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美娟
“同構”,源于美學思想中的一個名詞。在當前追求文本創(chuàng)造性解讀、多元化解讀的今天,筆者也對“同構”一詞在概念上進行延伸,探索基于“同構”意識下的語文文本審美性解讀。具體可以理解為,在不同內容、不同形式的文本之間,通過某種相同或者類似的系統(tǒng)結構進行同構解讀,繼而能夠有效喚醒學生舊有的審美經驗。不過這里的同構性,更多源于對象的同構。
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文本解讀是多元的。如果在解讀過程中,能對作者,乃至作者所處的時代背景、寫作背景,有所了解,那么對其文本的解讀會更具有趨向性。
比如,《勸學》《師說》這是古代散文中的名作。其中荀子的語言較為嚴密,而韓愈的文筆則為雄健。編者雖然在編選教材時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但更多的是注意到寫法技巧,與文本結構上的異同,而對于文本背后的文化,乃至意蘊,卻鮮有關注。因而在具體解讀過程中,教師要引導學生與作者進行深入對話,繼而借助同構意識,引導他們對文本背景進行解讀,從而在同構中實現(xiàn)與作者進行對話,實現(xiàn)一種接近“真實”的解讀。對于荀子來說,從其身份來看,可謂是一代宗師,是儒家的代表人物之一;而對于韓愈來說,積極倡導古文運動,對于儒家學說來說,具有一種承前啟后的作用。從其流派來說,他們都屬于儒家人物,在思想上是一脈相承的。而研讀中國思想史,卻可以發(fā)現(xiàn),儒家對其道德、人格乃至情操要求更高,甚至可以說是追求完美。研讀《勸學》就會發(fā)現(xiàn),荀子強調的學習對象,更多的是品德的學習。
文學作品也屬于表達藝術,語言形式的不同,往往給人的精彩也不一樣。對話是很常見的言語表達形式,但在不同文本中,其表現(xiàn)形式存在細微差別。通過同構意識進行解讀,可以喚醒學生的舊有生活體驗,獲取一種審美體驗。
《前赤壁賦》的對話中,主要采取“主客問答”這一結構形式。進行研讀,就會發(fā)現(xiàn)其源頭來自先秦時代。研讀其形式,就會發(fā)現(xiàn)它不僅僅是一種論辯技術,而是一種“有意味的形式”。通過主客之間辯難,繼而將其內容與情感納入到相對嚴密的整體之中,以便將其文本表達形式上升到藝術高度。通過問答同構,則能幫助我們更好地與文本思想內涵進行深度對話。再如《秋水》這一篇課文,同樣也是對話,莊子假托河伯與北海若這兩個虛構人物之間的對話,向讀者展示了一個真實的世界。與《前赤壁賦》一文進行同構解讀,就會發(fā)現(xiàn)兩者有異曲同工之妙,無論是《前赤壁賦》中的主客,還是《秋水》中的河伯與北海若,都是作者自己。在《秋水》這篇課文中,河伯可以說是莊子思想的對立面,而北海若則可以說是莊子自己的化身,通過北海若之口宣傳了“道法自然”的思想。同樣在河伯身上,也可以看到一個真實的莊子,如果因無知而自滿,只會淪為笑柄;但是如果能夠錯而改之,善莫大焉。
對于文本來說,其語言背后是蘊含深厚情感的。對于文本解讀來說,其出發(fā)點與最終目的,都是人,是學生內在的情感、心靈,乃至精神在流淌。因而,教學中,教師要強化同構意識,在對不同文本進行細致解讀過程中,重點抓住其背后的情愫相似點,引導學生進行深度解讀。
比如,朱自清的《荷塘月色》,郁達夫的《故都的秋》,從作者背景來看,都屬于“五四”時期的;但是從散文流派來看,朱自清是寫實派,而郁達夫則是浪漫感傷派。他們之間,一個樸素,一個任性,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經歷,也鑄就了他們在散文上的不同風格。就這兩篇文本而言,如果深入其境,就會發(fā)現(xiàn)雖然語言風格迥異,但思想主題還是有相似之處的。在朱自清的筆下,荷塘是富有詩意的,但這背后更多的是一種無法擺脫的淡淡哀愁。畢竟對于朱自清來說,他是富有正義感的時代知識分子,但殘酷的現(xiàn)實卻讓他只能用消極的態(tài)度來表達不滿。而郁達夫的作品更多是一種“蕩子精神”,在文中便有了那種“淡雅”“細膩與清閑”,甚至“悠閑”。那種對自然的沉迷,雖然讓郁達夫暫時得到精神的解脫,但郁達夫在潛意識中仍有一種對國家的憂患,乃至對自身命運苦難的憂愁。因而這種“閑愁”,更多是一種“沉淪與自省的情懷”。
總之,“比較是一切理解和思維的基礎”,在不同中進行同構意識解讀,則可以有效幫助學生在文本閱讀中拓寬視野,發(fā)展思維,提升語文素養(yǎng)。當我們沉迷在傳統(tǒng)策略解讀之中,或者鐘情于文本語言表達之時,我們需要的是轉變策略,學會通過同構意識、同構視角去解讀文本,繼而喚醒學生舊有的文本體驗,讓他們在品味中思考,在比較中研讀。
作者簡介:山東省日照市莒縣實驗高級中學語文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