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省森工林區森林生態文化價值體系評估*

○東北林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佟 敏

黑龍江省森工林區森林生態文化價值體系評估*

○東北林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佟 敏

森林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是近年來林業研究的熱點。本文針對森林生態系統服務功能中的生態文化價值體系，以黑龍江省森工林區為研究對象，應用費用支出法進行具體的核算與評估，測算出黑龍江省森工林區森林生態文化年價值總量為2485萬元，價值巨大。把無形的森林生態服務價值還原為有形的價值形式，警示人們保護森林資源的重要性，從而做到自覺保護森林資源。

森工林區 森林生態文化 價值

一、森林生態文化價值體系

(一)森林生態文化的界定

森林文化是人與自然、人與森林之間建立的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相互融合的關系，以及由此創造的物質文化與精神文化的總和。生態文化是指以可持續發展理論和綠色技術為主導，保護生態環境為價值取向，通過摒棄傳統的掠奪自然的生產方式和消費方式，創造新的文化來適應自己的生存環境，引導人們樹立人與自然同存共榮、和諧發展的一種自然觀念。森林生態文化繼承了生態文化的所有特征，也融合了森林文化的基本內涵。作為陸地生態系統的主體，森林的生態文化主要包括森林在游憩、教育、科研及美學等方面的服務功能，是林業三大體系建設和構建小康和諧社會的重要組成部分。

(二)森林生態文化價值體系的構成

長期以來，許多學者對森林生態文化價值體系給出了自己的理解。Cosatnza認為，森林生態系統文化價值體系是森林生態系統的美學、藝術、教育、精神或科學價值的統一，它的主要形式包括生態旅游、釣魚活動或其他戶外娛樂活動。架建國等則認為森林環境為人們提供了閑暇時間進行活動的場所，和諧的森林自然形態與生態環境可讓人們在享受生態美的過程中使人格得到升華，其娛樂文化價值則是人們通過認知發展、主觀映象、消遣娛樂和美學體驗，從森林的自然生態系統獲的非物質利益。因此，森林生態系統的文化價值體系應由休閑娛樂功能和文化孕育功能兩部分內容組成。但由于這一系統的價值不能通過市場反映出來，使人們沒有意識到森林生態系統也可以通過文化價值體系的評估認識到其重要性，嚴重影響了人們對生態保護的自覺性。

本文以前期學者的觀點為基礎，從森林生態環境的最終用途把森林生態系統文化價值體系設計為四部分：森林游憩價值、森林美學價值、森林存在價值和教育及科普價值等。

1.森林游憩價值。因森林存在而形成的森林生態系統或者景觀為人群提供觀賞、旅游、休閑的價值。森林接納入林游憩是其游憩服務，包括傳統意義上的森林旅游和日常生態旅游、文化旅游、保健旅游、冰雪旅游等各種旅游活動。森工林區的森林游憩價值就是指在該區域的森林中人們所進行的各種休閑游樂活動。近年來全民旅游呈井噴的勢態發展，而森林又是旅游活動的重要載體之一，所以森林游憩價值在森林生態文化價值體系中占據著較為重要的比重。

2.森林美學價值。森林景觀與生態環境所提供的美學服務，是森林的景觀服務。森林的自然美是美學和藝術表現的無盡源泉，給人們精神上和視覺上提供享受和滿足，帶給人們無盡的美感體驗。

3.森林的存在價值和遺產價值。出于道德上的考慮，認為即使對人類本身沒有任何好處，自然界(特別是其它生物種類)存在的本身就有價值，這種價值被稱為存在價值。森工林區的存在價值是指人們為了確保森工林區森林資源存在而自愿付出的費用，它是森林本身就存在的一種價值。保護生態資源并不能給保護者帶來任何直接或間接的利益，但是保護者希望將生態資源留給后代享用，從中得到滿足。這時，生態資源的價值對保護者而言是遺產價值。森工林區的遺產價值指當代人為了將森工林區所屬的森林資源保留給子孫后代而自愿支出的費用。

