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是我國2013年9月提出的倡議,其目標是連接中國和亞非歐國家、實現區域性合作,促進各國經濟共同發展。這是中國政府基于當前國際和地區形勢以及國內經濟發展的要求實行的新發展戰略,意在加強沿線各個國家的經濟聯系,實現優勢互補,創造共贏局面。
2013年到2017年這四年間,中國把“一帶一路”從倡議發展為實踐,成果豐碩。在政策溝通方面,中國與沿線30多個國家和國際組織簽署了合作協議,形成良好互信的溝通機制;在設施聯通方面,一大批鐵路、公路、管道和港口等重大工程在建,初步形成一個互聯互通的基礎設施網絡;在貿易暢通方面,中國企業在20多個國家建設56個經貿合作區,創造了近11億美元稅收和18萬個就業崗位;[1]在資金融通方面,多種形式的金融合作密切展開,為各個項目提供充分的資金支持;在民心相通方面,中國增加了對沿線參與國的民生投入,加深文化、旅游、科技、外交等多方面的多邊合作。[2]
“一帶一路”倡議在實施過程中受到了廣泛的支持,但也遭受了不少質疑和非議。一些西方媒體把“一帶一路”曲解為“新殖民主義”或“新霸權主義”下的資源掠奪。諸如,齊格弗里德·沃爾夫(Siegfried Wolf)認為該倡議是中國實現霸權野心的工具,中國只會對其他國家和地區進行資源掠奪,卻不會給出相應的報酬和回饋。[3]安詹思·沃爾(Anzetse Were)擔心中國在非洲的基礎設施建設只是它掠奪資源的一種手段,非洲可能已淪為中國的原材料供應地。[4]馬蘇德·哈揚恩(Massoud Hayoun)認為,北京在非洲的基建項目只是對非洲自然資源的不平等式交換,“一帶一路”建設對非洲經濟助益不大。[5]以色列海爾茲利亞國際事務研究中心的研究報告還直接指出,“海上絲綢之路”建設的重要目標之一,就是中國通過在西亞投資基礎設施,為獲取中東石油并運回國內鋪路。[6]
諸如,一些學者提出,從資源生產的角度來看,“一帶一路”倡議通過油氣管線網絡的建設,有效地加深了能源開發的力度,以能源開采技術為基本依托,挖掘了這些地區的資源潛力,為這些國家實現資源利益打下堅實基礎。[7][8][9]
一些學者從資源消費的角度分析到,“一帶一路”倡議連接了新興的兩大資源消費區——東亞和歐洲地區,推動了資源生產國和消費國的互利共贏關系,有利于實現資源供給的多元化,保障能源資源安全,支持經濟持續健康發展,同時也保障了資源市場的穩定,合理化定價機制,為資源生產國提供更大的發展空間。[10][11][12][13][14]
還有學者從能源投資的角度提出,亞投行、絲路基金等為需要大量資金的重大資源能源項目提供了資金保障,借助多邊投資機制,降低了各國政府和企業融資的難度,促進能源合作的路徑探索。[15][16][17]
更多學者通過綜合分析認為,總體來說,“一帶一路”絕不同于歷史上拓疆掠地、瓜分世界的行為,它突破了傳統的、由西方主導的國際經濟舊秩序,充分激發中國和沿線各國的優勢,有效提高了全球資源配置能力,是一種互利共贏的倡議。[18]
總之,現有文獻已經就“一帶一路”倡議對資源配置、能源合作的內容和必要性進行了具體的、細節性的分析,但是從理論上深入分析“一帶一路”倡議的資源利益的動因,揭示其本質性的研究還不多見。為此,本文認為從根本上來講,“一帶一路”正是基于各國資源利益存在差異的事實而制定的發展戰略,它不是通過資源掠奪來拉開中國與其他國家之間的資源利益差,相反地,它以資源利益均衡化為基本動因,促進各國資源優勢互補,合作共贏,彌補資源利益差異性。本文將從理論上分析造成各國資源利益差異的三大因子——自然因子、技術因子和制度因子,繼而闡釋“一帶一路”的倡議如何通過改變這些因素來消弭或縮小各國之間的資源利益差,平衡各國的資源利益。
所謂資源一般特指自然資源,而本文所分析的資源則是包含自然資源在內的所有經濟資源,并將經濟資源給人們帶來的好處界定為資源利益。[19]
