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 筠 韓 亮 (西華師范大學圖書館 四川 南充 637009)
近百年來,智慧與服務一直是圖書館學研究的重要課題。早在20世紀初,韋棣華創辦文華圖專時,就將它作為校訓,賦予了學校嶄新的時代精神和永恒的靈魂。此后,以智慧與服務(Wisdom & Service)為代表的文華精神歷經沈祖榮等幾代圖書館人發揚光大,成為留給中國圖書館事業的寶貴財富。
文華肇始,意在以圖書與知識開啟民智,用聰明才智為社會服務,在沈祖榮的主持下確立了“研究圖書館學,服務社會”[1]的宗旨。可見,文華校訓立足于啟迪民智的文化機構,服務民眾的社會事業的定位,有著深刻的立意和明確的所指。步入21世紀,在各種新理念、新技術的沖擊下,圖書館智慧與服務研究快速蛻變。既有學者如程煥文等堅定秉持文華校訓,為此奔走呼號,力圖重塑以智慧與服務為核心的圖書館精神[2],又有學人在知識服務研究背景下,將智慧與服務合二為一,生成智慧服務概念,如梁光德提出要將知識服務升級為智慧服務[3];傅榮賢主張將圖書館學的研究對象轉向智慧之學[4];黃幼菲認為公共智慧服務是圖書館知識服務的高級階段[5-9]。智慧圖書館研究興起后,學人基于云計算、大數據、物聯網等技術,提出智慧化服務新體系,如嚴棟認為智慧圖書館是利用新一代信息技術實現智慧化服務和管理的新模式[10];董曉霞等主張智慧圖書館是感知智慧化和服務智慧化的綜合[11];烏恩提出智慧圖書館是以智慧化設備為手段為用戶提供智慧化服務[12];王世偉則指出互聯、高效、便利的智慧圖書館可以帶來更高的服務質量,培養更多的智慧公眾[13-16]。
不難看出,不同時期的不同研究者依據不同的研究背景與發展環境,不斷轉換研究重點,提出各種新思考,影響著圖書館學人的觀念,塑造著新時代圖書館的服務與管理理念。而在這一過程中,文華校訓的本來面目卻逐漸模糊。如果說基于智慧與服務本體的研究帶有濃厚的原教旨主義色彩①,那么基于知識服務升級的智慧服務與基于新興信息技術的智慧圖書館研究,經過概念衍生已偏離智慧與服務的本義。這反映出在信息環境影響下,圖書館服務從穩定化常態向多樣化動態的演變歷程。但這種演變是否必然導致圖書館核心價值發生變化?不同階段智慧與服務的研究基點存在哪些異同?新環境下文華校訓是否價值依舊?本文以“智慧與服務”“智慧”“服務”“智慧圖書館”“智能圖書館”等檢索詞,通過CNKI梳理了1990年1月至2017年7月的相關文獻,分別以本原、解構、異變3種范式予以總結,以期為新時期智慧與服務研究及實踐獲得有益啟示。
現時學人論及智慧與服務,多將之視為推動中國圖書館事業發展的精神傳統。然而考鏡源流,這一精神卻并非源自中國傳統的藏書文化,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舶來品。眾所周知,中國歷史上的藏書樓重藏輕用,圖書僅為特權精英階層獨占,鮮有民眾能獲其益。近代意義的中國圖書館是受外來文化影響而產生的。其中,文華公書林創始人韋棣華女士的貢獻值得一書。
1899年,韋棣華女士初臨中國,面對社會破敗、民智未開的現狀萌發救濟之意。為實現匡濟民生、啟迪民智的宏愿,她引入西方圖書館的先進開放思想,著力創辦文華公書林。“公書林者,民眾化之公開的圖書館也”[1],即通過圖書的共享與閱讀滿足民眾對知識的渴求,以此提升民眾的文化素養。為了持續、廣泛地發展圖書館事業,韋棣華將人才養成視為重中之重,培養了一批專業圖書館人才,開啟了中國圖書館學教育的先河,被黎元洪譽為“中國圖書館運動的王后”[2]。
