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信息經濟發展的演化邏輯與啟示

朱文晶

摘要：基于杭州信息經濟發展演化邏輯的整體分析框架，有助于從經濟轉型與創新驅動的視角，全面考察20世紀末到21世紀以來，杭州市信息經濟發展的起源、現狀，以及產品、技術、資源配置、市場、組織創新等一系列重大創新對杭州信息經濟發展演化的影響，揭示在“區域競次式”經濟增長模式下杭州信息經濟發展的演化邏輯。研究發現：信息經濟產業門類、空間載體和以信息應用為核心的智慧城市建設構成了杭州信息經濟發展的內在演化核心動力，其本質是五大創新要素對杭州產業轉型升級的持續驅動。基于此，從自主創新、創新網絡、結構調整、人才招引、民生服務、政府引導等方面提出了相應的現實啟示。

一、問題的提出

古典經濟增長理論認為在完全市場經濟條件下，資本、勞動和技術的自由流動將導致區域的經濟增長最終趨于平衡。然而，眾所周知，現實中并不存在這樣的“完全市場”。即使是被西方經濟理論家一致認為的極其接近完全市場的農產品市場，也會受到政府定價這只“看得見的手”的影響。對于建立在前沿網絡、通信等信息技術基礎上的信息經濟，是否能打破充斥“噪聲”的信息非對稱市場的壁壘，實現資本、勞動與技術的高度自由流動，特別是在“區域競次式”發展背景下，能否突破傳統零和博弈，實現共贏，是一個值得研究的課題。

早在30多年前，美國著名的社會思想家阿爾文·托夫勒將人類發展史清晰地劃分為三次浪潮：第一次浪潮為約一萬年前開始的“農業文明”，第二次浪潮為從17世紀末開始的“工業文明”，第三次浪潮為從20世紀50年代中期開始的“信息社會”。[1]哲學家卡爾·波普爾以前沿的眼光，將信息看成是與物質和意識并列構成世界的第三要素。[2]信息經濟作為一種基于“互聯網+”的經濟形態，是現代服務業中的前沿內容。浙江省作為我國改革開放的先行區，在經濟形態演變、產業結構調整、產品服務轉型等方面一直走在全國前列。在以現代服務業為核心內容的現代產業體系打造上取得了良好的成績。2014年5月，浙江省出臺《關于加快發展信息經濟的指導意見》，提出要抓住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機遇，深入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加快發展信息經濟，建設信息經濟大省。2015年，浙江省確定打造以信息經濟為龍頭的七大萬億級現代產業。當年，浙江省信息經濟核心產業增加值達到3 310億元，增長15.1%，比全省GDP同口徑增幅高7.1個百分點。特別是以信息經濟為“一號工程”的杭州，規模以上信息經濟核心產業主營業務收入和利潤為4 645億元和954億元，分別大幅度增長29.7%和24.1%①。這種信息經濟突進式的增長以及由此衍生而出的杭州信息經濟發展的演化邏輯問題不能不引起我們的關注。

二、杭州信息經濟發展現狀

2000年以來，杭州圍繞“西湖時代邁向錢塘江時代”城市發展戰略，先后完成了三次重大產業發展戰略的升級與調整。第一次是以“天堂硅谷”建設為重點，大力發展以信息產業與互聯網經濟為特色的高新技術產業，從而打造了“高新技術產業基地”和“電子商務中心”。第二次是以旅游業轉型升級和市區工業企業“退二進三”為龍頭，大力發展現代服務業，從而實現了杭州經濟從“二三一”到“三二一”的歷史性跨越，打造了“國際重要旅游休閑中心”和“區域性金融服務中心”。第三次是以建設全國文化創意產業中心為目標，大力發展文化創意產業，從而使文化創意產業成為杭州經濟總量最大的支柱產業，打造了“全國文化創意中心”。[3]

