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聲說“不”（4）

十字路口，腳步倏忽停滯。

面前送外賣的小哥和某高中生相撞。真真切切，那位高中生闖了紅燈。

小哥的手擦著柏油路滑出好遠，電動車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響聲。外賣散落一地。

那名高中生起身，將車推到路邊，檢查了一下車子，確認沒有問題后，絕塵而去，沒有留下一句話。小哥站起來，對著他喊了一聲“沒事吧”，沒有回答，他又低下頭，望著散落的外賣，愣了一會兒，緩慢地推著車子行走。

愕然。

不，我們不應這樣。我不明白為什么那個年齡和我們相似卻至少表面上一臉冷漠的少年如何做到如此的心安理得。這不是我們。

中午，出去吃飯，還是那家常去的小店，店里依舊熱鬧，周邊的同學們聊得火熱。我在等飯的過程中看見一名只有四五歲的女孩端著一碗滾燙的面，走得小心翼翼。身邊的同學們依舊在打鬧，小女孩就在人與人的縫隙中小心翼翼地走著。

終于，一個不穩，小女孩不知被誰不經意絆倒了，湯水和面灑了一地。周邊的同學反應極快地以小女孩為中心，擴成了一個圈，防止湯汁濺到自己身上。中間的小女孩不安起來，許多雙眼睛盯著她，卻無人幫忙，女孩的眼淚毫無忌憚地流了下來。

我回頭望向同伴，她也正欲起身。我說：“一起唄。”不顧眾人詫異的眼光，把小女孩拉到椅子上坐著，和她向店主人借來工具，清洗灑了一地的湯汁。周圍的同學重又活躍起來，仿佛剛才的事不曾發生一樣。我迷茫了。

不，這不是我們。

我們應是這樣：在籃球場上飛奔著，進球時盡情地歡呼與衷心地喝彩；恨不得喝下一噸冰水又灑出一噸的汗水；自己的名字在成績榜排前列時綻放出驕傲的笑容；沒有所謂的圓滑和八面玲瓏，有著“世界圍著我轉”的熱血和豪情。

魯迅先生曾在《熱風》中說過：“愿中國青年都能擺脫社會之冷氣。”

這冷漠的并不是我們，我們還是光。

這是一篇極有力量的文章。它的力量不是來自語言，而是來自一位考生的社會責任，一位青年的道德使命。這是一篇在考場已經絕跡很久的好文章。它擺脫了用媚態的文字去取悅閱卷老師的考場套路，它用誠實的文字去記錄、去思考、去吶喊，喊出有擔當的一代人的聲音——愿我們都不再冷漠。

（朱衛文）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