在韋棣華影響下,沈祖榮毅然投身文華公書林,踐行以圖書館事業實現教育救國與教育強國的理想。他認為,國難當頭圖書館應當擔負起“前方將士精神糧食的供給”“受傷將士休閑教育的顧及”“難民的教育”和“一般民眾的教育”職責[17]。受強烈愛國精神驅使,沈祖榮將基督教理念融入圖書館事業,凝練出“智慧與服務”作為文華圖專校訓,“以求喚起愛校觀念及求學精神,使知有所趨向”[18],成為中國圖書館事業發展歷程中極具劃時代意義的里程碑事件。在文華精神鼓舞下,經過沈祖榮30余年不懈耕耘,培養出大批圖書館學專門人才,其中多數不僅常年從事圖書館工作,更在平凡的崗位上取得了突出的成就。毛坤曾感慨道:“圖書館事業至為繁苦,自朝至暮,飲食而外,無休息之時。且在今日圖書館員者,地位低微,報酬亦嗇。見異思遷之士,鮮有能忍受之者。而文華圖書科諸同學,安之若泰,且益發奮,其忠于所學,為何如哉?”[17]可以說,如果沒有以智慧與服務為代表的文華精神的強大感召,無法想象有多少后學愿意踏入冷僻的圖書館學,更無法預期裘開明會因在哈佛燕京圖書館默默無聞的工作而飽受贊譽。
從文華系創業開拓的經歷不難發現,雖然大的時代背景略有不同,但無論是創辦人韋棣華還是后繼者沈祖榮等,均將啟迪民智視作圖書館事業的目標,并以館員的聰明才智于潛移默化中服務社會、教化民眾,實現圖書館的社會價值。從這個角度講,文華校訓中智慧所指有兩個基點,一是作為客體的民眾智慧,二是作為主體的館員智慧,而將兩者串聯,實施主體對客體教育功能的則是圖書館服務。完美的閉合設計體現了那一代圖書館人對中國圖書館事業未來發展的美好期望與憧憬,奏響了時代的最強音。
日后,程煥文在闡釋文華校訓時,認為智慧是《圣經》中世人孜孜以求的美好事物,與沈祖榮倡導的圖書館精神高度契合;圖書館作為文化教育服務機構,本質屬性在于服務[19]。服務是館員的天職,館員的智慧決定了服務的優劣。“如果圖書館員不以服務為本,圖書館的一切建筑、藏書、設備、技術就沒有存在的意義;如果圖書館員沒有足夠的智慧,圖書館的一切服務也就沒有多大的社會價值。”[19]以此為基礎,他進一步構建了圖書館精神的體系結構與基本內容,呼吁扭轉因精神缺失導致的圖書館發展“整體非理性”狀態[20]。
或許是程煥文的系列論述精深縝密,對智慧與服務進行了全方位的立體闡述,尤其是將“智慧與服務”作為中山大學圖書館的館訓后,業界美譽度頗高,一時間持異議者甚少,且無人能出其右,故而曲高和寡;亦或是智慧與服務這樣一個帶有濃郁哲學色彩的話題阻滯了后續研究持續跟進,21世紀以來,真正從智慧與服務本體展開的研究并不多見。但得益于程煥文將智慧與服務升華為圖書館精神的高度,開辟了一個全新的研究視角。王凌云從該角度切入,響應重塑圖書館精神的呼吁,確立了提高館員素質、豐富智慧、優化服務3項重點[21];沈俏梅從倡導圖書館精神,樹立職業意識、服務觀念,掌握科學方法入手,提出有智慧的服務[22];王雪玲從館員必備的知識和技能出發,論述了做智慧型女館員的必要性[23];陰月華從知性智慧、理性智慧、情感智慧、實踐智慧4個維度探討了館員智慧的生成途徑[24];齊鳳艷將國學經典與館員的智慧、精神作了一一映射[25];張玉文主張轉變館員服務觀念是實現智慧服務的前提[26]。
以上研究多從職業精神、價值理念視角強調館員智慧這個基點的重要性,注重館員人文精神、心靈智慧的塑造,提倡以館員智慧提高服務的內在品質,在服務中體現館員智慧的魅力。王杉[27]、張延賢[28]、王梅[29]將之歸納為理念性人文智慧,但純粹基于人文理性對智慧的概念、價值展開分析論證,從而得出“擁有智慧,才能發揮智慧”[22]的結論,未免流于表面。加之由于缺少實證研究,更多意義上是一種精神、理念的呼吁,也增加了論點落地的難度。
值得一提的是,燕輝等人[30]及劉秋讓等人[31]從價值論和學科服務視角對智慧與服務作了全新解讀。新解讀融入技術維度,對智慧與服務價值鏈進行重構,指出館員能力增長、信息技術應用、用戶智慧增進三者共同構成圖書館智慧,化解了技術理性與人文理性長期存在的對峙問題,并結合學科服務的發展瓶頸,提出構建基于館員智慧的學科服務能力。這既是對文華校訓的精益繼承和發展,也凸顯出實體服務場景支撐下研究的應用價值。
