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討的老翁

文／孟凡宇

乞討的老翁

文／孟凡宇

早春二月，乍暖還寒。

我剛開的“吉祥面館”生意紅火，我一邊忙著接待顧客，一邊不時地瞥向門口。這時候，只見一位頭戴氈帽、衣衫襤褸的老翁推門進來。

我認識這位老翁。他總在我家面館門口乞討，每天都賺得盆滿缽滿。此時，他披著長發，目光呆滯，左手端著一只木碗，右手拄著一根木杖，佝僂著身軀，用乞求的眼神看著我。

“老板吉祥，恭喜發財！您是菩薩心腸，行行好，給碗面湯喝吧！”老翁熟練地說著吉利話。

我用鄙夷的眼神斜睨著他，“向我乞討，應該是我向你乞討吧？每天都討到那么多錢！”

老翁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老板，哪里的話，我要碗面湯喝，會給你錢的！”

這時候，我聽見旁邊幾位顧客在悄聲議論——

“現在的乞丐都是富翁！”

“是呀，是呀，掙得比咱們都多！”

“明明有錢，卻到這兒裝窮來了，只要一碗面湯喝，嘻嘻……”

老翁顯然也聽到了這些議論，但他依舊哀求我，“老板，行行好，給我一碗面湯喝吧！忙乎一整天了，我現在又累又餓！”

“我這兒不賣面湯，最低消費是一碗面條！”我冷著臉說。

老翁嘆了一口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顫顫巍巍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我沒有在面館門口看見老翁。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我再也沒有看到過這位老翁出現。

半年后，我在城市晨報讀到這樣一則新聞：七旬乞丐身患肝癌今日辭世，生前靠乞討無償資助福利院十名兒童，死后自愿將眼角膜捐助給福利院一名盲童……

配圖正是那天向我要一碗面湯喝的老翁！

一瞬間，在八月的盛夏，我如同墜入萬丈冰洞之中……

（作者單位：黑龍江農商銀行林甸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