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先鋒：我的雄心在歐洲大陸

◎ 余競躍

成吉思汗先鋒：我的雄心在歐洲大陸

◎ 余競躍

成吉思汗能建立龐大的蒙古帝國，一方面因為他指揮有方，另一方面因為他手下有一批能征慣戰(zhàn)的名將，其中最著名的是三個人—一位是全權(quán)負責對金作戰(zhàn)的統(tǒng)帥，一位是神箭手，第三位就是堪稱蒙古帝國第一先鋒的速不臺。不過，另外兩位都英年早逝，速不臺卻活了72歲，并且活到老戰(zhàn)到老，是蒙古軍中的常青樹。

速不臺早年以質(zhì)子（派往敵方或他國的人質(zhì)，多為王子或貴族身份）身份效力于成吉思汗，因為英勇善戰(zhàn)被封為“巴特爾”（勇士之意），后來逐步當上百戶長、千戶長，全程參與了蒙古草原的統(tǒng)一戰(zhàn)爭，成為成吉思汗最倚重的大將。1206年，成吉思汗建立大蒙古國，封了95位千戶長，速不臺就是其中之一。

1219年，蒙古帝國第一次西征，成吉思汗親自統(tǒng)兵，速不臺和那位神箭手為先鋒。此次西征歷時五年，速不臺枕戈待旦，浴血奮戰(zhàn)，一路追擊花剌子模（古代西域大國，位于今烏茲別克斯坦、土庫曼斯坦）蘇丹（類似總督的官職），一直追到今伊朗境內(nèi)，在里海逼死了花剌子模蘇丹。

成吉思汗對速不臺的英勇表現(xiàn)很滿意，贊譽有加，還賞賜他很多金銀珠寶。

得到鼓勵的速不臺馬不停蹄，向西一直打到克里米亞半島。輝煌的戰(zhàn)績讓速不臺欣喜不已，但在第一次西征結(jié)束后，那位神箭手病死在了回軍的路上，速不臺和成吉思汗都十分痛心。擦干眼淚，速不臺決心帶著同袍的遺志繼續(xù)奮戰(zhàn)，替老友去看看大陸的盡頭是什么樣子。

1226年，成吉思汗最后一次征討西夏。念及速不臺連年征戰(zhàn)在外，沒有時間跟家人團聚，成吉思汗一開始并未打算帶他去。速不臺知道后卻主動請纓：成吉思汗已經(jīng)65歲了，這很有可能是其最后一次遠征。作為追隨成吉思汗征戰(zhàn)一生的大將，這一戰(zhàn)，自己當然不能缺席。

滅夏戰(zhàn)爭進行得十分順利。然而，第二年，就在西夏滅亡前夕，成吉思汗從馬上摔下來，大業(yè)未成而中道崩殂。聽到消息，速不臺失聲痛哭。傷心之下，他黯然率軍還師。

成吉思汗死后，他身邊的猛將們也基本上凋落殆盡，蒙古帝國第一代名將中只剩下速不臺一人“荷戟獨彷徨”了。

廉頗老矣，尚能飯也。成吉思汗死后，速不臺效力于下一代大汗，繼續(xù)完成蒙古帝國未竟的征服大業(yè)。新任大汗為了籠絡這位智勇雙全的猛將，特將女兒下嫁給他。

雖然欣喜，但兒女情長不是這位草原英雄的本性。他心里想的還是為國征戰(zhàn)。

1229年，蒙古發(fā)起滅金之戰(zhàn)，速不臺是主力大將。可惜速不臺老馬失蹄，屢次失利，以至于大汗想處罰他。多虧了大汗的幼弟勸阻，說勝敗乃兵家常事，這才讓速不臺躲過一劫。他戴罪立功。速不臺也絲毫不擺老將的架子，誠懇接受并總結(jié)教訓。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金國垂死掙扎，派大將領(lǐng)兵15萬前來迎戰(zhàn)。大汗的幼弟詢問要如何對付他們，已經(jīng)對金人研究透徹的速不臺胸有成竹地回答：“金國人住慣了城市，不耐勞苦，我們只要不停地騷擾他們，然后再攻打，就可以制勝。”正是按照他的這個方略，大汗的幼弟大敗金兵，并抓住了金國的領(lǐng)兵大將。

金國大將被俘后提出了最后一個要求：要見速不臺本人。速不臺很奇怪，但還是去了，問他：“你都是快要死的人了，還見我干什么？”金國大將十分感慨地說：“兩軍交戰(zhàn)，各為其主。我聽說你勇冠三軍，是個天生的英豪。我見你一面，就死而無憾了。”聽到敵人的這個五星好評，速不臺也是百感交集。

這15萬大軍是金國最后的救命稻草，這位領(lǐng)兵大將一死，金國基本上已經(jīng)無力抵抗了。大功告成后，大汗與幼弟返回北方草原，留下速不臺經(jīng)略汴京（今河南開封），做最后的收官。

1233年，汴京留守投降，速不臺將金朝的后妃們和皇宮的無數(shù)金銀珠寶全部押送回了蒙古草原。第二年，曾經(jīng)叱咤中國北方的金國滅亡。這一年，速不臺58歲，已經(jīng)見證了數(shù)個國家的終結(jié)。

立下蓋世奇功之后，他可以抱著榮譽安享晚年了吧？當然不行。速不臺的人生巔峰還沒有到來。

1236年，蒙古帝國組織第二次西征。已經(jīng)60歲的速不臺當之無愧地再次擔任先鋒。打這種驚世大仗，當然還是老將出馬比較放心。

老當益壯的速不臺奮起虎威，橫掃今俄羅斯境內(nèi)的梁贊公國等三個公國，為成吉思汗之孫建立欽察汗國（蒙古的四大汗國之一）奠定了堅實的基礎(chǔ)。

1241年，速不臺的兵鋒橫掃今天的匈牙利、波蘭境內(nèi)。當時，速不臺和蒙古的諸位王爺們分兵前進。速不臺在下游，下游水深，渡河比較困難；王爺們在上游，上游水淺，還有橋，所以他們很快到達了對岸。但是看到匈牙利大軍嚴陣以待時，他們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速不臺雖然是后到的，卻堅定地說：“你們想撤就撤吧，我不飲馬多瑙河、拿下布達佩斯，絕不撤軍。”

等到速不臺真的兵臨布達佩斯城下，諸位王爺們才姍姍來遲，然后與速不臺合力攻下布達佩斯，占領(lǐng)了歐洲的心臟部位—與這一戰(zhàn)類似，整個第二次西征都是以速不臺為核心的。

然而，正當速不臺大軍準備繼續(xù)前進、前往大陸的盡頭之際，大汗病逝。由于汗位的繼承人選有爭議，第二次西征戛然而止，速不臺也不得不返回蒙古草原，此后再也沒有踏上戰(zhàn)場。

1248年，速不臺去世，享年72歲，是成吉思汗帳下有史料記載的最長壽的名將，也是向西打得最遠的名將，更是古代世界征戰(zhàn)范圍最廣的將領(lǐng)之一。雖然沒能到達大陸的盡頭，但他這一生已經(jīng)看盡了歐亞的風景，也沒有什么遺憾了。

編 輯/葡 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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