第一次以“天堂硅谷”建設為重點的產業發展戰略對今天杭州信息經濟發展局面起到了關鍵的作用。第一次產業發展戰略持續實施十多年來，取得了顯著的成績，使得杭州從一座“無地礦資源、無港口資源、無政策資源、無項目資源”的四無城市，“無中生有、有中生新、新中生強”地發展出了電子商務、互聯網、物聯網等信息經濟產業門類。杭州依托良好的產業優勢，打好環境牌、人才牌和體制牌，大力發展基礎軟件服務、應用軟件服務和其他各類軟件服務，包括服務外包、軟件出口等，軟件業發展迅速，形成了以民營企業為主、以中小企業為主、以自主知識產權為主三大鮮明特色，打響了“天堂軟件”品牌，[4]培育了阿里巴巴、海康威視、大華股份、華三通信、信雅達、士蘭微等一大批信息經濟高新技術企業。特別是近幾年，杭州的信息經濟發展突飛猛進。在信息經濟“一號工程”引領下，推動了一大批大型信息制造和信息服務企業釋放出更大能量。

2016年，杭州市信息經濟增加值達到2 688.00億元，增長22.8%，占GDP的24.3%，對GDP增長貢獻率超過50%。電子商務、移動互聯網、數字內容、軟件與信息服務、云計算與大數據等五大產業增速超過平均水平，分別為45.2%、45.1%、35.0%、28.8%和28.2%，其中電子商務產業已連續六年保持30%以上的高速增長，繼續位居中國“電商百佳城市”首位②。2017年一季度，杭州信息經濟繼續快速增長，增加值同比增長22.2%。在以往偏“軟”的電子商務、軟件服務、數字內容基礎上，信息經濟“硬”支撐進一步強化。以電子信息產品制造、物聯網、集成電路、機器人等產業為主的“硬”信息經濟，已占信息經濟總量的35%左右。[5]特別是去年來，杭州已經不滿足于傳統電子商務、互聯網等信息經濟產業，提出了發展信息經濟、虛擬現實和人工智能等前沿產業形態，并且著力推動相關產業的布局和發展。這不由得引起我們思索：一座城市信息經濟發展的內在邏輯和動因到底是什么？這就需要從杭州信息經濟發展起源著手探究。

三、杭州信息經濟發展起源

20世紀90年代以來，新技術革命和新經濟席卷全球，“網絡時代”、“數字時代”等標簽使用愈加廣泛，信息化進程飛速發展。信息技術依靠其極強的滲透性并且能與信息資源開發利用相結合的特性，成為眾多高科技中最成熟、發展最迅速的高科技。信息經濟是信息革命在經濟領域的成果，信息經濟的發展，會促進農業經濟、工業經濟、服務經濟的素質通過信息化改造后大幅提升，并導致信息型經濟取代物質型經濟而在整個經濟中占據主導地位。[6]因此，越來越多的城市提出要積極發展信息產業。endprint

杭州自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逐步關注信息科技等高新技術產業的發展。1990年10月，時任國務委員、國家科委主任宋健為杭州高新開發區題詞，對杭州提出了建設“天堂硅谷”的要求。到上世紀90年代末，杭州的信息經濟已經初具雛形。一方面表現在信息企業發展模式呈現多元化特征，形成了多種所有制形式并存的局面，并且股份制企業在產值、銷售額、利潤等方面居于首位，發展態勢非常良好。另一方面表現在信息產業門類比較齊全，形成了信息設備制造業與信息服務業并重的格局。信息設備制造業包含了微機和服務器、外部設備、網絡產品、計算機軟件產品、應用系統、微電子和電子器件、廣播電視設備、通信設備、監測控制設備及系統等領域；信息服務業包含了公共信息提供、信息處理、信息產品銷售等各類大中小企業。其中，像移動通信、工業控制等已經成為國內重要的開發、生產基地之一。信息技術在杭州的機關、金融、商業、賓館、財稅、海關、新聞出版、公用事業及工業企業等領域的應用，起步早、效益明顯，有些行業的應用規模和水平已處于全國先進水平。[7]

