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批捕權,作為人民檢察院對公安機關偵查監督的重要方式,一直以來都是以行政審批式的工作模式在運作,在案多人少的司法現實面前雖然保障了工作效率,但卻因其工作過程封閉化,缺乏監督而飽受詬病。審查逮捕聽證是指檢察機關在辦理審查逮捕案件時,充分聽取偵查機關(部門)、犯罪嫌疑人及其他案件參與人 對案件事實、證據及逮捕必要性的意見,最終作出處理決定的一系列活動。審查逮捕聽證的價值實質在于克服傳統批捕權運作的封閉性,通過聽證的方式輔助承辦檢察官對犯罪嫌疑人的逮捕必要性進行公開評查,進而作出公正合法的批捕決定。審查逮捕聽證是檢察院創新批捕工作,嘗試批捕權司法化運作的一次有益探索。
關鍵詞 批捕權 司法化 聽證 檢察院
作者簡介:孟晨飛,天津市東麗區人民檢察院。
中圖分類號:D926.3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7.07.055
一、批捕權實務運作的現狀
批捕,即批準逮捕,根據我國現行《刑事訴訟法》的規定,是指人民檢察院對于公安機關提請批準逮捕的案件進行審查后,根據案情分別作出批準逮捕或者不批準逮捕決定的訴訟活動。在這一訴訟活動中,人民檢察院為保障刑事訴訟活動順利進行而依法享有的這一程序性權利即為批捕權。受蘇聯司法體制的影響,人民檢察院批捕權作為一種司法權力,實際上一直以檢察院內部行政審批的模式在運作。
(一)批捕權實務運作中呈現的特點
1.時間短、節奏快。現行《刑事訴訟法》第八十九條第三款:“人民檢察院應當自接到公安機關提請批準逮捕書后的七日以內,作出批準逮捕或者不批準逮捕的決定。”一般情況下,人民檢察院偵查監督科(以下簡稱“偵監科”)自接到公安機關報請批捕的案卷材料之日起七天之內,必須做出批準逮捕或不批準逮捕的決定。司法實務中,由于受到各種主客觀因素的影響,加之國家法定節假日、周六日的存在,法定的七天審查逮捕期限非常有限。以T市某區人民檢察院偵監科2016年承辦檢察官辦案期限為例,7名承辦檢察官每人平均辦案期限最長為6.5天,最短僅為2.8天。除了正常的報請批捕之外,實務中往往存在這樣一種可謂之工作“慣例”的現象,同級公安機關經常會在節假日或周六日放假前一天甚至假期當天集中報送批捕案件,這使得本就“捉襟見肘”的審查批捕期限更顯得“雪上加霜”,造成的結果往往是承辦檢察官的法定辦案期限被無形壓縮。
2.審批行政化,過程封閉化。一直以來,作為司法機關的檢察院,在審查批捕工作中實際上很大程度上沿襲著類似政府機關行政審批式的工作模式,即案件的具體批捕審查工作由承辦檢察官負責,并提出逮捕意見,報科長(副科長)、檢察長(分管檢察長)審批;至于疑難復雜案件和可能會產生社會影響的諸如涉眾型、上訪類案件,承辦檢察官更是在科長(副科長)、分管檢察長或院檢委會拍板定調的前提下展開工作。新《刑事訴訟法》在試圖改變檢察院這種封閉化的審查批捕工作上作出了努力,“人民檢察院審查批準逮捕,可以詢問證人等訴訟參與人,聽取辯護律師的意見;辯護律師提出要求的,應當聽取辯護律師的意見。”在此基礎上,各地也做出了更進一步的努力和嘗試,例如T市檢察院要求全市各級檢察院批捕案件做到每案必提,充分保障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權益。然而,我國千百年來的人治傳統和檢察院固有的組織領導結構很大程度上消解了新刑事訴訟法的這種努力。