4.教育科研價值。生態系統以及豐富的自然資源具有較高的科研文化價值,主要體現在吸引和投入的科研經費和業務及其教學實習的價值。

從是否具有使用價值的角度也可以把森林生態文化體系的總價值分為二個層次：具有使用價值和非使用價值。其中森林游憩、美學價值，教育科研價值均屬于使用價值范疇內，而存在和遺產價值屬于非使用價值。使用價值中的森林游憩和教育科研價值可以通過旅游及其它相關數據的測算進行量化和比較；由于人們對森林的美學體驗過于主觀，缺乏量化的標準，美學價值暫時不具有具體測算的可操作性。同樣，存在與遺產價值的測算是一個復雜的過程，不僅取決于政府對森林資源的保護力度，也取決于當地居民意愿為此作出的犧牲，如退耕還林及天然林保護等等付出的代價，也具有極大的不確定性，很難量化。

二、黑龍江省森工林區的生態文化資源概況

黑龍江省森工林區全稱中國龍江森林工業(集團)總公司(以下簡稱龍江森工集團)經營區，經營總面積1009.8萬公頃，約占黑龍江省國土面積的22%。其中有林地面積850.7萬公頃，占全省林地面積的44.1%；活立木總蓄積7.9億立方米，占全省活立木總蓄積的47.4%；森林覆蓋率84.3%，平均公頃蓄積90立方米。分布在小興安嶺、張廣才嶺、老爺嶺、完達山等山系的廣袤森林是東北亞陸地自然生態系統的主體之一，是東北大糧倉的天然生態屏障，是黑龍江、烏蘇里江、松花江、嫩江、牡丹江、綏芬河六大水系主要發源地和涵養地，生態地位十分重要。

黑龍江森工林區平均海拔在800米以上，海拔在1000米以上的山峰有30多座，有大小河流、湖泊100多條(處)，林區內野生動物達460多種，寒溫帶野生高等植物2200多種，包括藥用植物120多種，森林撫育748萬畝。林區自然景觀優美，以森林為主體的原始生態群落構成的森林旅游資源非常豐富。據全省旅游資源普查資料顯示，黑龍江分布有分屬60種基本類型的1366個資源實體，占《中國旅游資源普查規范》所列類型的89%，超過60%的比例為全國省級豐富指標，而森工林區占據75%的絕對優勢比例。特殊的地理、地貌、氣候條件和人文歷史構成了黑龍江古樸、原始、神奇的森林資源，其特點是森林旅游資源類型齊全，分布廣泛，自然資源與人文資源并重，尤以自然資源為勝。以此為依托，黑龍江省森工集團共轄有伊春、牡丹江、松花江、合江等4個林管局、40個林業局、627個林場(所)。截止到2015年末，已建成森林公園41處，森林公園總面積 1 376 817 公頃。其中國家級森林公園24處，總面積 1 260 146 公頃，省級森林公園17處，占地 116 672 公頃；實有自然保護區24個，占地12 221百公頃。其中國家級自然保護區10個，占地6723百公頃。國家地質公園3處，濕地保護區2處，國家公園1處——湯旺河國家公園。其具體管轄范圍和主要生態文化資源類型如表1、圖1和表2所示。

表1 龍江集團(森工總局)下轄林業局

數據來源：國家林業局編.中國林業統計年鑒(2015)).

圖1 黑龍江省森工總局各林業局位置示意圖

生態文化資源類型數量(個)旅游活動類型國家級森林公園24森林旅游，生態旅游，冰雪旅游，科考，探險省級森林公園17森林旅游，生態旅游，冰雪旅游自然保護區24森林旅游，生態旅游，冰雪旅游，科考，探險濕地保護區2休閑旅游，生態旅游，科考，探險國家地質公園3發展環境教育，科考國家公園1休閑旅游，生態旅游，科考

數據來源：國家林業局編.中國林業統計年鑒(2015)。

作為全國最大的森工林區，森工集團在生態文化建設上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因此，從森林游憩、森林美學、森林存在和教育及科普等方面準確地核算與評估森工林區的自然與人文資源的生態文化價值，把無形的森林生態服務價值還原為有形的價值形式，警示人們保護森林資源的重要性，從而做到自覺保護森林資源，實現永續利用。

三、森工林區生態文化價值體系的具體核算方法及過程

(一)森林游憩價值核算

國際上對森林游憩價值的核算已有 50 多年的歷史，提出了很多森林景觀游憩價值的評估方法，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有費用支出法(EM)、旅行費用法(TCM)和條件價值法(CVM)。為了簡化核算過程，方便操作，本研究采用旅行費用法(TCM)核算森林生態文化系統游憩服務價值。這一方法又可以從兩個角度來進行。

