據點，每次他都選擇繞行。

哈里的多年好友萊恩看不慣混混們的所作所為，多次向哈里表示他的厭惡，看似怯懦的哈里從不作答。某個大雨滂沱的晚上，哈里得知妻子病危，趕往醫院的路上，他依然沒有穿過那條地道。最終，他錯過了和妻子的最后一面。

在酒館，哈里向萊恩講述著自己的過去。這時候觀眾才知道，哈里曾經在皇家海軍部隊服役。遇到妻子之后，他決定與曾經的自己撇清關系。萊恩則告訴哈里，他再也無法忍受附近混混們的騷擾，他準備了一把軍用刺刀，打算同他們拼命，哈里再一次勸阻了他。就在當夜，萊恩被一群混混在地道內殘忍地侮辱致死。失去了親人、朋友的哈里臨窗看著混混們的罪惡行為，最終決定憑自己的力量，和他們進行戰斗。

故事此后的走向，完全就是一部老年版的英雄復仇傳奇。單槍匹馬的老哈里，不僅搗毀了一個制毒窩點，還順藤摸瓜，查出了殺害萊恩的兇手們，并一個一個將他們干掉。他擊斃制毒頭目時的果斷和冷酷，以及他實施綁架以獲取情報時的殘忍，儼然讓他成為了獨行俠一般的形象。這個藏身市井多年的老兵一出手，所有年輕力壯的不法分子都聞之色變，見之喪膽。其實，在哈里正式實施復仇計劃之前，我們已經見識了他的手段：當一個混混持刀搶劫他的時候，他憑借一個老兵的直覺反應，將伸向他的刀子插進了劫匪的胸膛。他不是膽小怕事，他只是熱愛生活中難得的平靜。

我們不去探討一個八十歲的老人還能否重展英雄本色，也不去考慮到底什么樣的社會，才需要一個老人以這種方式去行俠仗義，除暴安良。電影中所展現的倫敦貧民窟的環境，實屬極端現象，但青少年犯罪，確實是世界范圍內的問題。哈里·布朗的遭遇，仿佛是另一個我們耳熟能詳的超人漫畫故事，只不過更微縮，也更殘酷。本應安享晚年的老人們已然窮困潦倒，還要遭受年輕一代的侮辱欺凌……哪一個超級英雄，有這么慘烈的背景？

同時，我們也無法評判老哈里動用私刑的行為，是否真的符合所謂的“正 義”。警察作為象征正義，在這部電影中是失語的。萊恩出事后，警方傳喚了幾位與此案直接相關的混混，但終究因為證據不足，讓壞人逍遙法外；警長多次想要順著哈里·布朗的線索查明案情，卻總是被怕事的長官打壓；而當警方為了成績決定對居民區的混混們開刀時，卻被他們的燃燒彈抵擋，無法向前。影片中，警方始終是軟弱的，他們甚至無法動用自己手中的武器。

當人們無法用正當程序保護自己時，就只能依靠所謂的江湖邏輯了：以暴制暴，以牙還牙。只是這一次，擔負起這個責任的，不是滿身肌肉的超能先生，而是一個步履蹣跚、患有嚴重肺氣腫的遲暮老人。哈里憑借一己之力，不僅救助了受傷的警長，還引導警察狙擊了混混的幕后保護人——酒館老板。

影片最后，更是將警方的作風展現得淋漓盡致：新聞發布會上，將全部功勞攬在懷中，全然沒有提及哈里，了解內情的警長默默退場。但這場“全面勝利”究竟該歸功于誰，對哈里而言全無關系?，F在，他終于可以安然地穿過那條地道了。

LINKS

《三個老槍手》（2017）

導演：扎克·布拉夫

主演：邁克爾·凱恩、摩根·弗里曼、艾倫·阿金

同樣由邁克爾·凱恩主演的《三個老槍手》翻拍自1979年的同名影片。秉公守法的三個多年損友喬、亞爾和威利某一天突然發現，他們賴以生存的養老金被一家銀行侵吞了。即將無衣無食的老人們決定鋌而走險，一同搶劫這家銀行，奪回他們的養老金。在一番周密安排之后，他們不僅安全脫身，還搶到了比原計劃多得多的財產。最終，一切皆大歡喜。當財政只是國家用來拉攏選票的手段時，連劫匪都比政客更關心養老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