3.審查書面化。根據2015年《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關于逮捕社會危險性條件若干問題的規定(試行)》第四條:“人民檢察院審查認定犯罪嫌疑人是否具有社會危險性,應當以公安機關移送的社會危險性相關證據為依據,并結合案件具體情況綜合認定。必要時可以通過訊問犯罪嫌疑人、詢問證人等訴訟參與人、聽取辯護律師意見等方式,核實相關證據。依據在案證據不能認定犯罪嫌疑人符合逮捕社會危險性條件的,人民檢察院可以要求公安機關補充相關證據,公安機關沒有補充移送的,應當作出不批準逮捕的決定。”根據這一規定,除了訊問犯罪嫌疑人、詢問證人等訴訟參與人、聽取辯護律師意見之外,當前人民檢察院審查逮捕工作仍為以審查案卷材料為主的“書面審”,換言之,檢察院接到公安局報送批捕的案卷材料后,偵監科承辦檢察官主要以案卷材料為審查逮捕工作的對象和依據。雖然“每案必提”的要求強化了檢察官當面口頭審查,但書面化審查仍然是檢察院審查逮捕工作的主要形式。
(二)批捕權實務運作當中存在的問題
司法辦案實務中檢察院批捕工作行政化、封閉化、書面化等特點的存在,加之時間緊、任務重的客觀現實,使得批捕權的實務運作存在許多風險和問題。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案多人少,時間緊、任務重,可能造成錯捕的風險。長期以來,案多人少的矛盾一直困擾著我國廣大基層司法機關的一線辦案人員。十八屆四中全會以來,司法改革向著深水區發展,法院立案登記制的施行,依法治國背景下公眾法治意識、維權意識的空前高漲,我國提前進入了“訴訟爆炸”的時代,司法機關建設發展相對滯后的現實與人民群眾對國家司法資源需求的快速增長之間的矛盾凸現出來,導致的結果就是,包括檢察院在內的司法機關承受著巨大的辦案壓力。以T市某區人民檢察院為例,自2013年以來,偵監科年均受理公安機關提請批準逮捕案件500余件,人均辦案100余件。 常年處在如此高強度的工作環境下,出現案件錯捕的風險也在不斷增加。
2.內部書面審查與行政化審批模式,批捕過程的司法交涉性缺失。“司法過程中程序參與者之間保持相對獨立性,并進行充分的對話與交涉,才能使裁判結果……成為所有參與人共同作用的相對客觀的結果。” 法理上講,作為刑事訴訟活動參與一方,人民檢察院依法享有的批捕權是一種典型的程序性權利,批捕行為是一種典型的訴訟行為。檢察院批捕決定的做出需要有一個與犯罪嫌疑人、辯護律師等訴訟參與人交換意見的過程作為前提。這一法理學要求在新刑事訴訟法中得到了一定的體現。現行《刑事訴訟法》第八十六條規定:“人民檢察院審查批準逮捕,可以訊問犯罪嫌疑人;有下列情形之一的,應當訊問犯罪嫌疑人:(一)對是否符合逮捕條件有疑問的;(二)犯罪嫌疑人要求向檢察人員當面陳述的;(三)偵查活動可能有重大違法行為的。人民檢察院審查批準逮捕,可以詢問證人等訴訟參與人,聽取辯護律師的意見;辯護律師提出要求的,應當聽取辯護律師的意見。”然而,現實中,包括檢察院在內的司法部門承擔了太多原本屬于政府職責范圍內的維穩職能,對于案件的處理,在避免錯捕濫捕,保障司法公正的前提下,領導考慮更多的是地區政府保平安、維穩定、打犯罪的政治維穩要求。檢察院這一隱形工作要求強化了實務中批捕工作過程封閉化、審查書面化、審批行政化的現實,結果往往使得犯罪嫌疑人、辯護律師提出的辯護意見,很難得以重視或采納,甚至被忽視。在這種大環境下,批捕過程中檢察院與犯罪嫌疑人、辯護律師之間的互動與對話難免成為“無源之水”。endprint
二、批捕權司法化運作的現實合理性
