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丁小說《愛瑪》中的女性主義意識解析

梁永華

[摘要]簡·奧斯丁是19世紀英國著名女性作家之一，其作品在全世界范圍得到了廣泛的研究。其中代表作《愛瑪》被認為是奧斯丁六部小說中最為成功的作品。該小說描述了17世紀英國普通家庭的瑣事，集美麗熱情、聰明睿智、勇敢獨立于一身的女性形象——愛瑪。而“女性主義意識”是解讀女性作品的鑰匙，傳遞著女性深層的心靈意韻。本文主要從女性獨有的視角解析小說《愛瑪》中流露的女性主義意識，以喚醒廣大女性的覺醒。

[關鍵詞]奧斯丁；《愛瑪》；女性主義意識

[中圖分類號]1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5918（2017）01-0182-02

doi：10.3969/j.issn.1671-5918.2017.01.085 [本刊網址]http：//www.hbxb.net

作為19世紀英國著名女性作家的代表之一，簡·奧斯丁主要描述了十八世紀末十九世紀初英國女性的家庭生活、愛情生活、婚姻生活以及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展現了現實女性思想中傳統與非傳統的價值理念。小說《愛瑪》正是這樣一部作品，以女主人公愛瑪為主要描述對象，探析愛瑪的內心世界，傳遞出鮮明的女性主義意識。小說中所描述的婚姻、金錢、社會地位在今天看來仍然耐人尋味，一直以來是評論界關注的焦點。不可否認的是，小說中女性主義意識的時代意義。

一、文學中的女性主義

自古以來，世界各國普遍存在著“男尊女卑”的現象，而哪里有壓迫，哪里便有反抗，于是許多女性都在為改變這種不平等的社會現狀、爭取自己的社會地位而努力。其中，許多女性文學作家紛紛通過各種形式的藝術創作探索女性人物的內心世界，塑造鮮明的女性意識，抒發自己的女性主義意識，使得女性文學成為世界文苑中的一朵奇葩。而關于女性主義批評理論的起源要追溯到20世紀70世紀左右，它主要是從女性的角度探討女性在家庭、社會、生活中的自由、平等、獨立等一系列的問題。女性主義理論的重點在于女性通過接受教育提高其理解力，思想變得獨立，更好地融入社會中。

二、奧斯丁創作《愛瑪》的獨特生活體驗

出生在英國鄉村小鎮的奧斯丁，父親是當地小有名氣的牧師，母親也善于寫作，家庭文化氛圍十分濃厚。因此，奧斯丁雖然沒有接受過正規的教育，卻受到了良好的熏陶。19世紀的英國是典型的男權社會，婦女地位十分低下，奧斯丁意識到女性如果沒有經濟基礎，婚姻是她們唯一的出路。也正因為這種心理，再加上沒有遇到合適的郎君，奧斯丁一生未婚，但是她卻在無數個日夜在作品中將年輕人的愛情刻畫得栩栩如生。她完全擺脫了當時小說領域流行的浪漫傷感、傳奇性虛構的格調，被稱為“一位寫得最真實的作家”。在她看來，寫作是反抗寫實的工具，也是對愛情渴望的表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小說《愛瑪》是奧斯丁的真實寫照，表現了她獨特的生活體驗與情感世界。

三、女性主義意識在小說《愛瑪》中的體現

（一）自由平等的女性意識

在當時英國社會的傳統觀念里，無論是女性的思維能力還是判斷力，都無法與男性相提并論。那個時期的文學作品女性形象大都是思想單純，溫柔，即使有多才多藝，也是缺乏主見和獨立思想的。而奧斯丁小說《愛瑪》開始的第一幕介紹了既聰慧，自信甚至有點自負，又具有非凡判斷力的女主人公愛瑪，周圍人都對她投去了羨慕的眼光。當然愛瑪的性格也有弱點，也有犯一些小錯誤，但是這并不影響奧斯丁和讀者對愛瑪的喜愛。如在與朋友耐特利先生關于社會、婚姻以及智慧的爭論，充分體現了愛瑪的聰明才智以及出色的判斷力，暴露出耐力特先生并不理性的性格。耐特利先生說，“馬丁打算娶哈里特”，并想當然地認為哈里特肯定會答應馬丁的求婚。從這里可以看出，耐特利先生并沒有考慮到哈里特的感受，認為哈里特能嫁給馬丁是她的福分，沒有人會拒絕嫁給馬丁先生的，這從側面折射出他濃重的男權意識。而愛瑪則立刻予以回擊，“但是哈里特但是嫁給馬丁先生嗎？”借此提醒耐利特先生，每個女孩都有選擇自己婚姻的權利，打破了那個時期男性對女性的傳統認識“溫柔、無私、不懂得如何拒絕”。比較二者的語言可以看出，愛瑪的分析更理性，體現她敏銳的洞察力和判斷力，說明了女性完全可以和男性一樣擁有聰明才智，體現了強烈的自由平等的女性意識。