如果說倡導重塑圖書館精神是忠于文華校訓的本義,那么試圖改變智慧與服務寬泛的理念性認知,在知識服務基礎上衍生出的智慧服務則是對智慧與服務本義的虛化。或許在早期的一些論述中也體現了智慧服務的理念,但首先將其提煉出來作為獨立概念展開研究的應屬劉志勇。2004年,他提出智慧服務是在知識經濟和網絡環境下形成的新型服務理念,館員的文化素養、知識組織、信息管理、網絡導航、智能重組能力是其主要內涵[32]。該文雖然主張將智力資源納入圖書館管理,卻短于提出可行性方案,立論與同期館員能力建設相關論點大同小異,目的是為圖書館確立知識管理模式、開展信息增值服務奠定理論基礎,因而整體并沒有跳出知識管理的范疇。隨后,梁光德、黃幼菲以此為核心,從概念、特征、本質、內容等方面將智慧服務與知識服務展開對比[3],提出公共智慧服務是知識服務的高級階段、是知識服務的揚棄和飛躍,轉知成慧應取代知識服務作為圖書館核心價值等系列論點[5-9]。期間,有學人意猶未盡,深覺僅從服務角度談論智慧遠不足以提升圖書館學的學科價值與社會地位,進而主張圖書館學應從知識之學走向智慧之學[4],建立面向與通往智慧的圖書館學科體系[33],實現智慧修養觀的學科轉進與職業突破[34]。由此形成了館員智慧—圖書館智慧—圖書館學智慧的遞進升級,完成了對智慧與服務本義的解構。
然而,這種解構卻存在諸多值得商榷的問題。首先,概念厘定模糊不清。梁光德為了將知識服務引向智慧服務,在概念界定上使用“一般性”和“創造性”[3]來加以區分,剝離各種修飾性詞語后作者所謂的智慧服務即創造性知識服務。該定義不僅本體并未脫離知識服務,在本質上更看不出與知識服務有什么顯著的不同。從黃幼菲“公共智慧服務就是對知識的本質及知識之間的關系進行有序的揭示,防治信息污染、信息虛假”[6]的描述中,不僅看不出所謂公共智慧服務與知識服務的區別,就連文獻服務也難以從中區分開來。但作者卻以此為基礎,結合知識“已淪為力量和金錢的奴隸”[7]的物化論,梳理知識服務研究流派的觀點,尤其是王宗義[35]、王均林等[36]、段小虎[37]對知識服務的批駁意見,認為知識服務存在視野狹隘、無法普惠大眾、理念沖突嚴重、無法實現人的終極關懷等缺陷[38],反映出圖書館核心價值分散、含混、淺薄,未能揭示圖書館的智慧本體屬性[8],推導出以轉知成慧為核心價值的公共智慧服務是知識服務進化的必然,試圖實現上位概念對下位概念的包容,以此回避知識服務研究中的諸多爭議。
其次,論證推導松散失范。雖然梁光德也從知識服務與智慧服務的關系、特征、內容上展開深入分析,但在論證時把前者定位于基礎的知識組織、共享與傳遞,而將后者拔高為知識的生產、開發與創造 ;基礎知識歸于前者,專業知識則歸于后者[3]。且不論這種拔高是否科學,歸類是否簡單粗暴,也不論這種劃分是否割裂了完整的知識服務鏈,更不論知識服務是否只具備單向度的工具理性,智慧服務是否必然提供價值理性,單從先抑后揚的論證方法看,其結論著實難以令人信服。為了論證公共智慧服務進化的合理性,黃幼菲認為十數年來知識服務研究的量變積累必將引發公共智慧服務質的飛躍[6]。作者甚至在本人都對轉知成慧能否引領圖書館事業健康發展心存疑慮之時,轉而信心滿滿地提出只要“圖書館確立轉知成慧的核心價值,就能滿足人類對自由、知識、智慧的追求”[8]。在缺乏科學規范演繹過程的前提下,這無疑是對量變與質變原理,應然、實然與必然關系誤讀下的穿鑿附會。