面對信息化和新經濟的浪潮，2000年4月，杭州市委、市政府作出了加快建設以“兩港三區”為重點的“天堂硅谷”重大戰略決策，“兩港”就是以信息技術、生物技術為基礎的“信息港”和“新藥港”，兩者構成了新經濟的核心部分；“三區”即國家級高新技術開發區、國家級經濟技術開發區（包括蕭山經濟開發區）和高教園區，兩個國家級開發區是杭州發展新經濟著力打造的空間載體，高教園區是發展新經濟打造的人才培育基地和科技支撐載體。僅在2000年，就有江澤民、李鵬、朱镕基、李瑞環、李嵐清等領導同志先后來杭州考察調研信息產業和相關企業。規格之高、密度之大實屬罕見。2004年9月，時任浙江省委書記的習近平同志在杭州考察時，也指出杭州要努力打造“天堂硅谷”，在浙江全省進一步發揮示范作用。可見，到2004年時杭州“天堂硅谷”建設已經取得了很好的成績，獲得了良好知名度與美譽度。

20世紀90年代以來杭州對信息技術和信息產業的關注與支持，使得我們能夠窺見今天杭州在信息產業與信息經濟方面具有強大實力的淵源。進一步地，我們將立足于經濟轉型與創新驅動的視角，研究杭州信息經濟發展演化邏輯。

四、杭州信息經濟演化邏輯

（一）“區域競次式”發展的核心動力

經濟全球化背景下，降低勞動者的社會福利、破壞生態環境的平衡，通過價格優勢來獲取要素資源的“區域競次式”經濟增長逐漸被證明是非可持續的發展模式。通過建構多元化的創新體系，開展創新活動，提高科技、教育投入的強度，提升城市發展環境，提高社會生產率，追求城市總體福利的最大化的“區域競優式”發展模式已經被絕大多數專家學者和城市管理者接受。創新理論、新古典增長理論、新經濟增長理論等都將科學技術看成重要的驅動增長變量。信息經濟作為新型的以通信、網絡、計算機等技術為核心的經濟形態，具有很強的高技術密集性特征。杭州信息經濟演化的發展站在多元創新體系的邏輯視角更加具有借鑒意義。

現代經濟發展的根本動力是創新，創新的關鍵在于知識和信息的生產、傳播和使用。信息經濟具有技術創新性、內容密集性、時空通達性、經濟外部性等特征，因而它更傾向于在空間上形成生態集聚。根據熊彼特的創新理論，所謂創新就是要“建立一種新的生產函數”，即“生產要素的重新組合”，要把一種從來沒有的關于生產要素和生產條件的“新組合”引進生產體系中，以實現對生產要素或生產條件的“新組合”，包括新的產品、生產方法、市場、供應來源、組織，后來人們將其對應為產品、技術、市場、資源配置、組織五大創新。熊彼特特別強調了作為資本主義“靈魂”的“企業家”的職能就是實現“創新”，引進“新組合”。[8]創新視角對我們研究杭州信息經濟發展的演化邏輯具有很好的啟發。

（二）杭州信息經濟發展演化邏輯

對應于資本主義經濟發展的“靈魂”“企業家”，我們站在更加宏觀的角度，認為城市管理者對于經濟轉型與城市發展具有更加重要的引導作用。某種意義上，城市管理者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靈魂”“企業家”。我們嘗試借鑒熊彼特的創新理論分析框架去探尋杭州信息經濟的發展邏輯。為此，我們構建了杭州信息經濟發展演化邏輯概念模型（圖1）。

1.培育打造信息經濟產業門類，堅持持續推進產品與技術創新

在經濟全球化背景下，信息技術革命以及由信息產業為代表的高新技術產業的異軍突起，不僅改變了全球市場競爭的規則，也打破了傳統經濟結構與經濟發展格局，由信息技術革命帶動的、以高新科技產業為龍頭的經濟形態正在逐漸主導各國的經濟發展政策和方向。因此，各國政府和各座城市都將信息技術的研發作為推動產業結構轉型升級以及占領前沿科技制高點的關鍵舉措。