（二）獨立自主的女性意識

許多時候，女性被貼上了“一種缺乏理性的情感動物”的標簽，意為女性在面對社會事務時總是缺少獨立解決的能力，男性的能力遠遠要優于女性。由于社會上普遍存在這種看法，導致很多女性開始懷疑自己，認為自己并不具備與男性相抗衡的權利和能力。而奧斯丁賦予了愛瑪強烈的獨立自主意識，讓這一女性形象熠熠生輝。愛瑪身體健康，思維敏捷，道德高尚，反對男權社會中傳統的男人主宰命運的錯誤觀念，這與她所生活的環境有著密切的聯系。她的父親體弱多病，家里的大小事務以及對外社交都要依靠愛瑪的獨立與精明。“愛瑪從十二歲開始，就已經是家里的女主人，打理哈特菲爾德莊園的一切，你們都得聽她的。”奈特萊先生如是說。在進行家庭管理的時候，她運用了獨特的外交能力；在晚宴時，愛瑪負責招待客人，為客人布菜；在客人發生爭吵的時候，愛瑪總是轉移話題，有效化解矛盾。與父親相比，愛瑪的智慧、聰明、獨立十分鮮明，顛覆了男性占社會主導的社會觀念。“很少有像我在哈特菲爾德莊園這樣當家作主”，體現了獨立的女性意識的覺醒。愛瑪獨立自主的女性意識還體現在她的婚姻態度上，一開始她并沒有結婚的打算，“幾乎沒有多少結過婚的女人能夠在她們丈夫的房子里擁有我在哈特菲爾德莊園一半的權威”。

（三）自我審視的女性意識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愛瑪聰明睿智，具有出色的判斷力，但是也存在一些缺點，比如自負、自以為是、虛榮等。耐特利曾經在與愛瑪的交流過程中，指出她具備“嚴肅認真”的品質，能夠對自身的言行舉止作出客觀的分析，不斷反思，完善的道德觀。她樂于助人，常常結交貧困的鄉親鄰里，卻總是“好心沒能辦好事”，亂點鴛鴦譜。她根據自己的愛情標準為哈里特尋找如意郎君，撮合哈里特和埃爾頓，最后才發現埃爾頓想追求的人是自己，感到非常后悔和愧疚，并坐下來，開始反思過去發生的種種事情，對自己的錯誤進行了檢討。當哈里特告訴愛瑪自己喜歡的人不是埃爾頓而是耐特利先生時，她開始意識到自己犯了很大的錯誤，“我的主觀和盲目害了哈里特，害了耐特利先生，也害了我自己”，“現在我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少錯誤”。這些內心活動的描寫均體現了愛瑪的自我反思、自我批評。愛瑪一直沒有以公平的態度對待貝茨小姐，甚至從內心輕視她。耐力特先生對愛瑪的這種行為進行了指責，留下了悔恨的眼淚，并下定決心從此與貝茨小姐平等相處。而到博克斯山游玩時，她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弗蘭克調情。在作者奧斯丁看來，犯錯并不可怕，能夠勇于認錯、改錯，不斷檢討反思，強化自我認識能力才是真正的智者。

（四）不徹底的女性主義意識

在小說《愛瑪》中，奧斯丁極力表現出那個時代先進女性的思想，然而卻不可能完全擺脫當時社會的影響。在18、19世紀的英國社會，女性絲毫沒有社會地位可言。雖然奧斯丁筆下的女主角愛瑪從來不會為了金錢或地位結婚，但是也不會屈尊“下”嫁。世俗的價值觀在愛瑪的腦海中根深蒂固，在與他人的交往的過程中，愛瑪始終有一種優越感，在和哈里特交往的過程中有所體現。她以自己的婚姻愛情標準操控著哈里特的婚姻，認為馬丁并不適合哈里特，而一味地撮合埃爾頓與哈里特，最終失敗了，在反思后發現自己做了蠢事。她具有強烈的等級觀念，以他人的社會地位、財富多少來評價其好壞，沾染了那個社會的惡習。當她的家庭教師猜測耐特利先生可能喜歡費爾法克斯小姐時，她驚訝地叫道：“奈特利一定不能結婚，費爾法克斯小姐怎么可以和阿比的主人結婚呢？”她認為費爾法克斯小姐的地位低下配不上耐特利先生，同時又不想自己的外甥亨利的財產被瓜分。由此可見，愛瑪的婚姻觀里仍然具有門第觀念和金錢意識。小說最后，愛瑪和耐特利先生結婚了，這是上層社會的結合，并沒有傳統的婚姻觀。耐力特先生和愛瑪之間所擁有的也不是純粹的愛情，更多的是耐特利先生與愛瑪之間的尊敬和相互吸引。可見，金錢和物質仍然左右著小說中的婚姻觀。在財產問題上，愛瑪明確表達了自己的觀點：“單身婦女，若收入微薄，當然令人恥笑”“若有財產，總是令人尊敬的，討人喜歡”。可見，在愛瑪看來，財產決定著人們的生活，決定著人們的婚姻。即使是愛瑪，最終也選擇了結婚這一體面的出路。這說明小說《愛瑪》中體現的女性意識是不徹底的，是具有時代局限性的。

結語

總之，奧斯丁小說中《愛瑪》所體現的女性主義意識，獨樹一幟，散發著迷人的魅力。作者塑造了愛瑪這一嶄新的女性形象，道出了覺醒女性的吶喊和心聲。女性需要有平等自由的生活，需要經濟和思想的獨立。盡管女性主義意識的覺醒不夠徹底，但是這在今天仍然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責任編輯：封麗萍）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