資源利益的差異性是客觀存在的。首先,在空間上存在差異性。一國的位置、地理等物質特性決定了蘊藏著資源的種類和數量,社會條件、社會環境等不同導致了該國人民的生產力水平、技術水平、制度構建對資源需求、勘探、利用等的不同,因此不同國家所獲得的資源利益必然存在差別。其次,在時間上存在著差異性,即資源利益主體在不同時期會隨著經濟環境的變化而不同,比如技術的進步、制度的改變,或者資源客體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改變,諸如自然環境本身、資源自身的周期或非周期性變化,都會造成不同時期資源利益的非均衡性。
本實驗發現,BCRD小鼠血漿中CORT、ACTH和CRH含量顯著增高,且腎上腺皮質細胞間隙變寬,細胞增大,核深染,提示BCRD小鼠HPA軸處于功能亢進狀態,另外海馬DG區和CA3區神經元出現明顯損傷,由此推測,BCRD小鼠的發病與HPA軸亢進導致海馬海馬損傷密不可分。
根據資源利益在空間和時間上的差異性,我們可以將其影響因素歸結為三大因素,即自然、技術和制度因素。
它主要是指各國的資源初始稟賦,包括各國先天的地理位置、氣候條件、自然資源儲藏等方面的優劣勢。諸如“一帶一路”沿線跨越亞歐非大陸,地理上的大跨度決定了各國資源利益的差距。我們以礦產資源為例,“中國—中亞—西亞經濟走廊”沿線各國由于其獨特的地質構造而擁有豐富的石油、天然氣和礦物等資源,它們的國民經濟命脈也多倚仗于自然稟賦上的優勢。如沙特阿拉伯是世界上最大的石油輸出國,阿聯酋、伊朗、伊拉克、科威特、俄羅斯、哈薩克斯坦也雄踞已探明石油儲量的前十位。礦產資源是現代社會發展工農業生產的物質基礎,是國家安全和經濟發展的保障,儲量豐富的國家可以通過開發利用本國的資源擴大生產規模、加速經濟發展,而資源匱乏的國家則必須向其他國家高價購買資源,導致生產成本提高,經濟發展受阻。
所以,就上述一斑可以見全豹,即各國在資源初始稟賦上的差距會導致經濟增長速度和程度的差異。即如果一國資源利益相對豐足,對經濟增長也會有較大推動,反之,如果一國資源稟賦較弱,經濟發展就后續無力。
科學技術在生產中的巨大作用早就被大眾所認同和承認。馬克思在《共產黨宣言》中明確肯定了科學技術的生產力功能,認為在資本主義社會中科學技術已經逐步取代了勞動時間成為衡量現代財富的尺度。[20](P100)鄧小平也提出了“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說法,強調了技術和知識在促進生產活動、推動經濟發展上的強大作用。[21](P274)技術水平的提高能更好地實現經濟發展,也能更好地實現資源的經濟利益。
在現實經濟活動中,資源開發、利用、保護技術對“一帶一路”各國資源利益影響頗大。首先,從總體來說,“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跟發達國家相比在技術上不占優勢。發達國家的領先技術使得它們在資源相對緊張的今天依然能夠享受著巨大的資源利益。而反觀“一帶一路”中大部分發展中國家,技術的滯后甚至影響了資源滿足人類需求的最基本功能——現有的資源利益不足以支撐其國民的基本生活需求。有些國家的人民至今還過不上有電的生活,能源消費遠低于世界平均水平。其次,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之間資源利益也存在著較大差異。一是,在開發新資源過程中,需要復雜的技術支撐,若是一國沒有能力發展這些技術,也就無法獲得相應的資源利益。例如,“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中僅有中國、印度、俄羅斯和烏克蘭的核能消費量超過了世界總消費量的百分之一,分別為6.6%、1.5%、7.8%和3.4%,*參見《BP世界能源統計年鑒2016年中文版報告》,http://www.bp.com/zh_cn/china/reports-and-publications/bp_2016.html其他國家或不具備開發、利用核能的能力,或所占比重可忽略不計,可見開發技術影響了核能的發掘和資源利益的實現。二是,在利用和保護資源過程中,高效節能的技術能提高資源的有效使用、減少浪費,也可提高單位資源可獲得的利益量。大多數國家已認識到提高資源的利用率是人類面對日益嚴重的資源短缺現象的根本解決之路,并竭力向高能效、低碳方向前進,但結果不盡如人意。《2015年全球能源架構績效指數報告》的統計顯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中除了東歐的阿爾巴尼亞、斯洛文尼亞和拉脫維亞這三個國家EAPI得分排名靠前(位于全球第十三、十四和二十),其他國家均表現不佳,文萊、印尼、越南等國排名在七十幾位,而孟加拉國、尼泊爾、伊朗和柬埔寨等更是居于末尾。這也反映了資源利用保護技術的參差不齊導致資源利益的非均衡性在“一帶一路”國家之間不可避免地存在。