再次,移植套用外來理論。長期以來,學界對圖書館學本質的探索經久不息。為了構建一套自圓其說的理論體系,展開相應的跨界研究,從其他學科的理論、方法、成果中汲取新觀點的立論依據本無可厚非,但智慧服務的相關研究首先預設了一個新型圖書館,為了將之與傳統圖書館顯著區分,便賦予它一個終極的價值使命——轉知成慧,為了確保核心價值得以實現,又將其實現手段——公共智慧服務視為新型圖書館的本質,為了展現該本質的踐行路徑,于是移植了融界方法論、柔性邏輯論、廣義計算語言論、科學語言本體論、全信息微計算技術、超級高等智能工程、超循環知識生態工程等大量外來理論[33]。這一思路完全是從研究主體的主觀價值想象出發,試圖一勞永逸地解決圖書館學研究中的價值導向問題。但在價值想象與客觀現實的對立中探究理想的服務模式與學科發展路徑,不僅使引入的理論水土不服、表意不精,導致研究泛哲學化、泛學科化,同時缺乏真實場景分析的虛化研究也加劇了理論與現實的分離。為了稍作挽回,黃幼菲[6]給出了與現有嵌入式學科服務幾無二致的應用方案,熊偉等則“呼吁盡快開發圖書館專業技術平臺系統”[34],開展公共智慧服務,但無論哪種預設都不得不面對理論空談無法解決現實問題的尷尬。可以說該觀點最大的問題就是懸浮,理論—方法—結論都似乎是空降,無視學科差距,盲目移植外來理論與概念內涵。
程煥文曾痛陳圖書館學理論研究沉迷于學科體系及其組成結構與概念要素的不斷解構與重構之害[39],遺憾的是智慧服務研究依然沒能跳出窠臼。盡管它意圖將文華校訓啟迪智慧的理念精髓進一步升華至轉知成慧的新高度,但純文本的理論演繹呈現得很局部、很刻意,始于能力建設,卻落于理念紛爭,終有坐而論道制造焦點與熱點之嫌。這不免讓人深思:為何立意高遠的學科本質研究,在大量外來理論充實下,反倒無法給現實一個科學可行的指導方案?相較之下,10余年的學術研究,竟不如知乎等知識分享服務平臺所取得的成效和影響力,圖書館智慧服務的價值從何得以體現和驗證?仔細探查,不難發現既有研究多對圖書館消亡論持十足戒心,生怕缺失內涵、缺乏遠見、無力創新、沒有高級面向的學科體系的圖書館會在某天灰飛煙滅。在自卑與焦躁心態作祟下急于改變現狀,將圖書館設定為人類智慧中心,將館員視為近乎全知的知識生產者,提出“裁衣論”,為用戶提供知識精品[7],包辦知識、智慧生產與創新,熱衷于為一個弱勢行業和學科張貼各種力不能及的標簽,用純粹的高位甚至玄奧理論提升圖書館的社會地位和圖書館學的學科地位。如此不切實際的預設,不僅有違獨立個體基于自身知識結構、價值取向,從點滴知識積累中獲取智慧的文華校訓精髓,也勢必會抹殺圖書館的特質,動搖圖書館存在的基礎。
南開大學校長龔克在評論大學取消行政級別時曾說:“社會的尊重不在于我們是什么級別,而在于我們是否做得好。”[40]這句話放在圖書館領域同樣適用。其實,初景利等早在圖書館新消亡論的辨析中就提出了基于嵌入式學科服務的應對策略[41]。這說明只有沉下心來從實證研究的角度基于問題找尋解決方案才是攻堅克難的良藥,而一味癡心于更迭高位理論,無視知行斷裂,終究得不償失。
如今,學界多認為智慧圖書館是未來發展的新模式,已從基礎理論、應用技術、服務模式等角度展開全面研究,成為踐行智慧與服務理念新的落腳點。如果說智慧與服務是理念驅動型研究,智慧圖書館則是技術驅動型研究。由于對技術的過分強調與依賴,使得智慧圖書館研究在移用智慧與服務本體過程中產生新的異變。同時,基于應用技術的擴張研究,也導致圖書館作為研究主體被淡化。
王世偉指出智慧圖書館有別于數字圖書館、復合圖書館的主要特征在于互聯、高效和便利[15],后兩者是圖書館發展中解決文獻存儲與服務的局部方案,前者則是創新發展的全局方案[16]。不過王世偉[15-16]、郭玲[42]、余丹[43]、吳吉玲[44]的比較研究,多是從靜態視角觀察數字圖書館。過去20余年,數字圖書館已在資源建設、技術應用、讀者服務,乃至組織變革、運營管理、理念更新等方面產生了巨大影響,面對當今多元、泛在的新環境,還將繼續向智能化、語義化、知識化、模塊化和自助化方向發展[45]。因此,動態地看,智慧圖書館的研究并沒有揭示其與數字圖書館的顯著區別,卻在表述上充斥著各種語義混搭,意圖移用文華校訓的“智慧”概念,建立Wisdom與Smart的映射關系,解決“智能”與Smart的不匹配現象,使得看上去熱鬧的學術研究在細節上把握得很不嚴謹。
