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有時是種苦事

趙梓彤

《理想國》一書將一個國家的種種要素理想化，體現出了柏拉圖對美好國家的向往，但這種理想畢竟只是少數精英的期待，可以說“理想國”具有超前性，它道出了一些適合國家發展的方向，但過于理想化，于是乎，在很長一段時間“理想國”成為烏托邦的同義詞

《理想國》

作者：柏拉圖

出版社：華夏出版社

原作名： Πολιτε α

譯者：王揚

出版年：2012年11月

柏拉圖是古希臘偉大的哲學家，師承蘇格拉底，是亞里士多德的老師，三人是西方古典哲學代表，并稱“希臘三賢”。柏拉圖寫作背景是后民主時代的弊端，他致力于改變希臘民主政治的弊端，努力建設和諧社會。其哲學思想為理想論——認為理念世界是理性的，感覺世界是虛假的。柏拉圖最為著名的《理想國》深刻且全面地體現了他的政治理想，盡管最終理想國終成烏托邦，但這鼓勵了人們打破樊籠，理性思考。

在《理想國》中，蘇格拉底通過和別人的談話逐漸構建出自己眼中的“理想國”，由國民到其思想，是一種遞進式的理想化。理想國按智慧品德分工，智慧的人是護國者，勇敢的人是衛國者，節制的人是生產者。認為學習辯證法是唯一可以讓人看到實在的途徑。這個被構建的國家里人們各具其德、各司其職，國家和諧安樂。

書中我最喜愛的部分是這些：

“當他獨處時，他就會讓自己說出許多怕被別人聽到的話，做出許多不愿被別人看到的事來。促使他克制的是理性和法律，慫恿他對悲傷讓步的是純情感本身。”

“人們在受到痛苦時會把免除和擺脫痛苦稱贊為最高的快樂。這個最高的快樂并不是說的什么正面得到的享受。”“快樂就是痛苦的停止，痛苦就是快樂的停止。”

“那么人自下升到中，他不會認為已經升到上嗎？當他站在中向下看他的來處時，他不會因為從未看見過真正的上而認為自己已經在上了嗎？”

《理想國》一書的對話形式讓我聯想到了《論語》，二者都是老師與旁人對話，探討高深的思想，而后將對話編纂成書。但不同的是，《理想國》看似是蘇格拉底與哲學家、思想家們的辯論，實則是柏拉圖借此道出自己對“理想國”的構想。全書從開篇“正義是什么”一直討論到文末，中途從未有停頓，所以這很可能不是真實的貫穿始終的對話，而是表達觀念的一種形式。

理想國，顧名思義，是理想中的國家。這個國家處處都是完美的，都是被構建好的。好比書中的國民人格品性、國民思想、國民人生規劃、國家政治制度，等等。

有關國民人格品性的是在此書開篇蘇格拉底之問：“正義是什么？”，書中用很長的篇幅慢慢引出問題的答案。在了解對話中哲學家們的思想之后，我理解的行為正義是一種正向的輸出，即所作所為對社會有好處，可以給身邊的人帶來幸福。文中數人對于正義的定義都比較狹隘。有人說“有債照還”是正義，但萬一是把武器還給之前精神正常而現在神志不清醒的人呢？還有人說“強者的利益”是正義，但強者（統治者）在制定法律時出了差錯該如何是好？這些問題的出現都是因為定義過于準確，特指了某件事。然而凡事都有兩面性，特指的言論必定會面對“過于片面”的問題。正義不能用一兩個特定的行為來定義，它的表現為行為發出后的效應如何，是好的則為正義，惡的則為非正義。

正義有時是種苦事。的確像文中所說，正義的事有些做來勉強，因為有時候正義是要“舍己為人”的。但柏拉圖認為人是因為法律才被迫做正義的事，若有機會做不正義且利己的事，肯定是會選擇此事的。這種說法過分貶低了人性中好的品質，但也部分有理。我同意荀子的觀點“人之初性本惡”，因為在最初的最初，智人（現在的人類）作為四種“人類”之一，是可以互相殘殺、用石頭敲碎同胞的頭骨的。人類最原始的特征就是殘忍。現在的文明人，大都是因為在歷史的演變中，不斷被愈發完善的習慣法、法律條文教化。在最初勉強依法做正義的事，到如今正義之舉已成為慣例，這是社會進步的優秀結果。利己心存在很正常也很普遍，但現下良知有時是可以順理成章地戰勝它的。正義者與不正義者有所區別，有些正義者并不是本心善良的百分百正義的人，而且是極其不正義者的完美偽裝。那么如何區別一個人是否真的正義？在柏拉圖眼中，理想國中的國民人生規劃理應如此：根據國民的社會地位，規劃國民在特定年齡需要做的指定的事。比如統治者要用五年學習辯證法，在五十歲左右，用十五年變成一個在各種誘惑中堅定不移的人。比如勇敢的衛國者應該在幾歲開始習武，比如智慧的護國者應該在幾歲開始學文，等等。我認為這種規劃具有限制性，人生規劃應該是因人而異的，把人群粗略地按大類劃分實則是對個人個性的不尊重。但是，每個領域先有一個造詣高超的人，旁人模仿他、學習他、逐漸成為和他一樣精通于該領域的人，甚至會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如此一來每個人各司其職，在一個有秩序的城邦里盡符合自己天性的、能盡的職務。這樣可以將每個人的作用發揮到最大化，提高社會整體效率。

《理想國》一書將一個國家的種種要素理想化，體現出了柏拉圖對美好國家的向往，但這種理想畢竟只是少數精英的期待，可以說“理想國”具有超前性，它道出了一些適合國家發展的方向，但過于理想化，于是乎，在很長一段時間“理想國”成為烏托邦的同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