一是用森工林區各森林公園、自然保護區等區域單位面積游憩價值與開展森林旅游面積的乘積計算。公式為：

U游憩=K×A

(1)

式中：U游憩—— 森林年游憩價值(元)；

K——森林單位面積年游憩價值(元/hm2·a)；

A——開展森林旅游的面積(hm2)。

二是以森工林區各林業局為載體，以到此的旅游人數與人均花費的乘積來計算。即：

U游憩=P×C

(2)

式中：U游憩——森林年游憩價值(元)；

P——年旅游人數(人次)；

C——人均花費(元/人)。

比較旅行費用法中的這兩種方法，第一種方法在掌握了某森林公園等單位面積年游憩價值的基礎上核算起來會相對容易，但森工系統在計算游憩收入時，往往只從旅游者的角度提供某區域的旅游人數，并未具體區分森林單位面積的價值量，限于統計數據的不完整，本文以公式2為依托，以森工林區四個林業管理局、40個林業局和1個總局直屬單位為主體，借助中國林業統計年鑒和黑龍江省統計年鑒等相關統計資料，以2015年為節點，核算了黑龍江省森工林區以旅游休閑活動為主體的森林游憩總價值。

數據的選取采用了如下方式：首先以中國林業統計年鑒中“各地區林業旅游與休閑產業發展情況”中提供的森工林區旅游者人均花費數據乘以旅游人次，得到旅游收入之和；其次以旅游直接帶動的其他產業產值除以旅游人數求出旅游者在衍生產業中的人均花費；第三用人均花費乘以旅游人數，求出各林業局衍生產業的收入；最后把旅游收入和其他收入匯總，核算出森林游憩的總價值。如表3所示。

表3 2015年森林游憩的價值核算表

續表3

數據來源：(1)國家林業局編.中國林業統計年鑒(2015)，(2)黑龍江省統計局編. 黑龍江省統計年鑒(2016)。

由此得到，直接旅游收入445 882萬元，直接帶動的其他產業產值(間接收入)為 203 764 萬元。森工林區森林游憩活動2016年的總價值為 649 646 萬元。

這種旅游價值法對無市場價值的森林生態文化資源進行評價，解決了其市場價值如何定位及量化問題，有助于提高人們對森林生態文化系統的直觀認識，但如果僅僅進行此一項單一核算，會導致對森林生態文化的過低估價，所以必須配合其它的評價手段，以期對森林生態文化資源實現總體核查與估價。

由于旅游收入及衍生收入以萬元為單位，計算結果保留到個位數，因此，在具體計算過程中因四舍五入會存在數據的細微誤差。由于數據組的龐大，這一誤差忽略不計。

(二)森林美學價值的核算

森林美學資產主要是指古樹名木以及著名森林文化設施等。人們通過長期的審美活動賦予森林尤其是古樹名木特有的情感，使這些古樹名木融入了豐富的文化內涵，有著重要的文化價值。本研究主要以古樹名木來核算森林文化價值。參考相關省市古樹名木保護管理條例等評估古樹名木價值，計算公式為：

Vg=Vs·z·j·c

(3)

式中：Vg—— 古樹名木價值(元)；

Vs——古樹名木的樹種價值(基本價值)，是根據古樹名木的樹種、胸徑，參照當地苗木預算價格，乘以古樹名木的價值系數 s(15-20 倍)計算得到；

Z——生長勢價值系數，是指古樹名木的樹干、樹冠飽滿程度以及是否有病蟲害等樹木生長因子的調整值；

J——級別價值系數，是指古樹名木樹齡長短體現(一級古樹級別系數為 2；二級為 1；名木級別系數為 2)；

C——樹木場所價值系數，樹木場所是指樹木生長區域在地理上所處的位置(其場所價值系數分別為：遠郊野外 1.5，鄉村街道 2.0，區縣城區 2.5，近郊區 3.0，市區范圍 3.5，風景區及名勝古跡 5.0)。