圍繞資源這一重要議題,國際社會已形成了形式多樣的正式和非正式制度,然而究其本質卻是“無政府下的獨立行為體之間爭奪財富和權力的循環斗爭”。[22](P7)全球性統一的經濟資源調整、治理系統和機構的缺位加深了資源利益的不均衡,特別是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之間的不均衡。
很明顯,發達國家利用當前不平等的國際資源制度為自身利益創造了有利條件。美國、英國和德國等西方國家把持了國際能源機構中的關鍵位置,形成了“核心集團”,它們在國際能源署等國際性機構中,掌握了絕對話語權,所制定的政策大多從核心成員國的利益出發,而觸及核心成員國利益的政策即使被制定出來,也是形同虛設,很難得到實施。也就是說國際資源制度只是一些核心成員國的利益體現,是核心集團追逐資源利益的一種手段。
這一不平等的權力結構也體現在國際市場上。市場不僅涉及各國之間經濟利益的關系,而且很大程度上與國家權力分配相匹配。[23](P21-28)資源和能源市場是資源利益實現的重要場所,也是資源經濟與政治權利的結合,無論是生產國還是消費國,都會利用國家主權來干預能源市場,資源的價格并不能完全由市場來決定。發達國家在定價權、結算權等方面長期占據主動優勢,利用市場機制最大化本國的資源利益,而“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雖然擁有良好的資源基礎,但是它們在國際能源機構和國際市場上處于弱者和被剝削的地位,因此它們的資源利益并沒有在制度上受到保障,與發達國家之間的資源利益差距也愈加明顯。
綜上所述,在自然稟賦存在差距、技術水平參差不齊、制度結構處于劣勢的情況下,“一帶一路”國家不僅與發達國家之間存在著資源利益上的不平等,這些國家之間在實現資源利益條件和結果上也具有非均衡性。而“一帶一路”倡議正是中國政府在正視這一差異性事實的基礎之上,為了打造“利益共同體”、平衡資源利益而提出的一個宏偉構想。
從國際層面上講,“一帶一路”倡議是“打造‘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支撐平臺的橋梁和紐帶”。[24]習近平主席在十九大報告中強調了“堅持和平發展道路,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要性,指出“中國堅持對外開放的基本政策,堅持打開國門搞建設,積極促進‘一帶一路’國際合作”,并“加大對發展中國家特別是最不發達國家援助力度,促進縮小南北發展差距。”特別是在目前全球形勢緊張、局部地區戰爭沖突不斷、世界經濟增長緩慢,氣候變暖、資源匱乏、環境污染等問題日益加劇的情況下,這一國際合作尤為重要。這些不安定因素對人類的生存和發展構成了極大的威脅,對發展中國家的可持續發展形成巨大的挑戰。面對這一混亂局面,如果僅憑自身力量,任一發展中國家都獨舟難行,難以擺脫政治上的邊緣地位,也無法改變在市場上的“價格接受者”身份,因此在縮小與發達國家之間的利益上難有成就,也無法實現全球利益的最大化和最優化。“一帶一路”倡議正是為了突破這一險境,把發展中國家聯合起來,以區域合作為主要途徑,建立利益共同體,集體應對全球性的挑戰。這一“利益共同體”把歷史上原本就密切聯系的中國與東南亞、南亞、西亞、北非和歐洲聯結起來,使得它們在面對世界性的經濟、政治、資源等挑戰時積聚力量,能在激烈的競爭中脫穎而出,能在被西方國家把持的資源市場上爭得一席之地,也使得全球經濟和市場往健康的良性道路發展。
從地區層面上講,“一帶一路”倡議能深化利益融合,發展平等共享的資源利益關系。“一帶一路”不是中國單方面向外界輸出,而是不同國家和民族在互相尊重和包容的前提下共商、共建、共享,因此是一種雙贏或多贏的策略。