批捕權司法化運作,即人民檢察院在審查批捕過程中,要充分聽取犯罪嫌疑人、公安機關及其他案件參與人的意見,站在公正、客觀、中立的立場上作出判斷。在時下檢察改革和司法公開不斷深入發展的法制背景下,批捕權的司法化運作是克服現行檢察院批捕工作過程封閉化、審查書面化、審批行政化等缺點和問題的大膽嘗試和有益探索。
(一)檢察機關司法屬性使然
眾所周知,我國現行憲法將人民檢察院明確定位為法律監督機關。然而,在目前的法律體系下,檢察機關實際上更多的扮演著司法機關的角色。《憲法》第三章第七節將人民檢察院與人民法院規定在同一節,并對二者在組織形式和運作方式上作出了較為類似的規定。《人民檢察院組織法》和《檢察官法》都依此作出了相似的規定。除此之外,實務中,我國檢察院的法律監督職能也更多的是以公訴人出庭應訴的形式展現出來。檢察院的這種司法定位現實要求檢察院的工作方式應盡可能的體現司法屬性。由此,作為檢察院主要業務之一的批捕工作應當擯棄傳統的行政審批式的工作模式,加強批捕審查過程中與犯罪嫌疑人、辯護律師的溝通與對話,實現檢察院批捕權的司法化運作。
(二)實現人民檢察院檢察職能的有效補充
十八屆四中全會以來,努力讓人民群眾從每一個案件中都能感受到公平正義,成為全國司法工作的追求和目標。我國憲法將人民檢察院定性為法律監督機關,人民檢察院應在出庭支持公訴的同時對法院的審判活動進行法律監督,即人民檢察院的檢察職能應包括支持公訴和法律監督兩個方面。實務中,檢察院以國家公訴人身份出庭參加刑事訴訟成為主要工作方式,很少對法院的審判活動開展法律監督層面的工作。由此,作為檢察院另一項主要業務的審查批捕工作,需要充分發揮檢察院擔負的法律監督職能,在案件的審查批捕過程中要注意聽取犯罪嫌疑人、辯護律師的辯護意見,站在公正、客觀、中立的立場,對犯罪嫌疑人的逮捕必要性做出客觀的評判,從而使得人民檢察院的檢察職能因得以充分實現而顯得更為豐滿。
(三)落實司法公開的必然要求
批捕權作為一種司法權力,長期以來,檢察院行政審批式的審查批捕工作方式,因其封閉化而一直為社會輿論所詬病。2012年新刑事訴訟法的頒布實施,使得長期封閉化運行的批捕工作迎來一絲公開的曙光。“人民檢察院審查批準逮捕,可以詢問證人等訴訟參與人,聽取辯護律師的意見;辯護律師提出要求的,應當聽取辯護律師的意見。”它要求檢察院在審查批捕過程中,偵查機關提請逮捕,犯罪嫌疑人及其辯護律師提出申請時,應居中聽取雙方的意見和觀點,并作為做出是否批準逮捕的參考意見。批捕權的司法化運作揭開了一直以來檢察院批捕工作的神秘“面紗”。
三、批捕權司法化運作的可行模式
英國法學家韋德曾言:“人們的抗辯必須公正的聽取。” 實際上,批捕權的司法化運作在西方國家由來已久。在英國,逮捕令狀的簽發由治安法院啟動以秘密聽證的方式來決定,該程序由治安法官主持,警察與犯罪嫌疑人共同參與發表意見或者辯論。 在法國,是否羈押的決定由預審法官主持的對質程序作出。對質程序由預審法官主持召開,首先由檢察官闡述對被審查人實施羈押的主張,其次是辯護律師駁斥檢察官,并陳述自己的主張。在聽取雙方的對質與辯論意見之后,由預審法官裁決是否羈押被審查人。 我國香港地區的羈押沿襲了英美法系國家的傳統,對羈押與否也實行控辯對抗制,在犯罪嫌疑人被逮捕后應立即提交法官,法官按照控辯雙方平等對抗居中裁判的原則,就嫌疑人是否應當繼續羈押、是否應保釋等問題作出決定。
與國外法院法官擁有逮捕決定權不同的是,我國大陸地區受前蘇聯司法體制的影響,批捕權一直由檢察院來行使。長期以來,內部行政審批式的批捕工作方式成為我國批捕權實務運作的常態,批捕權的司法屬性淡化甚至缺失。近年來,隨著司法改革的不斷深入,檢察改革也在如火如荼的開展,檢察系統內部因國家檢察委員會的成立也正面臨著機構和職能的重組,這為實現批捕權的司法化運作創造了契機。上海市、南京市、泉州市等地檢察院通過制定逮捕案件公開審查實施辦法等一系列規章制度的方式,進行了大量有益的探索和實踐。
