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同性戀者是被社會置于邊緣化的弱勢群體,這一現象在同性戀題材作品中經常得到表現。我們可以從敘事學的角度去發掘其中所隱含的意義或者相互關系,更多地了解同性戀者以及同性戀現象。本文主要從敘述視角和敘述結構兩個方面,以《藍宇》《藍調石墻T》《斷背山》為例來分析同性戀題材作品在敘事模式上的特點,以達到呼吁大眾給同性戀者更多的理解和認可的目的。
關鍵詞:同性戀;敘事模式;敘述視角;敘述結構
男、女結合的方式是被傳統社會一直認可的婚姻行為,因為一男一女不僅成為生產中的“最小組合單位”,還可以完成人類繁衍后代的任務。面對被傳統社會普遍認可的異性戀,同性戀身份似乎是新的性別身份在當今社會被越來越多的提出來。盡管同性戀的權益不斷得到改善,但他們仍是不被大眾接受的,甚至在現實社會中是遭鄙視的,當然他們的權益也得不到相應的保障。所有同性戀者對真愛的執著追求、對社會的不渝反抗以及他們不知如何取舍的矛盾心理等就成為了同性戀題材作品所要表現的內容,而這些內容是值得人們關注的。現代小說理論認為,小說的中心問題是敘事,那么同性戀題材作品中所選用的敘事模式便可以幫助我們從敘事學的角度去發掘其中所隱含的意義或者相互關系,從而有可能抵達作品的本真狀態,更多的了解同性戀者以及同性戀現象。本文主要從敘述視角和敘述結構兩個方面,以《藍宇》《藍調石墻T》《斷背山》為例來分析同性戀題材作品在敘事模式上的特點。
一、第一人稱的內聚焦敘述視角
首先我們來簡單闡述一下“敘述視角”。陳平原在《中國小說敘事模式的轉變》一書中引用了英國批評家拉伯克的一句話,“在小說技巧中,我把視角問題——敘述者與故事之間的關系——看作最復雜的關系問題”,這句話體現出敘述視角在小說中的重要地位。敘述視角沒有優劣,而是每一視角有它獨特的功能、性質和特點。在同性戀題材作品中,往往就采用第一人稱的內聚焦視角,敘述者以異性戀身份來敘述自己親自經歷過的事情。這種視角與同性戀題材作品是相符合的,因為只有同性戀者而非異性戀者才可能講述作為此身份的真正感受,所述故事也因此增加了可信度?!端{調石墻T》采用的就是第一人稱的敘述視角。主人公潔斯是故事的敘述者也是故事的參與者。選用第一人稱有以下含有:第一,潔斯“男—女人”的身份使其不能用被社會制度認可的“他”或者“她”來表示自己,作者在現存的語言體系中也找不出與自己相匹配的詞語來代替自己,所以只有自己站出來用“我”來展示一種確實的存在。第二,同性戀者是被社會置于邊緣化的弱勢群體,他們應有的權力和追求經常是被蔑視和打壓的,同性戀者以外的人是不會確實明白他們特殊的經歷和感受的,只有一個真正的同性戀者才可以讓社會明白邊緣人痛苦的生活。第三,第一人稱容易拉近作品主人公與讀者的距離,這種敘述就如同一個人在你身邊給你講故事,他的感情起伏能深深啟發你去思考刻板的二元對立的社會性別模式的弊端。第一人稱的視角的選用使讀者看到了一個勇于站出來大聲疾呼,大膽反抗的形象,同性戀者不再隱藏自己,他們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讓更多的人了解自己從而認可自己,讓自己可以站在陽光下毫無顧忌的宣布“我是同性戀”的性取向。同性戀題材作品《藍宇》選用的也是第一人稱的視角。陳捍東是這個同性戀故事的敘述者也是故事的主人公之一?!端{宇》忽略社會與環境,向我們講述了一個純真又性感的愛情故事,陳捍東用自己的親身經歷來述說了同性之間也是存在真愛的,并以此來表達希望同性戀獲得社會的寬容和理解。
二、“相遇—相愛—離開—思念”的敘述結構
《藍宇》和《斷背山》兩部作品都體現了“相遇—相愛—離開—思念”的敘述結構。在《藍宇》中,陳捍東的“玩”加上藍宇缺少上學所用的生活費的因素促使了陳捍東和藍宇的相遇,他們在不同的生活軌跡中自相遇始產生焦點。在陳捍東真愛藍宇之前他是有過掙扎的,他想用和女人結婚的方法證明自己不是同性戀。在掙扎的過程中他是不情愿承認自己的同性戀傾向的,因為從內心中同性戀身份是可恥的,正如李銀河教授所說:“同性戀者當中不少人有犯罪感,或道德上的負疚感,試圖像戒煙一樣將自己的‘不良傾向戒掉”,只是后來事實證實了藍宇真愛的價值與可取性,在電影的后半部分陳捍東在被保釋后和藍宇真心相愛了。好景不長,藍宇因車禍去世,留下的是陳對他的永久的思念。劇作家萊瑞·麥克諾蒂的劇本《斷背山》講述的也是一個相似結構的同性戀故事。主人公杰克和恩尼斯因為找工作而相遇,并且由于山上難以忍受的艱苦環境促使他倆相愛。同樣的,好景不長,由于放牧時間的結束,兩人從山上走到山下。在山上他們可以表現自我,實現本身欲望,但是在山下他們必須遵循社會規則,承擔所扮演身份的責任。“個人和社會”發生了沖突,恩尼斯曾因要養孩子的原因拒絕和杰克私奔,結局是杰克因意外死亡,恩尼斯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最值得注意的是這兩部作品都有一個相似的結局,那就是在兩個同性戀當中付出最多的那個人都因為意外去世了,留下另外一個痛苦的活著。既然是真心相愛,作者為什么不給同性戀者一個“大團圓”式的結局呢?因為在當今社會本不存在對同性戀一個高水平的接受和認可程度。另外,我們都應聯想到,在同性戀群體中如果那些最執著的人死去的話,那么同性戀們在斗爭的道路上走的將會更加曲折。當今社會還不存在足夠的包容去看待同性戀者,只有讓付出多的一方,也是讓我們為之感動的一方死去才能引起強大的震撼力量,啟發現代人去思考我們傳統社會中的缺陷。
在劉臨達和魯龍光主編的《中國同性戀研究》一書中明確標明同性戀不是病,只是人的一種不同于通常人的性取向。同性戀作為亞文化的邊緣群體也向往像異性戀一樣擺脫灰暗身份,夢想有一天和其他人一樣生活在陽光下。我們應該給同性戀者更多的理解和認可。同性戀題材作品中第一人稱的限制視角和通常的敘事結構也正是出于此種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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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龍媛媛(1982.01-),女,河北省保定市人,保定職業技術學院社科部講師,研究方向:中國現當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