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戰爭已過時,美國正進行新型戰爭
當代的戰爭與當代經濟一樣,正在經歷脫實向虛的過程,戰爭的目標不再是攫取土地、占領市場,也不直接依賴控制資源地和運輸航路的傳統方式,總之不需要依賴實體經濟運行來發起戰爭和達成目標。如今的戰爭,主要是通過制造動蕩與戰亂,利用國際資本自由流動的避險效應,使得世界貨幣的主導國家獲得廉價的資本流入,以支持其債務經濟和赤字財政,來獲取戰爭的收益。
多少資金,在多長時間、以多低的成本流入,這些流入資本所產生的利潤是否足以沖抵戰爭費用,這是當代戰爭的盈虧平衡點。從目前的情況看,爆發戰爭、社會動蕩都有可能在短期推動資金進入避險狀態、創造出盈利機會,但戰爭的長期化將會導致戰爭成本急劇上升,導致避險資本的收益率下降,甚至出現虧損。這一點,在花費1.3萬億美元的阿富汗戰爭和3萬億美元的伊拉克戰爭中暴露得尤為明顯。
美國在上述戰爭中失敗,不是與軍事對手在戰場作戰的失敗,而是花費過多卻沒有獲得相應收益的失敗。美國只是贏得作戰,卻未達成戰爭目標的失敗,是因過高耗費丟掉全球霸主地位的失敗。美式戰爭遭受敗局,標志過度揮霍資金和依靠過剩暴力的傳統戰爭模式的過時。
既然美國不能改變對戰爭的依賴,那就只有改變戰爭自身。如今的美國資本更支持短期的戰爭,無論是超快的震撼式打擊,還是召之即來、廉價的“顏色革命”,本質上都是低成本的“資本流戰爭”,這就是“潰瘍面戰爭”正在成為美式戰爭新樣式的原因。即便如此,美國也難以擺脫維系成本過高,而收益日趨降低的帝國困境。
說到底,在道路和模式競爭的大爭之世,競爭的勝負取決于哪種模式能夠以更低成本維系自身的持久發展。
在單一的資本主義體系之下,自由流動的資本具有天然的避險傾向,這使弱國容易遭受各種有意識制造的危機的沖擊,成為最終的受害者。在多極體系下,從動蕩地區流出的資本也可能流向其他地區,或是在洲域內部流動,而不一定是流向麻煩或戰爭制造國。因此,造成用戰爭驅趕資本流動模式的失靈,可以降低安全風險,創造和平環境。構建洲域共同體,是在改變世界安全的生態,這是低廉而高效的安全戰略。此外,采取軍民融合方式建設國家和區域的安全體系,也是降低安全成本同樣有效的做法。
當然,美國作為世界霸權國家,不會輕易讓這種局面出現。目前,美國仍然擁有對其他國家超越國際法的“加害權”,它可以通過破壞別國發展的安全環境來實現自身的目標。如果某國不給好處,甚至阻礙了美國資本的盈利,美國就會找麻煩,甚至會用軍事手段打擊你。用“加害權”獲取利益,本就是帝國牟利的基本手段。從現有能力分析,美國具有對中國、對泛亞區域國家的加害能力。
就此意義,中國軍事力量的發展目標,不僅是保衛領土,護衛海外航線、市場,而主要是避免霸權國家用加害能力,用損害中國利益的方式獲取經濟、政治收益,進而中斷中國的民族復興。遏制“加害權”,防止國家和區域共同體的發展進程被暴力干擾和打斷,保護和平發展的大環境,是中國軍事力量發展的基本目標,也是區域安全的基本目標。
中國作為一個實體經濟國家,泛亞地區作為實體經濟為主的區域,在真正需要“武器批判”的戰爭中,會有更加堅韌、持久的力量。何況,維護自身的生存與發展,比維系資本持續積累更具有正義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