從國外研究看,無論是加拿大渥太華的首都地區Sm@rtLibrary跨館一站式檢索平臺[46],還是澳大利亞昆士蘭州圖書館的Smart Library Network Programs[47],亦或是芬蘭奧盧大學基于位置感知的Smart Library移動服務[48],以及Mark C.Miller基于SQE(Software Quality Engineering)的Smart Library軟件設計[49],乃至Marshall Breeding對影響Smart Library的6大技術潮流的系統介紹[50],無不是從技術應用出發,拓寬圖書館服務場景。因此,Markus Aittola等認為,Smart Library是徹底基于軟件的解決方案[48],意即智能圖書館。國內智能圖書館(Intelligent Library)研究早見于吳繼周等人設計的CXQ系統[51];后有張潔等人[52]及陳鴻鵠[53]從智能建筑角度作出探討;張厚生等[54]將RFID引入圖書館研究后掀起熱潮,一度成為智能圖書館代名詞。同期,臺灣則將基于RFID的Intelligent Library實踐稱為智慧圖書館[55-57],是為該詞源起。IBM拋出Smarter Planet概念后,智慧地球等各類“智慧”表述迅即火爆。隨后,國內引入Smart Library研究,便移用“智慧”表意,以示與Intelligent Library的區別。遺憾的是,學界術語使用嚴重失當。既有同作者在同主題研究中隨便切換智能圖書館與智慧圖書館語義[11,58],也有不加分辨地將Intelligent Library、Smart Library與Smarter Library視作同義語,甚至逆向開發出Wisdom Library[59],更有如“智能化智慧信息服務”[60]、“智慧文獻服務、智慧知識服務、智慧集群服務”[61]等贅疣。盡管近年仍有少數學人堅持使用規范術語,審慎地提出圖書館4.0時代是智能圖書館[62],但此類發聲始終難敵智慧圖書館的熱詞效應,被迅速湮沒。
黃長著對學界術語似是而非地隨意使用曾頗有微詞[63],但智慧圖書館研究仍受此遺風影響去拿現成外來成果,既無視國外純粹基于技術背景的研究旨趣,又漠視兩岸術語使用習慣的巨大差異,也忽略了智慧地球開放性商業概念背后的營銷炒作,強行賦予其獨特的人文智慧[64],將特定語境下的術語理解為“能夠滿足各種需要、幸福沒有煩惱的圖書館”[65],意圖使Smart與Wisdom等義齊觀,無疑是語境抽離后的概念誤置。學術研究選用合適詞語是提升研究準確性的第一步,最忌以偏概全[66]。而智慧圖書館無論從研究內容還是基本特征看,遠未超離智能范疇,卻以過強的概念形式感與新名詞的拼接包裝模糊了智慧與服務的研究實質,以致夾在技術理性與人文理性之間搖移不定,被批為根基不穩、價值偏離、急功近利[67]。
2011年,一篇《2050年高校圖書館尸檢報告》引發學界關注。盡管程煥文、范并思都推出博文予以反駁,但在信息技術突飛猛進的當下,學人無不感受到圖書館被日益邊緣化的壓力。吊詭的是,看似日新月異的信息技術顛覆了圖書館存在的理由,卻也推動它更加努力地接納與應用新興技術,并在這一過程中不斷演變并尋求新的發展模式。