杭州一貫重視通過信息化引領經濟社會發展方式的轉變。在具體的舉措上，體現在堅持持續推進信息科技產品與技術創新。發端于上世紀90年代的杭州信息產業從一開始就堅持圍繞產業信息化與信息產業化這一載體，推進信息技術在經濟社會各領域的融合、滲透和應用，打造信息經濟“產業鏈”。一方面，應用信息科技等高新技術改造提升傳統產業，促進高新技術與傳統產業融合發展，使高新技術產業成為杭州信息經濟發展的重要增長引擎；另一方面，堅持發展信息設備研發、制造以及信息技術服務等信息經濟。基于信息科技產品和技術的持續創新，杭州已經成為全國重要的信息經濟發展基地，信息經濟成為對城市經濟增長貢獻度最大的支柱產業。產業優勢特色也已由初期的通信、軟件和微電子、光纖及元器件等“兩大兩小”發展成為通信、軟件、集成電路、數字電視、動漫、游戲和電子商務、即時通訊、搜索引擎、網游“6+4”產業鏈為骨干、各行業領域全面發展的新格局。國家軟件產業基地、國家集成電路設計產業化基地、國家電子信息產業基地、國家動畫產業基地、國家數字娛樂業示范基地、國家服務外包基地示范城市、國家高技術產業基地、全國電子商務之都等一大批國家級產業基地落戶杭州。[9]endprint

2.建設信息經濟發展空間載體，堅持持續推進資源配置與組織創新

杭州在信息經濟發展過程中，一開始和眾多城市一樣，是以建設高新技術孵化器為主要手段。之后便著手積極打造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以開發區帶動高新技術發展。過程中對高新區體制機制的調整與理順，也體現了杭州在信息經濟發展空間載體方面卓越的資源配置與組織創新能力。

杭州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始建于1990年3月，當時面臨兩種模式選擇，即依托老城區建高新區和在近郊選擇空間載體新建高新區。出于盡快形成規模、產生效益及通過評審等原因，杭州臨時選取了第一種模式。1997年6月，依托原蕭山區西興鎮、長河鎮、浦沿鎮的濱江區正式掛牌成立。2002年6月，杭州市委、市政府對高新區、濱江區進行管理體制調整，創造性地實行兩塊牌子、一套班子的管理模式，既按開發區模式運作，又行使地方黨委、政府職能。自管理體制調整以來，杭州高新區（濱江）由蕭山區的三個鄉鎮發展成一座現代化的產城融合的新區，以高新技術產業尤其是互聯網行業為主導產業，培育發展壯大了一大批知名企業。

高新區作為杭州信息經濟最具代表性的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如今已是杭州乃至浙江發展信息產業智慧產業的“核心區”。2016年，高新區實現地區生產總值901.4億元，比上年增長14.0%。人均生產總值為26.9萬元，增長12.1%。實現信息經濟增加值733.7億元，同比增長20.3%，總量占全區GDP比重達81.4%，高于全市57.1個百分點，信息經濟產業結構優勢明顯。目前，高新區已形成了千億級規模的信息產業鏈，從關鍵控制芯片設計研發，到傳感器、終端設備制造、網絡通信設備、信息軟件開發，再到物聯網系統集成、電子商務、網絡運營服務、大數據云計算等，200多家重點信息經濟企業“風云際會”，形成了一個欣欣向榮的“共生互補、互利共贏”的產業集群。[10]

3.深化以信息應用為核心的智慧城市建設，堅持持續推進市場創新

在信息經濟發展上，杭州在豐富的信息技術產業基礎上，大力推進以信息應用為核心的智慧城市建設，通過“以用促建、以建帶用”的形式，反哺信息經濟發展，這就在無形中，以市場創新的方式，催生了巨大的信息經濟發展市場。

杭州智慧城市建設發端于20世紀末以來的“數字杭州”建設。“數字杭州”建設通過創造性地將杭州的城市信息化作為最大的開放市場形式，帶動了后來被廣泛稱為智慧城市的技術、管理、服務、產業的創新。例如，整合提升有線廣播電視網絡資源，為“數字杭州”包括“無線數字杭州”建設提供保障；成立杭州網通信息港有限公司，建成國內第一張有線寬帶城域網；成立華數數字電視有限公司，打造“模轉數”的“杭州模式”；建設“無線數字杭州”，實現“三網融合”、“天地合一”。通過“數字杭州”的建設，杭州不斷加強信息基礎設施建設和信息化應用，使信息化發展環境、信息技術推廣應用、信息化管理和服務水平、政府信息公開工作均走在了全國前列，先后獲得了國家信息化綜合試點城市和國家電子政務、電子商務、金卡工程、高清晰數字電視、企業基礎信息交換、政務信息資源共享及業務協同試點城市等一系列榮譽稱號。[9]