因缺少相關數據，本研究對此項生態文化資產不予核算。

同時，森工林區的山岳叢林之中有大量的寺廟和道觀。從宗教文化的角度講，歷代僧人都十分崇尚叢林風水，而寺廟周圍的森林無疑是風水的重要組成部分，可見宗教的所在離不開森林的建構，宗教的終極歸宿也離不開森林的建構。幾乎每個宗教都有自己的圣樹，如佛教的菩提樹、基督教的圣誕樹等，黑龍江省也有一些具有宗教信仰的少數民族對樹木的崇拜一直維持至今，比如鄂倫春族尤其崇拜柳樹。對于宗教所體現出來的美學價值，一般用人們參觀文物古跡和從事宗教活動的部分費用作為森林服務于宗教的美學價值的體現。但本研究已經在森林游憩一項中對在森林中進行的一切旅游活動進行了統一的測算，為避免重復，在這里，不再進行單獨的核算。

(三)森林的教育科研價值

1.森林的教育價值。面向森林開展的教育事業，提高了人們的科技文化水平和綜合素質，也提升了人們熱愛自然，保護自然的意識。特別是對中小學生和大學生來說，帶領他們到森林中去，認識森林中的各種樹木、野生動植物資源，不僅會增加他們對森林的了解，自然科學的熱愛，提升其學習興趣，而且會把可持續的理念傳輸給他們，從而為長期的森林資源保護與永續利用奠定堅實的基礎。因此，森工林區作為服務于教育和科普的價值主要體現在受教育的人群數量和層次上。森林教育價值的核算可用下式計算：

(4)

式中：Va——森林服務于教育的價值(萬元/a)；

Ni——分別為研究生、本專科生、中小學生的在校人數(人/a)，i=1，2，3；

Ri——分別為研究生、本專科生、中小學生每年去林區考察愿意支付的費用(元/人·a)，i=1，2，3。

表4 黑龍江省各類學校的在校人數及森林教育科普價值核算表

資料來源：黑龍江省統計局編. 黑龍江省統計年鑒(2016)。

2.森林的科研價值。森林是科學研究的重要基地，也是林業科技進步的主要物質基礎，林業科技進步是森林科研價值的集中體現。通過測算林業科技進步貢獻率及林業產出的乘積，可以反映森林服務于科研的價值。

Vb=y·EA

(5)

其中：Vb——森林服務于科研的價值(萬元/年)；

y——林業年產值(萬元/年)；

EA——為林業科技進步貢獻率(%)，這里已經提供了2015年林業科技貢獻率為48%。

由此，黑龍江省森工林區科研價值體現于表5。

表5 黑龍江省森工林區科技價值核算表(按現行價格計算) 單位：萬元

資料來源：黑龍江省統計局編. 黑龍江省統計年鑒(2016)。

經過測算，森工林區森林生態系統的科研價值為 24 066 669 萬元。

四、結論

通過上述分析，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截止到2015年12月，黑龍江省森工林區森林生態文化年價值總量為 24 851 031 萬元，其中，森林游憩價值量為 649 646 萬元，占生態文化總價值量的2.6%；森林教育科研價值為 24 201 385 萬元，占總價值的97.3%，其中林業科學研究價值在總價值中的比重較大，遠遠超過了森林游憩的價值，這說明，目前在黑龍江省森工林區，森林的科學研究價值處于十分重要的核心地位。具體內容如表6所示。

表6 黑龍江省森工林區生態文化價值表

本文僅對黑龍江省森工林區森林生態文化體系中的森林游憩價值和森林教育科研價值兩個功能進行了具體的價值評估，其他功能的服務價值未進行計算，導致森工林區森林生態文化體系總價值存在一定程度的低估。但巨大的價值評估結果表明，森林生態文化系統的保護和開發需要引起足夠重視。本文針對森工林區森林生態文化體系價值的評估結果，有助于人們了解和認識森林生態系統的功能及其服務價值，能夠為當地政府在制定有關環境保護等政策時提供數據基礎，有助于政府部門把握生態系統的可持續發展管理，并最終建成統一的生態環境與經濟綜合的綠色 GDP 核算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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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龍江省留學歸國人員科學基金項目：黑龍江省公共支出對經濟增長和三次產業增加值的貢獻效應研究.項目編號LC2012C26.主持人徐怡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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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