總結上述地區的試點經驗可以發現,人民檢察院批捕權的司法化運作在我國目前主要以審查逮捕聽證的方式進行,雖然各地在實施辦法的具體規定和程序操作等方面略有差異,但其基本構成要件應當有以下幾個方面:
(一) 審查逮捕聽證遵循的原則
審查逮捕聽證是檢察院批捕權司法化運作的一種探索和嘗試,其價值實質在于輔助承辦檢察官對犯罪嫌疑人的逮捕必要性進行公開評查,進而作出正確的批捕決定,實現案件處理政治效果、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的有機統一。由此,作為檢察院批捕工作的程序組成,審查逮捕聽證程序應當堅持既有的一些原則。
1.嚴格依法原則。作為一種探索,人民檢察院審查逮捕聽證工作,應當在現有有效法律規定的基礎上,嚴格依法進行。
2.客觀實際原則。人民檢察院對案件審查逮捕聽證,是否決定公開審查,應根據具體案情和有關法律規定逐案確定。
3.公開公信原則。審查逮捕聽證應當依法公開進行,以增強審查逮捕工作透明度,提升執法公信力,涉及國家秘密、偵查秘密和個人隱私的案件除外。
4.公平公正原則。檢察機關在審查逮捕聽證時,應充分保障各方參與人的權利,依法公正對待各方參與人的意見。
5.質效統一原則。人民檢察院案件審查逮捕聽證,要兼顧政治效果、法律效果與社會效果,在保證案件質量與辦案效率的同時,做到質與效的有機統一。
(二)參與人選的確定
作為一項仍處于探索階段的制度,審查逮捕聽證機制是檢察改革背景下檢察院批捕工作的一次自我革新。為了體現司法公開、公正,在審查逮捕聽證的參與人選上應有所選擇。本文認為,具體可作如下設定:
人民檢察院案件審查逮捕聽證應當通知公安機關辦案人員、犯罪嫌疑人參加。根據案件具體情況,可以但不限于從以下人員中選取其他參與人員:endprint
1.被羈押犯罪嫌疑人的法定代理人、近親屬、辯護律師。
2.被害人及其法定代理人、近親屬、訴訟代理人。
3.犯罪嫌疑人居住地、所在單位代表。
4.與案件沒有利害關系的人民監督員、人大代表、政協委員、人民調解員、案發地群眾代表等。
在此需要說明,為保證審查逮捕聽證的順利進行,檢察院、公安機關和犯罪嫌疑人應當作為“基礎參與人”,屬于必須參加的范疇。而犯罪嫌疑人的辯護律師、近親屬,被害人及其法定代理人、近親屬、訴訟代理人,人民監督員、人大代表、政協委員、人民調解員、案發地群眾代表等可視案件情況由人民檢察院邀請參加,屬于“受邀參與人”。
(三)擬聽證案件的選擇
坦白講,實施案件審查逮捕聽證不可能實現“每案必聽”的理想效果,尤其是在目前我國廣大基層檢察院普遍承受著案多人少、時間緊、任務重等諸多辦案壓力的現實下。因此,最可行的辦法就是對擬納入聽證的案件進行選擇,對那些案件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但對犯罪嫌疑人的社會危險性和逮捕必要性存在爭議且公開案情不至于影響司法機關辦案的案件,以及在一些社會敏感性案件中犯罪嫌疑人是否應當逮捕問題上,政府、檢察院、社會輿論等之間存在較大爭議的案件,進行選擇性聽證,在保證辦案效率的同時,也為檢察院作出正確的批捕決定,維護法律公平正義創造了條件。
本文認為,下列案件可以納入審查逮捕聽證程序:
1.犯罪嫌疑人或其辯護律師就逮捕必要性問題提出意見,申請公開聽證審查的。
2.案件社會危險性爭議較大,政府、檢察院、社會輿論等之間就是否應當逮捕存在較大爭議,公開審查有利于檢察院充分聽取各方意見,準確處理的。