王世偉認為,智慧圖書館注重的是信息技術支撐基礎上的整合集群、協同管理、泛在便捷和跨越時空的讀者服務[13]。的確,自從嚴棟給出智慧圖書館=圖書館+物聯網+云計算+智慧化設備[10]的定義模式后,各種累加式定義層出不窮,有所區別的只是應用技術方案不同,或技術外延有大有小[68-70]。目前,相關研究已包羅了市面可見的RFID、物聯網、大數據、云計算、ICT、VR/AR、SAAS、互聯網+、移動互聯網、二維碼、數據可視化、3D虛擬、可穿戴技術、智能機器人、智能家居等眾多技術熱點[71-72]。與此同時,智慧服務研究也不再囿于純理性思辨,而在技術躍進的驅動下就實施方法、模式構建等具體問題展開探討,如陳遠等整合智能場館層、智能感知層、泛在網絡層、大數據處理層、智慧應用服務層建設,提出了泛在智慧服務的構想[73]。具體實踐上高校圖書館先行一步,上海大學圖書館基于感知層、計算層、交互層的技術應用[74],推出了移動借閱、自助選座、自助借還、機構知識庫等新型服務[75]。南京大學圖書館進一步融合移動服務與知識發現,生成了Find+、Mobi+、Book+、Pad+、Subject+、Paper+等系列聚合應用[76]。重慶大學圖書館則在文獻元數據倉儲上重構管理系統,實現了資源的精細化揭示,開拓了個性化、專業化學科服務新模式[77]。
客觀地說,新興技術的追蹤與應用為圖書館建設提供了全新的研究領域,開拓了研究視野,使研究充滿活力。但各類技術通過層層加持的不斷擴張,逐漸異化為研究主體,圖書館作為技術的應用場,人文屬性被淡化甚至隱匿,淪為附庸。盡管王世偉反復強調智慧圖書館超越了技術層面,應克服把注意力局限于服務平臺和業務流程的智能化,停留在數字網絡技能和娛樂互動享受上[14],但大量研究仍不可避免地陷入技術決定論下的偽實證主義研究,如主張智慧圖書館的核心就是圖書館服務和管理都無需人工干預達到智慧狀態[78];認為缺乏云數據存儲、分析、計算中心是圖書館智慧化程度低的主要原因[79],依托物聯網標識的圖書館則會產生人類身體器官延伸的智慧效果,實現用戶智慧化改造[80]。此類比附大多泛泛而談,還停留在自動感知、自助服務、數據采集、信息推送等局部層面,只是基于算法對基礎體力勞動的節約與替代,充其量算得上弱人工智能(Artificial Narrow Intelligence),連能夠深度學習的強人工智能(Artificial General Intelligence)、超人工智能(Artificial Super Intelligence)都不算,更遑論意識與情感合二為一的人類智慧。
冷靜分析技術的擴張,學界追熱詞、造熱點的研究慣性以及學人的浮躁心態難辭其咎。自Smart Library流行伊始,學人就將之視為風口,在撿拾國外技術成果的同時迅速完成學術前沿的搶灘[81]。然而,鋪大餅、拼圖式的研究忽略了我國各地區、各系統、各層級圖書館發展不平衡的現狀,過分夸大技術的作用,將目的與手段混作一談,不僅沒有取得預期成果,反而削弱了圖書館服務。僅憑蜻蜓點水般的問題描述、技術講解與方法介紹進行研究,深度不足且欠缺普遍意義,對實踐的指導價值能有多大?以致服務研究呈現簡單替代與理論空想兩極分化,實踐中亂象叢生,在智慧**風潮席卷下項目上馬轟轟烈烈,設備閑置凄凄涼涼[82],造成浪費實在難稱“智慧”。面對價值選擇困境,程煥文以“火車論”[39]表達出對技術擴張的不滿與失望,也有學人提出需要鍛造新一代價值理念,實現智與德的共生[83]。此時驀然回首,智慧與服務理念卻已蒙塵良久。
智慧與服務作為圖書館的重要價值理念,昭示著未來的發展趨勢。盡管嬗變中本原、解構、異變交織,但只要立足圖書館主體,區別研究對象與工具,破除簡單虛化、移用、擴張的思維定式,避免不可理解的錯抄與不可接受的誤讀,其價值終將實現復歸。尤其是在第四次工業革命興起背景下,以人工智能、物聯網、量子計算機為代表的技術融合,日漸模糊了數字、物理與生物世界間的界限,也加速了傳統圖書館隱退,觸發了新型圖書館的誕生。伴隨注重人的需求、可接近性、開放性、生態環境、資源融合的“第三代圖書館”的萌發[84],現有館藏格局、業務分布、館員能力與發展規劃受到巨大挑戰。面對劇烈變革,重新審視圖書館是什么,充分發掘智慧與服務理念在時代變遷中新的價值內涵,以用戶需求為驅動,通過技術革新、能力提升、管理創新確立可持續發展的新模式顯得十分必要。