在近幾年智慧城市打造過程中，杭州大力推進電子商務應用、電子政務建設以及社區、企業、農村等信息化建設，通過這一系列的信息化舉措，使得杭州的城市信息化水平遠遠領先全國水平。例如，中山大學政治與公共事務管理學院的研究顯示：杭州以1.58的高滲透系數排名全國第一。[11]中國互聯網協會、新華網和螞蟻金服發布的《新空間·新生活·新治理——中國新型智慧城市·螞蟻模式白皮書》顯示：杭州市“互聯網+社會服務總指數”為383.14，全國排名第一，成為最智慧城市。[12]智慧城市的建設，促使阿里巴巴、螞蟻金服、海康威視、華三通信等龍頭企業又進一步與城市發展緊密結合，將綜合解決方案應用到城市發展的方方面面，促進了杭州的智慧城市水平。目前杭州培育的多家信息經濟龍頭企業已經面向全國輸出智慧城市建設整體系統解決方案，智慧城市建設的杭州模式已經初露端倪。這種通過市場創新方式來促進信息經濟發展與智慧城市建設的形式，被杭州實踐證明取得了良好的成效。

五、杭州信息經濟發展的啟示

（一）以自主創新為核心，堅持技術引領

自主創新是創新驅動戰略的核心，在創新發展過程中，堅持技術引領意味著堅持標準引領。標準引領必然會帶來對行業發展趨勢與前沿的引領。在信息經濟發展過程中，杭州市始終堅持創新驅動戰略，以自主創新為核心，吸收引進消化創新為輔助。把自主創新作為生產函數最重要的變量進行賦能，通過構建“以企業為主體、市場為導向、產學研結合的技術創新體系”，實現信息經濟前沿科技技術的研發與創新。這些創新的科技投入到市場后，就能有效促進城市信息化建設與信息經濟發展。在以自主創新為核心的創新驅動戰略指引下，杭州逐步形成了以企業、高校、科研院所和科技中介服務等各種類型創新主體為核心的全面自主創新體系。圍繞自主創新體系的構建，形成了設施完善、要素集聚能力強、技術密集度高的信息經濟發展態勢。

（二）以創新網絡為載體，堅持孵化帶動

信息經濟是典型的高新技術產業。高新技術產業由于規模收益遞增和正的外部經濟效應，會在一個區域形成集聚，并與大學、科研機構、創新服務機構和政府部門等構建成創新網絡，促進該地區產業內企業間的技術創新和信息擴散，并以此推動區域產業經濟增長。[13]在杭州打造信息經濟過程中，始終堅持創新網絡載體的構建，并重視孵化帶動作用。如高新技術產業園區、軟件園區等。高新技術產業園區有利于園區內企業通過競爭與合作，營造創新氛圍，提高企業經濟效益和成長空間，進而促進科技轉化。軟件園區孵化培育發展的軟件產業是信息經濟的核心產業之一，是信息社會的基礎性、戰略性產業。軟件產業具有較強的滲透和輻射作用。發展軟件產業，不僅直接帶來經濟效益，也能進一步挖掘硬件設施功能潛力，優化企業組織結構，對傳統產業進行改造升級，促進信息技術在經濟社會各領域的應用。這些本質上都體現了創新網絡對于孵化的支撐作用，有利于充分發揮創新的集聚與溢出效應。endprint

（三）以調整結構為抓手，堅持以用促建

在經濟新常態背景下，勞動、資本、市場等因素正在發生重大變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和需求側結構性改革持續進行。在這樣的情況下，城市發展必須堅持不斷調整結構，圍繞供給結構和需求結構等經濟結構調整以及發展方式轉變這一核心主線，推進信息技術在各個領域的融合與應用。杭州市巧妙地將供給端結合智慧城市的打造轉化為需求端，實現信息經濟全產業鏈的共生共融。通過“以用促建、以建帶用”的形式，做大做強信息經濟全產業鏈條。在“以用促建、以建帶用”和調整結構的理念指引下，一方面，堅持以信息技術為核心的信息經濟全產業鏈的創新發展；另一方面，堅持信息技術等前沿高新技術改造升級傳統產業，實現高新技術與傳統產業的融合互動發展態勢。通過兩個方面的共同推進和互動發展，使信息技術成為調整結構與發展方式轉變過程中最重要的載體和著力點。