首先,“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與中國之間的地位是平等的,各方保留自己的自主選擇權利,不存在霸權政治和殖民主義,在整個區域合作中以整體的利益為先,以“利益共同體”為先。在資源利用方面,也充分尊重所有方的意見,用對話的方式形成平等的溝通模式。
其次,“一帶一路”立足于“沿線各國謀求經濟發展的利益訴求而提出,為打造互利共贏的‘利益共同體’提供了可能,”[25]尋求最大的利益契合點。共同的需求、共同的利益才能調動各方的積極性,使它們積極參與到各個項目中來,即以利益為驅使,為整個利益共同體做出貢獻。實現資源利益最大化的目標也是各國的訴求之一,是大家的共同利益,因此可能成為各方共同努力的目標。
再次,“一帶一路”倡議要求各方挖掘潛力,“把彼此的互補性結合起來,把不同國家的利益融匯起來,把不同文明的優秀基因融合起來”。[25]這就要求各個國家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各司其職,揚長避短。在資源市場上,各國可以互通有無,有的發揮自然稟賦的優勢,有的專注于技術上的研發,互利互惠,形成新型資源開發利用保護模式,為資源利益均衡打下基礎。
“一帶一路”倡議重視各國利益,實踐性地平衡沿線國家之間的利益,以資源利益共建、共享、共贏為基本目標,旨在打造“利益共同體”。為此,我國政府加深了與各國的合作,采取多項措施來實現資源利益的均衡化,消除或減弱資源利益差異性。
由于資源利益差異性主要受自然、技術和制度因素影響,通過對這三大因子的改造,可縮小利益主體之間的資源利益差異。
首先,提高自然資源的利用率。由于在一定的歷史時期和階段,自然稟賦的原始值相對來說比較固定、不易改變。因此,提高自然資源的利用率也是縮小“一帶一路”各國資源利益差異性的基本途徑。諸如我們可以通過維護輸油、輸氣管道等項目保證資源輸送渠道的暢通,連通了資源生產地和資源消費地,使得資源能有效被利用到生產、生活中去。三大油氣運營中心的建立,架起通往東北、西北、西南、海上四條戰略通道,打造五大油氣合作區,幫助資源國加快把資源優勢轉化為經濟優勢,讓這些埋于地底的油氣資源真正為人所用。如中哈原油管道將哈薩克斯坦西部的豐富資源與其南部的眾多人口和巨大需求連接起來,支持了東道國的資源充分供應,滿足了哈國人民的基本民生需求,結束了近半數人民燒煤取暖的歷史,提高了當地人民的資源利益。中緬油氣管道、中俄天然氣東線管道和中俄原油管道、中巴能源通道等工程都帶動了當地能源產業的發展,也帶動了沿線國家的經濟社會發展,既幫助資源生產國實現了資源利益,又滿足了資源輸送目的地國家的生產、生活需求,也實現了它們的資源利益獲得。這些舉措從整體上提高了資源利用率,增加了資源利益量,縮小了沿線國家與發達國家之間的資源利益差距,也實現了沿線國家的資源利益共贏,有利于平衡該地區的資源利益差。
其次,提升資源利益開發的技術水平。“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與發達國家之間的巨大資源利益差異,不在于自然稟賦上的優劣,而在于技術水平的強弱。為了改變這一現狀,“一帶一路”倡議全方位地支持技術合作。諸如一些成熟的科研新成果可以被運用到沿線國家的資源生產中去,幫助開發已被發現但還未有能力開發的資源。很多中國企業和研究機構已開始積極響應國家重大發展戰略,深化科技交流,共克技術難關。如東華理工大學與俄羅斯、烏茲別克斯坦等國家合作,研發了低品位鈾礦生物堆浸技術,[25]該技術可大幅提高可經濟利用的鈾資源量。除了在各國建廠、協助當地企業開發資源,中國企業還重視技術轉讓和當地人員培訓,挖掘當地的資源潛能,把潛在的資源利益轉化為實在的資源利益,因為它既有利于該國的資源能源行業發展,在資源市場上獲得最直接的貨幣經濟利益,也促進了該國其他相關產業的發展、經濟的騰飛、政治局面的穩定,從宏觀經濟層面穩固資源的經濟利益和政治利益。