人和客觀知識是圖書館活動必須同時面向的兩個方面[85],而增進用戶智慧才是圖書館服務的最終目的。理念驅動型的智慧與服務研究在張揚主觀價值想象的同時極易脫離圖書館具體現實,成為一廂情愿的幻想[86]。特別是在傳統館藏中心觀的束縛下,復雜繁瑣的分類、編目體系與圖書館能夠拿得出手、有價值的服務內容形成了鮮明反差,即便是引以為重的學科服務、參考咨詢,也因能力不足多半流于形式而飽受質疑[87]。面對互聯網去中心化的沖擊,黎瑞剛在為傳統媒體破局時指出,只有用戶的行為變化能給我們劃出一條清晰的主線[88]。新時代已經來臨,舊思維不適合指引未來,圖書館曾經所謂的中心地位,已被數據庫、知乎、豆瓣、公眾號等知識運營商漸次瓦解,繼續抱殘守缺、忽視用戶所思所想,將使圖書館零落成“一地雞毛”。2007年,美國第13屆大學與研究型圖書館會議上提出“未來10大假設”,其中的伴隨用戶需求與期望變化改進服務備受關注[89]。目前,廣州圖書館已從基本服務分化出主題和對象服務,搭建了分面布局、分眾服務的創新框架[90]。可見,以用戶需求為驅動重塑圖書館業務布局與服務體系,在規范化服務基礎上實現多元、細化、專深的差異化服務,既是實現轉型的題中之義也是必經之路。
隨著信息技術在社會各領域廣泛滲透,我國信息消費步入快速增長階段,規模不斷擴大。數字原住民逐漸崛起為社會主流,整個社會知識生產、傳播和利用的環境與方式都發生了根本變化。作為信息服務中介機構,圖書館的功能實現與形態演變越來越仰仗技術進步,尤其在化解信息過載與用戶有效利用間的矛盾上,技術效能有目共睹。面對無序泛濫、多維關聯、動態發展的信息內容,傳統以庫為單位的整序體系已經無力揭示知識對象間的復雜關聯,而用戶對問題特征模糊、結構變化復雜、需要探索解構的“弱信息”[91]需求的迫切性已經壓倒問題指向明確、辨識特征明顯、易于檢索獲取的“強信息”[91]需求。前者不拘泥于具體問題,更側重宏觀知識結構的搭建,這恰是辨別未來趨勢與方向,促進用戶學習創新與智慧生成的關鍵。因此,基于大數據與云計算等技術實現資源揭示粒度的精細化、語義化、可視化,突破半結構與非結構化數據的處理瓶頸,達到關聯知識的可追蹤、可利用、可分析,并不是“是否”的問題,而是“何時”的問題。不過考慮到我國圖書館行業發展不平衡與技術應用中普遍存在的標準多樣、迭代加速、資金匱乏等問題,如何透過“虛胖”的數據繁榮,關注真正的顛覆性趨勢,將技術、數據優勢轉化為能力優勢,需要作出深入理性的考量,絕非受技術變革的恐慌驅使做毫無目的的布朗運動②。
技術進步帶來的圖書館跨越式發展使人產生技術無往不利的錯誤幸福感。美國學者蘭開斯特曾質疑在技術的滲透和統治下圖書館正變得非專業化、非人性化[92],過于強調技術路徑容易導致專業知識弱化,價值理念迷失進一步加劇行業邊緣化危機。事實上,NTSB(National Transportation Safety Board,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在全美航空1549號航班事件調查中采用計算機反復模擬也很難再現機長薩倫伯格的壯舉,最終結論是:只有出色的飛行員才是應對威脅的利器[93]。同樣,圖書館的種種變革無不通過服務得以展現,正是館員把個人素質帶入圖書館,才使服務具有了活力。對此阮岡納贊指出,館員的獨創性和學識水平是圖書館得到充分利用的鑰匙,這種學識即判斷力、教養、科學作風和好學精神[94]。過去學界在研究IT的時候把焦點放在了T端(技術),忽略了I端(個人),但沒有智慧的館員,技術也沒有價值。因此,當技術重構圖書館服務時必須重新思考人的價值。無論是伊安·約翰遜等主張的培養具備卓越洞察力和執著獻身精神的智慧館員[95],還是王世偉提出的弘揚智慧工匠精神[96],在匹配用戶高緯度信息服務的剛需面前,館員必須跨越積極性鴻溝,鍛造對用戶需求的洞見與知識發現、分析能力,形成服務的專業基礎。如此,智慧與服務將不再是空泛的宣傳口號或觀念教育,而是腳踏實地的具體行動。