（四）以人才招引為關鍵，堅持教育驅動

當今世界，國與國、城市與城市間的競爭，歸根到底是人才的競爭，而人才競爭的背后，就是教育特別是高等教育的競爭。古典經濟模型將人口和資本看成是經濟增長的兩個關鍵因素。而人才作為具有人口和資本雙重屬性的人力資本要素資源，對經濟增長的貢獻早已被實證檢驗。信息經濟作為一種高新技術密集特征的經濟和產業形態，其發展與人才招引更有緊密的聯系。信息經濟的發展離不開技術、人才、企業、市場等要素支撐。一方面杭州始終致力于通過“打造一流的環境吸引一流的人才”，出臺多項政策措施招引人才。另一方面，杭州重視堅持教育驅動，通過高教園區培育和集聚信息經濟發展人才。高教園區通過整合信息經濟發展要素，結合優質的教育資源，實現“產學研”合一，成為發展信息經濟的重要載體，為信息經濟發展提供持續動力。教育科研資源的聚集往往伴隨著技術和人才等資源的共享。杭州地區幾大高教園區集聚了幾十所大專院校和職業院校。這些院校為杭州信息經濟發展提供了大量的人才和科研技術支持。此外，還有部分高校或者校區并沒有進入高教園區。這些高校或者校區本身也具備一定的溢出效應。

（五）以民生服務為核心，堅持以人為本

智慧城市的建設與信息經濟的發展歸根結底是要服務于人民。杭州在推進智慧城市建設和信息經濟發展過程中，始終“堅持以市民呼聲為第一信號，以市民方便為第一目標，以市民滿意為第一追求，推動信息化在民生領域的應用”。以民生服務為核心、堅持以人為本不僅是杭州信息化工作的一大特色，也是重要動力。例如，早在2003年，杭州就開始推動市民卡的應用工程，并且立項作為為民辦實事的重點項目進行推進。經過十幾年的建設與應用，目前市民卡項目已經集成了社會保障、城市交通、公用服務、消費支付等多項功能。不僅方便老百姓辦理個人相關事務和享受公共服務，也整合了大量的基礎數據，為政府部門制定公共政策和科學決策提供了有力的大數據支撐。2015年，杭州還出臺了《杭州信息經濟智慧應用總體規劃（2015-2020年）》，基于民生的信息化應用提出了很好的實施方案。這些民生的信息化應用和智慧應用項目有效提高了杭州老百姓參與共建共享智慧城市的積極性，有力支持了杭州智慧城市建設，也推動了杭州信息經濟的發展。

（六）以政府主導為統領，堅持政策引領

產業發展一方面有賴于區域內天然的要素稟賦集聚，另一方面有賴于政府引導。從某種角度說，政府對產業的引導直接關系到產業在一個區域內的布局優化與集聚程度。也關系到產業發展的水平與質量。新世紀以來，杭州市委、市政府先后編制出臺了一系列的規劃、法規、實施意見、行動計劃，規范引導信息經濟和信息化發展，為杭州的城市信息化和信息產業化發展起到了很好的引導作用。事實證明，正是基于政府強有力的領導，出臺的一系列政策才能發揮良好的引領作用，杭州的信息經濟和智慧城市才有今天欣欣向榮的發展局面，才會培育涌現如此眾多具有良好競爭力的信息科技企業。杭州信息經濟發展有力詮釋了城市管理者和地方政府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創新活動中“靈魂”“企業家”的作用，也是“區域競次式”經濟增長模式下實現政府角色和功能轉變的一個生動案例。

說明：本文受浙江省哲學社科規劃項目（省哲社重點基地浙江省城市治理研究中心課題）（15JDCS02YB）、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71774140）支持。

注釋：

①數據來源于浙江統計信息網http：//tjj.zj.gov.cn。

②數據來源于杭州統計信息網http：//hzstats.gov.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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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許 丹endprint