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他是我好朋友！”

林素云

摘 要：老師在課堂中的一次沖動的嘶吼，換來一個典型搗蛋孩子課后的捂臉啜泣。不料，課后溫和的談話，一句“他是我好朋友！”卻讓人觸摸到看似倔強的孩子心中那一抹美麗的純真和令人心疼的脆弱。有時候我們應該屈膝彎腰去細細聆聽孩子們的心聲，那里有我們不曾想到過的風景，當我們發現我們自己可以為此風景做一些貢獻的時候，那便是另一種更強烈的教師的幸福感。

關鍵詞：純真；脆弱；坦誠

在我走上工作崗位不久，發生過一件令人印象深刻的事。關于一個搗蛋孩子，和他倔強的神情與脆弱純真的眼淚。

故事的主人公，我先做一番介紹：小越（化名），一個個性張揚的五年級男生，是各任課老師最頭痛的對象之一。在我看來，他的張揚個性不僅體現在平時待人處世的言行舉止上，還體現在我科學課堂中出人意料的發言上。因此，欣賞這份獨特見解，不過課堂上的不羈的確是一件令人懊惱的事。那天的故事就這樣發生了……

一、課堂掀起暴風雨

小陽（化名）在課上不守紀律的表現受到我的批評和懲罰，只見一臉不服氣的神情爬上了小陽的臉，又見他扭頭看看身后的小越。

“老師，小越在做數學作業！”小陽得意地朝我看。

我用兇狠狠的眼神盯著小越。隨后我仿佛在小越臉上看到一團憤怒的火焰正熊熊燃燒，這團火焰來自被同學“揭發”的憤怒。

小越的憤怒火焰沒有立刻消停，而是在繼續向周圍的同學蔓延著：“小思拿課外書在看，小正剛才和同桌講話……”小越的聲音和語氣因為摻雜著憤怒而顯得格外不友善。“你連自己都顧不好，有什么資格去說別人！你聲音這么大很個性嗎？錯！上課能回答出別人想不到的問題，提出別人想不到的見解，這才了不起，這才值得你用大音量來證明自己的理直氣壯！況且你現在根本沒有理！你這樣子只會讓同學更瞧不起你！”“不服氣是嗎？好，如果你還是覺得自己有理，那么請你現在繼續大聲跟我講話，跟同學爭辯！跟我們整個課堂叫板！”我被自己的連環質問震驚，教室也變得異常安靜，每一雙眼睛都直直地盯著我，包括獨自站立在位置上的小越也目瞪口呆地盯著我。

二、悲傷的眼淚為誰流

課后，我就想找這個搗蛋孩子小越聊一聊。在我收拾好上課物品之后，我發現小越在位置上用手捂著雙眼悶不吭聲，他顫抖著肩膀——哭了。

小越的眼淚讓我很詫異。這個如此膽大包天、平時從不流淚的男孩子竟然被我批評哭了？這眼淚流得不容易啊……

因為教室里還有其他同學，我拍拍他的肩膀，輕聲說：“小越，跟林老師出來一下。”“不去！”小越的這一叛逆，我可不能讓他得逞，于是借著暫時他還處在我的威嚴之下，讓他跟我出了教室。不過，我注意到一個細節——他向同學要來兩張餐巾紙將自己臉上的眼淚擦得干干凈凈才出來。我心想：這家伙，真是個死要面子的孩子。于是我將他帶到一個人比較少的角落里（盡可能維護他的自尊）。他說之所以那樣做是為了“報復”！當他說出“報復”這個詞時，眼神中依然透露著一股難以消停的怒氣，緊接著卻是如泉涌般的眼淚。我從兜里取出紙巾遞給他，他極快速擦去了眼淚。

“我現在特別能理解你的心情，剛才因為小陽在上課的時候告訴林老師你在做其他作業而受到老師的批評，我想你心里一定特別難過，如果老師是你的話也會跟你一樣心里不快，甚至也有一些生氣。另外剛才林老師對你說話的態度特別兇，我想你也一定很難過，林老師的態度也有不對的地方，希望你別太介意，還生林老師的氣嗎？”

在我說到這里的時候，這個搗蛋的小越瞬間卸下他平時倔強得似乎刀槍不入的面具，眼淚唰唰唰往下掉，斷斷續續地跟我說：“我不是跟你生氣，我氣的是小陽……”

“為什么呢？因為他‘揭發了你嗎？”

“不是……他，他是我好朋友……”

……

三、一行眼淚引發的思考

我腦中在不停回旋一句話——“孩子畢竟是孩子”。

作為教師的我們在平日里面對性格各異的孩子們，我們關注到更多的是呈現在我們眼前的表象，更多的只是從這些角度去認識一個孩子，比如：哪些孩子比較乖巧順從，哪些孩子比較搗蛋叛逆；哪些孩子成績優異，哪些孩子令人擔憂；哪些孩子才華橫溢，哪些孩子能力單一等等。我們往往忽略了眼前的只是個孩子，無論他有多“壞”，他都有純真、脆弱的一面，都有一枚敏感的靈魂。

回想這件事，腦海中浮現的是那個男孩子掛著眼淚委屈地告訴我那是他好朋友的場景，那眼淚溢出了他內心所認為的被友誼出賣的傷心。我相信他心中懷著一份對朋友的義氣和忠誠，這是孩子心中令人欣賞的純真的人性美，我也相信這個平日里似乎刀槍不入的外表其實只是任何一個人都有的保護自己的外衣。而當人們卸下這層偽裝的外衣之后，所呈現出來的才是靈魂深處最真實的東西。

當我們觸摸到孩子心靈的另一面，那一面也許是美的，也許不怎么美，我們都會因此而感到驚喜甚至是幸福。就如這個孩子讓我看到了人性的純真與脆弱，有時候我們應該屈膝彎腰去細細聆聽孩子們的心聲，那里有我們不曾想到過的風景，而當我們發現我們自己可以為此風景添一筆美好的色調的時候，那便是另一種更強烈的幸福感。

參考文獻：

吳舒蔓，吳發科.“叛逆期現象”剖析及其教育對策[J].現代教育論叢，2009（10）.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