3.案件社會影響較大,黨委、政府、群眾或媒體高度關注,公開審查有利于體現司法公正,提升司法公信力的。
4.犯罪情節較為嚴重,根據司法實踐應當逮捕,但當事人達成和解且已執行完畢,得到被害人諒解的。
5.其他需要接受社會監督的。
與此同時,對下列案件不適用案件審查逮捕聽證:
1.犯罪嫌疑人屬于《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七十九條、《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則(試行)》第一百四十條中規定的屬于應當逮捕情形的。
2.重要同案犯在逃的,或犯罪嫌疑人可能涉嫌其他犯罪,待進一步偵查的。
3.犯罪嫌疑人系累犯的。
4.犯罪嫌疑人、被害人系未成年人的。
5.涉及國家秘密、商業秘密或者個人隱私的。
(四)審查逮捕聽證程序
審查逮捕聽證作為檢察院批捕權司法化運作的一種模式,其程序的設定必然要體現出司法平等、對質、交互的特性。當然,較之于法院庭審,檢察院主導下的逮捕聽證應顯得更為簡易和輕松。
1.聽證前的準備工作。人民檢察院組織案件審查逮捕聽證,應當重點做好以下幾項準備工作:(1)審查案件材料,訊問犯罪嫌疑人,聽取其供述和辯解;(2)及時通知參與人員公開審查的時間、地點、內容及要求;(3)核實參與人員的身份,告知權利義務,宣布公開審查紀律。
2.聽證會的組織。檢察院組織的審查逮捕聽證應當按照以下順序進行:(1)檢察官核實參與人身份,宣讀公開審查紀律,宣布參與人名單,詢問是否申請回避,簡述涉嫌犯罪情況。在有人民監督員參與的情況下,出于對人民監督員人身權利的保護,可以不做當眾介紹;(2)公安機關辦案人員宣讀說明提請批準逮捕的理由,闡述犯罪嫌疑人社會危險性情況;(3)犯罪嫌疑人或其辯護律師針對犯罪嫌疑人社會危險性發表意見,出示、提交相關證據材料;(4)檢察官可以根據案件需要,詢問犯罪嫌疑人或其辯護律師,也可以詢問公安機關偵查人員,以查明犯罪嫌疑人社會危險性;(5)公安機關進行案件證據展示。在人民監督員參與的情況下,應當聽取人民監督員的意見;(6)充分聽取各方意見后,檢察官宣布審查逮捕公開聽證結束。
在此需要注意的是,在聽證過程中,檢察官應當引導雙方圍繞犯罪嫌疑人的社會危險性和逮捕必要性等問題發表意見,在有人民監督員等“受邀參與人”參與的情況下,如果公安機關與其在是否應當逮捕上的意見存在較大分歧,檢察官應當要求其向所屬檢察院的檢委會提交書面意見,由院檢委會作出最終決定。
權力的性質決定權力的運作方式,權力的運作方式反映著權力的性質。批捕權本身具有的司法屬性決定了其司法化運作的歸宿。而對批捕權司法化運作模式的探索正是人民檢察院基于這一理論的一次實務創新。隨著司法改革在全國范圍內的深入開展,司法公開,檢務公開正成為全國檢察機關的基本工作要求,以審查逮捕聽證為主要模式的批捕權司法化運作也必將迎來改革發展的春天!
注釋:
此處的“其他案件參與人”包括犯罪嫌疑人的辯護律師、近親屬,被害人及其法定代理人、近親屬、訴訟代理人,人民監督員、人大代表、政協委員、人民調解員、案發地群眾代表等檢察院根據案情需要確定的“受邀參與人”。
2015年偵監科人均辦案量高達120余件;2016年偵監科全年共受理案件605件809人,人均受理案件數86件115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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