此外,要加大綠色技術的應用。即以“綠色發展”為核心,堅持可持續發展觀,高度重視資源開發、利用中的環境問題,積極推進清潔能源的開發利用。面對資源需求的快速增長和日益惡化的自然環境,發展清潔、綠色、可再生能源是解決資源短缺、環境污染的最佳方法。“一帶一路”倡議應該實施綠色資源政策,充分利用水能、風能、太陽能等清潔能源,推動資源綠色高效發展,這既為沿線國家人民帶來明顯的經濟正效應,又減少了資源開發對社會、環境的負面壓力,樹立了和諧的綠色文化,從經濟、健康、環境、文化等方面充實了人們的資源利益。國家之間也可進行清潔可再生能源的相關合作,互相傳授成功經驗,共同完成能源結構轉型,實現資源利益共贏和均衡。
再次,加強“一帶一路”建設過程中的制度創新。為了破除發達國家在國際資源制度上的霸權地位,增加發展中國家的話語權,協調資源利益的均衡,有必要建立一個公平公正的資源市場制度,發揮沿線國家的主觀能動性。“一帶一路”倡議可從兩方面幫助實現這一目標。
第一,加強資源合作制度,把資源生產國和消費國連接起來,保障能源安全。2008年經濟危機以來,世界資源消費結構出現了新變化,國際能源消費重心正在由西向東轉移。一方面,受到金融危機的沖擊,美歐能源需求出現疲軟;另一方面,新興的發展中國家正處于經濟高速發展期,經濟規模的擴展、城市化進程的推進都刺激了對資源的需求。國際能源署署長比羅爾在2017年美洲最大的年度原油行業會議——劍橋能源周上提到,石油需求在未來五年將持續增長,而全球石油消費增長的70%左右將來自亞洲國家,特別是中國和印度。[26]這反映了這些國家在資源、能源市場上重要性日漸加強。“一帶一路”倡議既連接了亞洲和歐洲兩大能源消費區,又覆蓋了中亞、西亞和北非等資源聚集區,使資源消費國和生產國密切聯系,有利于亞歐非大陸的資源供需穩定和平衡協調,促進資源高效再分配和經濟利益再實現的雙重目標。雙邊或多邊資源合作一改往日世界資源市場格局中的“弱者服從強者”的規則,建立起平等互利的資源關系,以“利益共同體”為目標,以平衡資源利益為動因。過去幾年來,在“一帶一路”框架下的能源合作已初見成效,“沿線已開工的能源項目超過40項,簽訂的能源重大合作超過20項”。[27]穩定的資源生產、消費鏈和穩固的合作共贏關系系統地、有效地平衡了各國之間的資源利益,彌補因各種因素造成的資源利益差異。
第二,推動能源金融制度的建立。成熟的能源金融體系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資源合作至關重要,它能給予大量的資金支持,增大了對資源相關產業的投資力度,為搭建服務于能源合作項目的多邊金融平臺創造條件,解決了資源開發利用的融資問題,是資源利益實現的金融基礎。而且金融市場可以用來完善能源市場價格信號的形成,擺脫西方國家對價格的控制,確立資源定價話語權。通過合理的價格體系來減少發達國家對發展中國家的剝削,從而縮小它們之間的資源利益鴻溝。同時,在“一帶一路”框架下建立的能源金融體系也讓用非美元進行能源貿易計價及結算貨幣成為可能,為新興國家在全球能源產業鏈的資源利益分配上占據有利位置。最后,在資源方面的金融創新為節能減排提供金融工具,便于引導各產業往綠色方向發展,為資源利益的可持續性打下堅實基礎。近幾年來,亞投行、絲路基金、沿線各國金融機構已為多邊資源合作提供了大量低成本資金,其中絲路基金從2014年建立到2017年第一季度,已簽約15個項目,承諾投資金額累計約60億美元,[28]推動了沿線國家的基礎設施建設和資源相關產業的發展,也通過投資清潔能源項目導向性地推進了綠色資源經濟的進程,為發展中國家的資源利益積累做出貢獻,也為資源利益的均衡做出鋪墊。
如上所述,“一帶一路”倡議不是中國對沿線國家資源的侵略和掠奪,也不是中國只顧自身資源利益積累、不顧其他國家資源利益差異的自利行為。從本質上來看,它是在正視各國資源利益參差不齊的基礎上,以平衡資源利益為動因的共贏互利政策。它主要通過提高資源開發、利用、保護水平以及建立合理的公平公正的資源市場制度來把各國的資源優勢轉化為資源利益,消弭“一帶一路”沿線發展中國家與發達國家之間的資源利益差距,同時通過逐步加深能源合作、開展資源貿易來增加各國的資源利益總量,實現資源利益均衡化,構建利益共同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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