在新環境、新需求倒逼下,新能力的開發與利用需要新機制加以保障。一個行業的興衰不在于某個技術環節的突破與創新,而在于有沒有形成一套科學且行之有效的管理范式。傳統依托行政隸屬、以館藏為中心的運作管理機制已成為整體發展戰略的短板。既然圖書館的智力內涵與能力水準再也無法以館藏量標定,館員能力已成為圖書館智慧與服務水平上限的決定因素,那么打破舊有思維邊界,以實現人的價值最大化為總抓手,從基于直覺與經驗的管理模式轉變為基于數據分析、事實驅動的管理機制就成為必然選擇。首先要以組織結構的動態調整整合觀念更新、任務分配與流程梳理,推動簡單技能崗向專業服務崗遷移,以優化的資源配置確保新布局與用戶需求發展的適配度。其次要堅持不懈地推動學習型組織建設,確立人才隊伍發展規劃,明確館員能力發展目標,以層級化、制度化的培訓促進克服怠惰心理,加強創新能力開發。盡管新的發展路徑尚無成熟經驗可循,但不意味著局部的變革成為沒有內在聯系的各種支離破碎的工作集合,遇到問題就停擺。技術、服務、管理創新應該像咬合的齒輪一樣有機地相互推動,一旦運轉起來就會形成越轉越快的“飛輪效應”。在此基礎上建立的管理文化才具備更強的導向力、凝聚力和競爭力。
圖書館是社會文化交流鏈上的一個環節,受制于傳統由信息源到受眾的板結化線性傳播模式,服務內容追不上技術變化,空心化危機愈演愈烈。當技術不斷進步,溝通和交流的障礙隨之減少,知識的分享與傳播方式更具參與性、對話性和創意性,絕不是圖書館隨便做點什么都會有人買賬。智慧與服務的焦點在于用戶智慧的增益,但智慧并非與生俱來,它是人生經驗的綜合與生活理性的沉淀。圖書館應該在交流互動中傳達對未知的求知欲,促進個體知識社會化與隱性知識顯性化的結合,這是人們通過自己擅長的知識與世界連接的一種新方式。領域不同、興趣相同的人以這種方式連接在一起,不僅能夠從各自專業角度提供有價值的內容,通過吸收、批判,形成互相補充、糾錯、印證、延伸的,具有自清功能的結構性知識,避免“燈下黑”現象,甚至可以具備設置議題的能力,相較于以擁有為目標和以喜好來過濾的知識服務,在討論與思考中突破隱性知識無法以語言清晰表達的限制,打破認知固化、擴展認知邊界、重構認知體系的服務格局更大、包容性更強、更易于產生創新思維的共振。國家科學圖書館支持開放、合作、交互的智慧中心服務實踐[97-98]已經證明,授人以漁遠比被動提供圖書館服務更能體現智慧與服務的理念精髓。
面對我國圖書館的百年發展,真正應該關注的是它背后的生長邏輯。盡管新技術是圖書館創新的杠桿,但很明顯智慧與服務才是保持事業發展活力的基因。圖書館只有在洶涌襲來的社會發展潮流中,堅守啟迪智慧、服務大眾的社會責任,才能保持強勁的生命力。智慧與服務的核心價值不在于哲理論證有多么充分、完美,而在于以日拱一卒的實證研究克服現實困難從而彰顯光芒。開放的新環境在延續智慧與服務理念的同時,也使其概念體系變得更豐富、更包容,不主觀、不絕對、不固執、不自以為是的態度則是確保研究主體不再迷失、研究目的不再錯位的關鍵。
注 釋:
①原教旨主義,本意指20世紀20年代在美國基督教新教中率先出現的一種觀念形式,具體表現為在神學中自我意識對現代主義的批判。此處將立足于傳統圖書館本體研究的智慧與服務比作原教旨主義,而將經過概念衍生與技術解構后的各種新解釋比作現代主義。
②布朗運動,原指被分子撞擊的懸浮微粒做無規則運動的物理學現象。此處比喻個別圖書館學研究與實踐在技術的強力沖擊下脫離本體漫無目的地四處發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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