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系青銅器中的鳥獸尊酒器小議

李俞燁

摘要：鳥獸尊為一種盛酒器具，而晉文化青銅器中的鳥獸形酒器則是姿態各異，栩栩如生，展示了幾千年前工匠們的高超技藝與審美情趣。其中器型有鳥、豬、牛、兔等。晉系青銅器文化中的動物形態酒器在晉系青銅器中源遠流長，推陳出新，在這些幾千年前的精美器物中，折射出當時三晉大地的諸侯王的歷史與變遷。

關鍵詞：晉系青銅器；鳥獸尊；盛酒器；禮器；晉國遺址；晉候遺址；趙卿遺址；橫水墓地

在青銅器的分類中，尊為大型或中型的容酒器。諸凡酒器食器，金文中泛稱為尊彝。依《司尊彝》尊有鳥獸形器，也有飾以山和云雷紋等器形。將名貴的酒器尊做成生活中動物的形象，其具體作用是人們與神靈之間的溝通媒介，起著巫術般的祈求避邪作用。這些造型各異的鳥獸形青銅酒器不僅是日常生活中的實用器具，也是祭祀活動中的重要禮器。晉系青銅器中出現過的鳥獸尊酒器，有著重要的審美價值與突出的成就，有不少器物的造型特例獨行，題材與風格獨一無二，而紋飾精美繁復，各有各獨特的魅力。值得去細細研究和品味。

一、晉候墓地

晉候墓地主人為燮父，是唐國的第二代繼承人，晉候墓其埋葬時代幾乎貫穿整個西周時期。

（一）豬尊

此器物（圖1）出土地被推測為晉候燮父的夫人墓，時期為西周早期，這座青銅豬尊可以讓我們見識到對寫實動態的精準把握，逼真生動，流暢自然的幼豬形象，其中翹起的尾巴透露出一種憨態可掬的俏皮感覺，而豬尊整體簡潔厚重，背部開圓口，有圓形隆起碗形蓋，而腹側有圓形組合圖案。

（二）兔尊

西周早期的兔尊（圖3）是鳥獸尊中第一次出現，而兔尊的形象也盡量客觀再現了兔子的形象，兔子動態是一只四腿蜷曲，耳朵服帖，雙目前視的形象，似乎在下一秒，就要打破靜態，向前跳躍，兔子身體的起伏也精準而生動，兔尊腹側都有對稱的囧紋（圖4）。

圖5為兔尊側紋樣線稿，圖6為豬尊側紋樣拓片，同為一個遺址出土的，不難看出他們之間的相似之處，兩組圖案中間得旋轉狀弧線以示火焰的流動與燃燒，表達了對太陽這種大自然力量的崇拜。

豬尊與兔尊這兩件酒器同屬晉候墓地，明顯都是以現實動物的客觀形象為主體，在側邊裝飾以圓形火紋。他們擯棄主觀而繁重的裝飾，而以少見多，以冰冷厚重的青銅材料表現出了栩栩如生的動物形象。

二、橫水墓地

西周時期小封國倗國國王倗伯及其夫人的墓葬，倗國歷史無文獻記載。

圖7為西周中期的獸型觥，觥是這些造型各異的鳥獸形青銅酒器不僅是日常生活中的實用器具，也是祭祀活動中的重要禮器。而這座獸形觥具有商代遺風，通體有大量獸面紋與龍紋，而主體是內卷角大獸面紋，與一般獸形觥不同的是，卷角處有兩條小龍紋。

東周與西周時期相比，青銅制作工藝的進步，使青銅器更加精美絕倫，巧奪天工。郭沫若先生在總結殷周青銅器的四個分期時說：“自春秋中葉至戰國末年。一切器物呈現出精巧的氣象，器制輕便適用而多樣化，質薄，形巧。花紋多全身施飾，主要為精細之幾何圖案，每以現實性的動物為附飾物，一見即覺精巧。”

三、趙卿墓

金盛村春秋大墓的墓主人趙簡子是春秋末年諸侯國晉國執政卿，趙卿墓中豐富的青銅器隨葬品，展示了晉陽城肇建者最后的奢華，其中，這座鳥尊作為禮器，是其中的重要組成部分。

這座鳥尊（圖9）為趙卿鳥尊，是春秋晚期的產物，器形呈一昂首挺立的鷙鳥形象。鳥有冠，雙角，雙目圓睜，尖喙，下嘴唇固定，上嘴唇會自由啟合，復位時自動閉合，鳥體中空，鳥細長頸，腹腔和頸、頭、喙相通。鳥身有細致精巧的羽毛垂麟紋。這座青銅器給我們厚實穩定的感覺，同時驚嘆于古人對此巧妙的機關設計。其與本文中其他酒器不同的是，大部分都為身體上方開一個圓形口，此器物把酒的進出口設計在鳥嘴機關，構思更為巧妙。

四、李峪村東周墓

（一）牛尊

（圖10）來自春秋晚期渾身布滿饕餮紋的牛形禮器，用來容酒，亦可溫酒。背上的三個孔穴原來應當有蓋，但已經缺失，牛尾也只留下一個不規則的窟窿。從其特殊的結構分析它可能是一件溫酒器牛背上的鍋形器可以盛酒空穴注水裝于牛腹用來溫酒，此器形態穩重雖然四足矮短但牛首上充滿張力的雙角圓瞪的雙目保持了真實這種器物在青銅器發展中從來沒有相似風格器物。

（二）子乍弄鳥尊

子乍弄鳥尊（圖12）相傳發現于山西太原，流失于美國，造型是昂首挺立的鸮鳥。圓睜的雙目，頭部微昂，雙翅合攏，腹部飽滿，兩足挺立，威風凜凜，鳥啄可以開合，很便于使用，這點與趙卿鳥尊相似，所以很多信息是與趙卿鳥尊進行比較，猜測得來的。

子”是鑄造者的名字，“乍”字讀作，是制作的意思，“弄”字則有把玩的意味。銘文闡述了這件鳥尊是被一個名叫子的人鑄造出來把玩的，是因為在它的身上充滿了各種源于自然又美過自然的紋飾形態。這里既有寫實形象的紋飾，如羽紋、鱗紋和云紋，也有根據自然形象再加以豐富想象的紋飾形態是如夔紋。形象寫實的紋飾是由自然界中鳥的羽毛、魚的鱗片和云的形態，把它們經過抽象化、圖案化而形成的，具有很高的美學價值。

五、結語

以此時間線總結，西周早期的晉候墓中的鳥獸尊以寫實動物為主體，輔以火紋進行裝飾，具有更多的客觀現實性。之后晉地其他遺址的鳥獸型酒器的動物主體布滿紋飾，且形象更具有主觀裝飾性，發展到東周，鳥獸尊更加精巧且裝飾更加精致。在西周時代的鳥獸尊盛酒功能主要以動物背部開一圓口的形式，到了東周的趙卿墓遺址，則發展出了以鳥尊為代表的器型，以鳥嘴為機關，實用性與藝術性得到了更大的提高與統一。

晉地地鳥獸尊主體飽滿，多呈現一種威風而傲氣的狀態。很多代表型器物在器型與功能上獨樹一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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