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除歷史虛無主義的思維迷障

魏傳光

歷史虛無主義有兩個根本性指向，一是否定歷史的規律性和進步性，二是否定歷史追求的崇高與神圣。這兩個根本性指向都與歷史虛無主義的形而上學思維方式有關。歷史虛無主義在歷史本體論、認識論和方法論方面習慣沿著“孤立、靜止、片面”的路徑前行，非此即彼、二元對立、割斷歷史、迷信西方、拋棄傳統，不去研究歷史的客觀發展進程，而是以反歷史主義的思維去對待歷史，喜歡制造歷史陰謀論、歷史不可知論的論調，不尊重客觀的歷史情境，而是喜歡假設歷史進程隨意解釋歷史。具體來講，表現為三個方面。

一是孤立地看待歷史進程。歷史虛無主義把歷史事件和歷史人物的出現完全看作是偶然事件，否定偶然性背后存在必然性。雖然單個歷史事件具有偶然性，但如果孤立地看歷史事件，很容易夸大歷史的偶然性，繼而陷入歷史相對主義；雖然歷史通過展現追求自己目的的單個人的活動顯示出歷史的紛繁復雜，但如果用聯系的觀點看待偶然的歷史現象，總能發現由單個偶然的歷史事件、歷史主體和歷史人物匯合形成的“合力”，而這個“合力”具有明顯的規律性和“總體趨勢”，展現了歷史的必然性。歷史研究必須堅持歷史辯證法，不能陷入支離破碎的歷史細節和無關緊要的“歷史事實”，依據細枝末節歪曲歷史和否定歷史。偶然性的事件和人物可能會影響進程和道路，但不會改變歷史發展方向和趨勢。當然，反對歷史虛無主義，也不能完全否定具體歷史事件的偶然性存在，否則就會導致歷史客觀主義。

二是靜止地看待歷史事件和歷史進程。歷史虛無主義以靜止的思維來考察分析歷史事件和歷史人物，或者說強調突出相對靜止的一面來研究歷史對象，把歷史事件和歷史人物機械地、簡單地框定為單一、靜態、封閉的實體。歷史既是聯系的整體，又是發展的過程，因而要在特定的聯系和發展中動態地分析歷史事件和歷史人物，而不能脫離一定的歷史條件靜止地看待歷史事件和歷史人物。對歷史事件和歷史人物的評價不應局限于某一歷史時期，而應該將之置人中華民族5000多年的文明史、中國人民近代以來170多年的斗爭史、中國共產黨90多年的奮斗史和中華人民共和國近70年的發展史之中去看待，從趨向和規律兩個方面去評價。不能用今天的時代條件、發展水平、認識水平去衡量和要求前人，不能苛求前人干出只有后人才能干出的業績。

三是局部地截取歷史人物和歷史事件的圖景。歷史虛無主義遮蔽整體的、發展的歷史，或引用所謂的片段式真實材料得出虛假的、錯誤的結論，或通過推翻以前歷史結論的方式來嘩眾取寵。從根本上講，歷史研究要體現和反映歷史的“總體性”，對歷史作出整體、深刻、全面地解釋。不應隨心所欲地挑選歷史中個別的、偶發性的、孤立的乃至片面的歷史事實材料，并加以涂抹或剪裁。真正的歷史研究最終要反映歷史的內在整體性，關注歷史的發展趨勢。歷史研究是嚴肅的，需要論從史出，以史為據，將具體的歷史事件、歷史人物以及歷史人物的活動進行整體性分析研究。從歷史碎片中不可能打撈到整體而真實的歷史。

要堅持唯物史觀，堅持從史實出發，以科學嚴謹的方法分析歷史事實并用之解釋歷史和現實的重大問題，講深講透中國歷史發展的主流、主線和本質，以破除歷史虛無主義的形而上學思維迷障。

（作者：暨南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院長，教授）

責任編輯：李艷玲 高天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