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燒秸稈問題的經濟學探析

吳倩

[摘要]黨的十八大以來，大氣污染治理是生態環境保護的重要內容之一。從經濟學角度看，大氣是純公共物品，具有非排他性和非競爭性。即任何人都能夠向其排放污染物卻沒有激勵主動采取措施減少大氣污染物。本文試圖從經濟學角度，探討碳交易市場機制如何使秸稈發揮資源價值，使農民自覺放棄焚燒秸稈。

[關鍵詞]大氣污染；秸稈焚燒；碳交易市場機制

一、秸稈焚燒屢禁不止的內生原因

從新制度經濟學的角度看，政府出臺的法規是否有效，取決于政策對其接受者是否有利。就秸稈焚燒事例而言，農民無論是“完全理性”，還是“有限理性”，其任何選擇都取決于能否使自身利益最大化。通俗地講，秸稈如果不再具有作為飼料或燃料等的經濟價值，反而給農民帶來負擔，那么焚燒秸稈必然是農民的理性選擇。有人指出，政府實行的激勵機制應使農民和企業獲得比焚燒更大的收益，才能使他們放棄焚燒的行為。筆者認為，政府要采取獎懲并舉的措施，并通過市場碳交易機制解決農業勞動力減少、秸稈處置技術難題，才能更好解決該問題。

（一）城鎮化使農業勞動力減少，缺乏足夠勞動力處置秸稈

城鎮化是指人口向城鎮集中的過程。在我國城鎮化不斷推進的過程中，農村大部分農戶由于從事農業生產的收入較低、農村土地不斷減少、生活成本增加等原因，外出務工農民不斷增加，使得農村“空心化”，農業生產主要由老人來承擔。另一部分農民存在兼業行為，在農忙時回家農忙，結束后又外出打工。秸稈的收集、運輸、儲藏、處置等均需要大量人力，這是老人人力所不能及的。而秸稈的綜合利用即使政府提供資金上的補貼，也需要時間、技術的培訓指導，這是兼業農民時間不允許的。

（二）農業勞動力的機會成本不斷上升，處置秸稈的成本較高

近年來，外出農民工的工資不斷提高，使得從事農業生產的機會成本不斷上升。雖然國家也對農民從事農業生產給予一定的補貼，但是仍舊明顯低于從事非農生產的工資。因此，農戶處理秸稈的行為從還田作肥料逐步轉變為將大部分秸稈就地焚燒。從而節省從事農業生產的勞動力，將勞動力轉移到非農部門，降低其從事農業生產的機會成本。

二、農民參與碳交易市場的制約因素

（一）政策條件要有利于參與主體價值的最大化

在碳市場中，政策是前提。若沒有國家對碳排放量的控制，那么碳排放權就不是一種稀缺資源，也不可能形成碳市場。目前，各地政府采取了多種獎勵的措施予以引導，但是農民的行為始終要符合其自身的經濟利益最大化。如果農業補貼不足以彌補改變秸稈利用方式增加的成本，或者政府綜合利用的價值低于收購秸稈的成本，這都將使現有政策變得乏力。

（二）農業生產條件要符合秸稈的處置技術

新型城鎮化進程中，農業人口向城鎮轉移，導致實際參與農業的人口減少，農村留守老人對秸稈綜合利用的方式探究較少。很多秸稈綜合利用的方式如秸稈粉碎、土地深耕等需要農機保障，只有規模化農業生產條件下才能得到保障，對于每戶兩三畝土地的分散農戶而言，秸稈還田推廣的可能性較小。對秸稈的綜合利用來說，最大的制約因素就是收儲運體系不完善。秸稈量大，茬口時間緊，勞動力少，收割以后難以及時清理，收集儲運成本較高，加之服務體系尚未建立，服務市場難以形成，制約了秸稈綜合利用的發展。此外，秸稈收集機械價格較高，一次性投資大，季節性強，作業時間短，機械利用率低，影響了農民購機的積極性。

（三）市場條件要為碳交易提供途徑

我國碳減排量需求潛力巨大，區域性碳交易市場不斷發展。2013年起，北京、上海、天津、重慶、湖北、廣東、深圳七省市開展了碳排放權交易試點。據報道，全國碳交易市場將在2017年11月左右啟動，將有效完善交易市場。

三、農民參與碳交易市場的路徑分析

從經濟學的角度看，既然日常的商品交換可看作是一種權利（產權）交換，那么溫室氣體排放權也可以進行交換。碳交易的基本原理是：合同的一方通過支付另一方獲得溫室氣體減排額，買方可以將購得的減排額用于實現其減排的目標，而賣方則可以獲得經濟收入。

農業碳匯交易機制包括農業碳交易四大主體（企業、秸稈綜合利用企業、農村專合組織和農民），碳交易機構和相關機制。其作用機理有四個層次：（1）企業一碳交易機構。加入碳交易機構的企業自愿并從法律上聯合承諾，通過購買補償項目的碳減排指標，去彌補未完成的減排目標或超額排放。（2）碳交易機構一秸稈綜合利用企業。秸稈綜合利用企業通過綜合利用秸稈提供碳排放量，然后將其在碳市場上出售。（3）秸稈綜合利用企業一農村專合組織。秸稈綜合利用企業向農村專合組織支付秸稈的收儲運等成本，同時向農民提供秸稈就地還田等技術。（4）農村專合組織一農戶。專合組織通過訂單機制與愿意提供碳匯的農民簽署合同，然后將集中銷售秸稈利潤按簽訂的合同返給農民，為農民提供技術指導。

四、完善農民參與碳交易市場的建議

（一）制定低碳指向型的農業財稅支持政策

包括財政補貼政策、稅收政策和信貸政策。碳交易價格通過財政補貼反映碳排量供需的真實情況，保障農民參與的積極性。采取稅收減免等措施鼓勵企業提高回收秸稈后的綜合利用能力。采取信貸政策為秸稈綜合利用企業解決企業初期融資難問題。

（二）建設企業化的農業生產合作組織

我國農民土地分散，主要以家庭為單位參與生產經營，沒有渠道或者由于成本太高而難以獲得準確有效的市場信息，因此在任何市場上處于相對劣勢地位。而農村專業合作組織可以建立電子信息系統，為農民提供碳排放權的供求狀況、價格等信息，以專業化的管理抵御市場的風險，使農民獲得穩定的收益，提高農民參與的積極性。

（三）加快推動農業土地自由流轉

由于農業人口減少，分散的農業經營難以滿足對秸稈的綜合利用要求，應當繼續推動土地流轉，提高農業規?；?、產業化水平，讓秸稈收集、還田等綜合利用秸稈的做法具有可操作性。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